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里发出来嗬嗬的声音,脸色白如纸张。
顾时和沉序言拉他的手,“聿哥……”
周祈聿手一松,韩禹西双膝发软直接就跪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呼吸,激烈地咳嗽起来。
他想抬手,但手臂是软的,根本抬不起来,一动就钻心的痛。
他喘得如漏风的风箱,双眼怨恨地射向周祈聿,那目光象是淬了毒,“周祈聿,你以后别落在我手上,我弄死你。”
“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
周祈聿夷然不惧,嘲讽道:“韩禹西,今晚是你先撩者贱。”
韩禹西要气炸了,浑身哪哪都疼,又奈不了周祈聿如何,只能朝他那几个跟班吼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想痛死我吗?赶紧送我去医院。”
几人七手八脚把韩禹西送去医院,顾时和沉序言担忧地看向周祈聿,“聿哥,万一韩家计较起来……”
周祈聿也很狼狈,重重地喘着气,汗如雨下。
许是出了一身热汗,烧退了一点,他低头看看身上。
玻璃碎渣子有些陷进他的肉里,手臂和身上流了不少血,腹部有个大的伤口,流了少血,顺着人鱼线一直没入到西裤里头,看着有些血腥。
他拿纸巾擦了下汗,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往伤口处倒,空气中弥漫着酒香。
酒精刺激着肌肉收缩,他头都不抬一下,漫不经心说:“担心什么?他先动的手,也是他先置我于死地,把包厢的监控拷贝一份,必要的时候送一份给韩老爷子,我没下死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顾时,“话是这么说,但宁惹君子莫惹小人,韩家人阴毒,往后他们会盯死你。”
周祈聿,“就算没这事,他们也视我周家如眼中钉,多一件少一件没差别。”
沉序言挠挠脑袋,“那你接下来怎么做?”
周祈聿拿着纸巾擦掉身上的血迹,扔进垃圾桶里,声音不紧不慢,“韩家最近是不是投资了一个科技项目?”
顾时点头,“是,据说是看中一个无人机项目,投资过百亿,韩老二到处聚拢资金,谨慎又小心,生怕一个出错,几百亿打了水漂。”
“你们还记得六年前,我推出一款智能机器人时,被人捷足先登的事情吧?”
“当然记得。”
“那家科技公司实质的控股人就是韩家。”
那家科技公司撬了他的墙角,偷走他的技术,他那个合伙人实质并未掌握全部内核技术,遗留了很多技术问题,又为了打击祈科技,匆忙上市,导致那款机器人上市后有很多缺陷,后来还闹出来机器人失灵,砸坏人家百万收藏品,被人告上了法庭。
那家公司后来很快就倒闭了。
任谁都没想到,那家公司背后的东家竟然是韩家。
周祈聿当初吃了个那么大一个哑巴亏,这笔帐,他心里头一直记得呢。
他们和韩家,也算是新仇旧恨了。
韩家不象周家,各行各业都有渗透,他们原先是专攻建筑领域的,假如他们在这个行业一直深耕下去,别人根本没有机会动他们分毫。
然而,他们现在却要进军他们最不熟悉的行业,而周祈聿,在无人机这方面,却是行家,甚至已经在和军工合作。
韩家或许是眼红这块肉,又想来横插一脚。
可这一次,周祈聿不会如他们的意了。
韩家收消息很快,这头周祈聿才回到风华水湾,那头周知远就给他电话了。
周祈聿强忍着身体不适,穿着那身乱糟糟的衣服就过去了,身上还血迹斑斑的。
父子俩在医院见了面,周知远看到他脸色苍白,以为他受了重伤,顿时心疼起来,拉着他去做检查包扎伤口。
“不用,就这么去见他们效果更好。”
周祈聿没有提去安市的事情,露出手臂上的小伤口给他看,腹部的伤口被他忽略过去。
周知远检查过都是小伤口后放下心来。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好的。”周祈聿把事情的经过给周知远讲了一遍。
周知远点头表示知道了。
韩禹西的病房里,他的母亲吴韵诗坐在床边流泪,连哭边对自己的丈夫说道:“你要帮儿子讨回公道啊,小西从小到大哪里遭过这种罪。”
韩诚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再次问道:“你和周家小子打架确定是他先挑起的事端?”
吴韵诗:“怎么你连自己儿子都不信了?”
韩诚冷笑,“你儿子什么尿性你还不知道?多的是他惹是生非的,谁敢惹他?”
吴韵诗急了,“可儿子现在都伤成这样了,两只手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不敢动,连吃饭都有问题,我不管,你必须得帮儿子讨回公道,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韩诚往病房门口看,“宴水的经理来了吗?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
倒楣的经理滚进来,擦着额头上的汗,“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在场的几位小公子,以及小顾总小沉总都在现场。”
他是真的不知道,关着门呢,监控已经被周总调走了,他想看也看不了。
韩诚冷哼,“周家小子是你的半个老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经理巍颤颤的不敢说话。
送韩禹西来医院的几个小子还在,韩诚盯着他们,让他们说实话,个个都低着头,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
韩禹西说是周祈聿挑起的事端,但明明是他自己先动手的。
可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附和,否则韩禹西能剥了他们的皮。
见他们这么笃定,韩诚心里也有底了。
“韩叔问他们不如问我,贵公子是对这件事还有什么异议吗?”
身后有人插话进来,众人回头,看到周知远和周祈聿从外面走进来。
吴韵诗眼里射出怨恨的光,“你的意思是责任在我们小西吗?”
周祈聿轻笑,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有伤口,“韩夫人,我脸上这个淤青还是你们家小西第一个拳头打的,您不在现场没看到,当时你们小西可是要置我于死地的。”
吴韵诗愤然,“论脸上的伤,小西比你重多了,这个你得认吧?”
周祈聿懒懒开口,“那是他技不如人,可怪不了别人。”
韩禹西躺在病床上,“周祈聿,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