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号驱逐舰上，
舰长愣了足足三秒，才缓过神来，
“执行命令。”
雷达锁定解除。
火控系统关闭。
全舰从一级战斗戒备，降至航行状态。
这艘导弹驱逐舰，默默地、调整航向，让开了主航道。
“尼米兹”号航母的甲板上，所有水手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
看着那艘没有任何武装的龙国货轮“东风号”，
慢慢悠悠从“尼米兹”号与“小鹰”号两艘航母之间，
那片由世界上最强大舰队拱卫的海域中央，安然驶过。
天空中，那六架黑色的“暗剑”无人战机，没有进行任何多余的挑衅动作。
它们只是保持着编队，在舰队上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
那艘破水而出的“龙渊”级核潜艇，
也只是静静地悬浮在海面上，
打开的导弹发射井，
没有一句嘲讽。
没有任何通讯。
这种极致的安静，比任何羞辱性的言语都更加令人窒息。
这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生物，对低等生物的漠视。
当“东风号”的船尾彻底消失在舰队的视线尽头时，
那艘巨大的黑色潜艇，才缓缓下潜，
消失在深蓝色的海水之中，
声呐上一片死寂
天空中的六架“暗剑”，也同时拉升高度，
马力全开瞬间突破音障，
化作六个微不可见的小点，消失在天际。
雷达屏幕上的强电磁干扰，也随之消失。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基德”号驱逐舰的光点重新出现在屏幕上。
海风依旧和煦，阳光依旧灿烂。
但“尼米兹”号航母战斗群的每一个人，
都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来，这时二战后他们第一次在海上吃亏。
他们赢了吗？
对方撤退了。
他们输了吗？
他们甚至连开火的勇气都没有。
白宫，战情室。
气氛凝固如冰。
巨大的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从“尼米兹”号传回的画面。
当那艘“东风号”货轮，从两艘航母之间安然无恙地穿过时，
总统先生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灰白。
国防部长施莱辛格盯着屏幕，他手中的铅笔，被他无意识地捏成了两截。
在场的，是白头鹰军方最高级别的将领们，是五角大楼的智囊核心。
此刻，他们都闭嘴了。
他们看到了那六架黑色的“暗剑”，看到了那艘幽灵般的潜艇。
他们看到了差距，巨大的差距。
“将军们。”
“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
空军参谋长艰难地开口：
“总统先生，
根据初步的外形和飞行轨迹分析……那架飞行器，
不符合我们已知的任何空气动力学模型。
它……它更像是科幻电影里的东西。”
“我们的预警机为什么没有发现它？”施莱辛格厉声质问。
“报告部长，‘鹰眼’预警机在对方出现前，
就遭遇了全频段的强电磁压制，
所有的雷达和通讯系统全部失灵。
它们是被‘致盲’了。”
“潜艇呢？”总统转向海军作战部长。
海军作战部长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我们的声呐网络……毫无反应。
它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黑洞，直接出现在了我们舰队的核心位置。
这种隐身能力……已经超出了我们对水下声学的所有理解。”
“也就是说，”
总统环视了一圈他最信任的将军们，
“我们最强大的舰队，在对方面前，就是一个不设防的靶子？”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答案，已经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施莱辛格一拳砸在桌子上，低声嘶吼：“
这是陷阱！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为我们量身定做的陷阱！”
“从李林投下赞成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在等我们！”
“他们在等我们把舰队开过去，当着全世界的面，羞辱我们！”
一名情报官匆匆跑了进来，递上一份紧急电报。
“总统先生，克里姆林宫的消息。”
总统接过电报，只看了一眼，就将它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
“北极熊的远东舰队，在库页岛港口拒绝配合我们的行动，
他们的战略轰炸机，也已经返回基地。”
施莱-辛格惨笑一声。
“看来，我们的‘盟友’，也看到了这场表演。”
……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总书记勃列日涅夫，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刚刚从远东传回来的高空侦察照片。
照片很模糊，但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
那六架黑色的、如同死神镰刀般的飞行器，
以及那艘巨大潜艇在海面上拉出的轮廓。
“乌斯季诺夫同志。”
勃列日涅夫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你之前告诉我，我们的潜艇可以向古巴再推进一百海里，他们发现不了。”
国防部长乌斯季诺夫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总书记同志，我……”
“现在，你告诉我，”
勃列日涅夫指着那张照片，
“如果这东西，出现在我们的摩尔曼斯克军港，
出现在我们的黑海舰队旁边，我们的声呐能听到它吗？”
乌斯季诺夫沉默了，因为在海上，他们的技术连白头鹰都不如
之前还叫嚣着要让白头鹰颜面扫地的将军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
他们终于明白。
龙国人展示的武力，不是给白头鹰一国看的。
是给全世界看的。
尤其是给他们北极熊看的。
安德罗波夫缓缓开口：
“我们和白头鹰，就像两只在决斗的狗熊。
我们都以为自己是森林里最强的。
却没发现，旁边一直有个沉默的猎人，端着我们看不懂的枪，在看着我们。”
……
纽约，酒店套房。
李林刚刚挂断了和昆仑基地的通讯。
通讯的内容，和外面的惊涛骇浪没有半点关系。
“晚晴，a-3区域的数据流模型已经初步建立，
但能量消耗比理论值高了百分之三。
我怀疑是空间曲率的维持算法还有冗余，你那边可以再优化一下。”
苏晚思考几秒，回答。
“我看到了实时回传的数据。
问题不在算法，在于我们对基础空间常数的定义还不够精确。
我需要更多的实测数据，尤其是高能级扰动下的空间涟漪数据。”
“可以。”
李林回答，
“等我回去，我们进行一次满功率测试。”
对于刚刚发生在南海的那一幕，他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因为结果，早已注定。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代表团的负责人走了进来，神情激动，但又极力克制着。
他递给李林一份刚刚收到的绝密电报。
“李林同志，这是国内发来的最高指示。”
李林接过电报。
他以为会是嘉奖，或者是询问。
但电报上的内容，却让他微微一怔。
内容很短。
“任务已完成，立即返航。另，速归昆仑，有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