数百万件？
那是什么概念？
龙国所有现役的步枪加起来，都未必有这个数字。
那个脾气火爆的王司令，眼神中的疑惑最重。
他盯着李林，正要开口质问。
苏晚晴却在此时站起身。
她走到会议室后方，将一直随身携带的一个银色手提箱，放在了会议桌上。
“啪嗒。”
箱盖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箱子内铺着黑色的减震软垫，中间静静躺着的，并非什么高科技设备。
那是一架飞机。
一架看起来像是航模的飞机。
它通体涂着哑光的深灰色，造型非常奇特，没有常规的机身，整体呈现一个扁平的三角形，
机翼的下方，能看到几个不起眼的凸起挂点。
王司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终于找到了发泄不满的突破口。
“苏晚晴同志，李林同志！”
“现在是决定国家命运的紧急会议！
不是你们昆仑基地的成果展示会！
更不是儿童玩具的发布会！”
他指着箱子里的飞机模型，声调陡然拔高。
“国难当头，你拿一个铁皮航模来糊弄中央，是何居心？！”
这声质问，说出了在场不少人心中的疑虑。
气氛瞬间变得极为尴尬。
李林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对苏晚晴轻轻点了点头。
苏晚晴会意，从箱子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台小巧的手持设备和一台黑色的投影仪。
她将投影仪接通电源，一道光束打在前方白色的幕布上。
幕布亮起。
播放的并非枯燥的技术图纸，而是一段活动的影像。
画面有些晃动，似乎是手持拍摄，但异常清晰。
影像里，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戈壁。
远处，一个用水泥浇筑的、与鹰酱60坦克炮塔一模一样的靶标，静静地立在那里。
突然，画面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一架与箱中一模一样的灰色“玩具飞机”，从高空急速俯冲而下。
在距离靶标顶部不足十米的高度，飞机腹下一个挂点脱落了一件小东西。
那东西拖着一道细细的白烟，精准地落在了水泥炮塔顶部的舱盖位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沉闷的“噗”响。
下一秒，那坚固的水泥炮塔，从内部爆开一团橘红色的金属射流。
整个靶标被瞬间贯穿，顶盖被掀飞到半空中，翻滚着落下。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王司令刚刚举起准备端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投影仪的嗡嗡声，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苏晚晴没有停顿，切换了第二段视频。
画面变成了黑夜。
夜视仪的绿色画面里，是一个模拟的敌方前沿阵地。
帐篷、岗哨、伪装起来的火炮阵地，甚至在战壕里巡逻的士兵轮廓，都清晰可见。
几架同样的“玩具飞机”，无声无息地从低空掠过。
它们腹部的指示灯全程熄灭，发动机的声音被完全压制，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
地面上模拟的“敌人”，对此毫无察觉。
而它们侦察到的所有高清实时画面，都被稳定地传输了回来。
“这是…夜间渗透侦察？”一位参谋部的年轻军官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他的话音未落，苏晚晴已经切换到了第三段，也是最后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的视角更高，是从一架高空侦察机上俯拍。
画面中，是一个模拟的、拥有机场跑道和营房的军事基地。
警报声突然在视频中响起。
紧接着，最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从画面的四面八方，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
那些小点汇聚成流，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
化作上百道灰色的轨迹，从不同高度、不同角度，扑向了那个军事基地。
“饱和式攻击！”
国防部长失声喊道。
画面中，剧烈的爆炸此起彼伏。
跑道被炸成数段，营房在火光中坍塌，雷达站被第一波攻击就敲掉。
整场攻击持续了不到三分钟。
当硝烟散去，原本规整的军事基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燃烧的废墟。
视频播放完毕，幕布恢复了白色。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如果说第一段视频是震撼，第二段是惊讶，
那第三段视频带来的，就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在座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和深谋远虑的领导。
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这种“蜂群”战术的可怕之处。
它完全不讲道理。
它用绝对的数量，淹没你的一切防御。
王司令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幕布，又看看桌上那个安静的“玩具”，
脸上火辣辣的，。
李林这时才缓缓开口，揭晓了谜底。
“这，就是我说的武器。”
“察打一体无人机，代号‘蜂群’。”
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
“它的成本极低，机体材料大部分是高强度工程塑料和铝合金，
一台发动机的造价，不超过一台摩托车。”
“它的操作极为简单，我们开发了可视化的操控界面，
一个只上过小学的年轻人，经过三个星期的模拟器训练，
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飞手’。”
“它能有效规避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雷达，超低空飞行时，
它的噪音比风声大不了多少，
是针对敌方地面部队的降维打击利器。”
苏晚晴站起身，接过了话头。
“在李林同志的授意下，过去两年，
我们昆仑基地以‘振兴民族玩具产业，
出口创汇’为名，向东南沿海一带的数百家地方工厂，
下放了大量‘高级航模’的零部件生产订单。”
一位工业部的领导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个项目，当时还作为地方轻工业转型的典范报了上来！
我们都以为是生产出口的玩具车和航模！”
苏晚晴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林，
然后，她转回头，面向所有人，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
“事实上，这些工厂的每一条生产线，都在为我们生产‘蜂群’无人机的标准化模块。”
“我们只需要在总装厂完成最后的组装和武器挂载。”
“截至昨天，我们的无人机成品库存，已经突破了四十万架。”
“并且，我们在全国范围内，
以‘青年航空爱好者协会’、‘
无线电兴趣小组’等名义， 秘密培训了超过十万名合格的‘飞手’。”
四十万架！
十万名飞手！
坐在角落里的农业部老部长，失手打翻了面前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身，他却毫无所觉。
交通部长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又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龙国可以在一夜之间，组建起一支拥有五百万架攻击机的“空军”！
这意味着，这十万名飞手，
每一个人都可以同时操控数十架无人机，对敌人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之前所有的绝望、压抑、无奈，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
他看到的，是一条全新的，完全绕开了所有短板的胜利之路！
王司令站了起来，他没有看李林，而是对着幕布，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疑问。
“李林同志……这东西……”
“它的威力，真的足够对抗敌人那数以万计的钢铁洪流吗？
我们……我们的战士，真的能操控好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