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末的重庆,寒意渐浓,军统总部的走廊里,反共的暗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动。
陈默刚从“对日核心情报小组”的会议出来,就被戴笠的秘书拦在半路:“陈处长,老板让您去一趟密室,有新的任务安排。”
“密室”
二字让陈默心头一沉——那是戴笠处理“绝密反共事务”的专属空间,从不用于对日情报工作。他跟着秘书穿过层层关卡,推开厚重的铁门,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戴笠坐在昏暗的灯光下,面前摊着一份标注“反共专档”的文件,语气冰冷:“对日情报不能停,但反共工作也不能放松。我成立了‘反共情报小组’,专门搜集八路军‘扩充势力’的证据,你从甄别处调派两个人,配合小组工作。”
陈默躬身应道:“是,但老师,目前正是对日作战的关键期,八路军在敌后牵制着大量日军,若过度关注‘反共’,恐影响抗日大局……”
“你不用教我做事!”戴笠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八路军是抗日的力量,但也是‘潜在的威胁’。委员长说了,‘抗日不忘剿共’,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你只需要按要求整理八路军的动态,尤其是他们在晋察冀、晋绥等地的‘政权建设’‘群众动员’,越详细越好!”
走出密室,陈默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清楚,“反共情报小组”的成立,意味着军统内部的反共势力已从“暗流”转为“明动”。更让他警惕的是,当天下午,就有消息传来——毛人凤以“与进步人士过从甚密”为由,撤了甄别处一名科员的职,理由是“该科员曾与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有过接触”。
“陈处长,毛老板这是在杀鸡儆猴啊!”
苏晴拿着撤职通知进来,语气焦虑,“咱们科里好几个人都跟书店的沈兰上尉有工作往来,沈兰姐平时接待的客人里也有不少进步学生,要是被毛人凤抓住把柄,咱们都得遭殃!”
陈默接过通知,指尖用力攥紧,纸张边缘皱成一团。
他快速理清思路:既要按戴笠的要求整理“八路军动态”,避免被冠上“不服从指令”的罪名;又要刻意弱化八路军“合作抗日”的正面信息,不给反共势力留下口实;还要保护好苏晴、沈兰,以及科里的下属,不让他们成为反共浪潮的“牺牲品”。
“从今天起,所有关于八路军的汇报,都按‘三不原则’来写。”
陈默语气坚定,开始制定应对策略,“不写八路军的抗日战果,只客观记录‘部队调动’‘驻地变化’;不提‘统一战线’‘军民合作’,只模糊表述‘与地方群众有接触’;不涉及八路军的战略部署,只汇总军统潜伏人员看到的‘表面现象’。”
苏晴立刻领会:“您是说,故意让汇报内容‘中性化’,既满足戴笠‘监控’的要求,又不让毛人凤找到‘扩充势力’的证据?”
“没错。”陈默翻开桌上的“八路军动态初稿”,上面原本写着“八路军一二九师在晋东南发动群众,组建抗日游击队,炸毁日军铁路桥梁三座”,他拿起笔,将其修改为“八路军一二九师一部在晋东南活动,与当地群众有互动,周边日军铁路出现损毁”。
删掉“发动群众”“组建游击队”等可能被解读为“扩张”的词汇,将“炸毁桥梁”弱化为“铁路损毁”,既保留了“动态记录”,又消除了“正面价值”和“扩张嫌疑”。
与此同时,他开始暗中保护科里的下属。
针对毛人凤“排查进步人士接触者”的要求,他提前给科里所有人打招呼:“近期尽量避免与非军统系统的人员接触,尤其是书店、学校的进步人士,若有人询问,就说‘专注对日情报,无暇他顾’。”
有一次,毛人凤派人来甄别处“核查”,要求提供“与沈兰有工作往来的人员名单”。
陈默直接将名单递过去,上面只标注了“工作对接内容”——如“传递日特动向情报”“核对华南日军兵力”,绝口不提“情报传递”“组织联络”等敏感信息。来人翻查半天,找不到任何“违规接触”的证据,只能悻悻而归。
但反共暗流的汹涌,远超陈默的预料。
几天后,“反共情报小组”的负责人找到他,态度强硬:“陈处长,你提交的八路军动态太‘敷衍’了!毛老板说了,必须找出他们‘强征粮草’‘强制征兵’的证据,你要是不配合,我们就直接向戴老板举报你‘包庇共党’!”
陈默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平静:“我提供的每一条动态,都有军统潜伏人员的签字佐证,若你们觉得‘敷衍’,可以自己去前线搜集证据。但目前日军正对晋察冀进行大扫荡,八路军的主力都在前线抗日,所谓的‘强征粮草’‘强制征兵’,根本没有实质证据——若强行捏造,被戴老板发现,谁来担责?”
这番话既点明了“无证据”的事实,又用“戴老板”作为挡箭牌,让对方不敢轻易发难。
负责人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放下狠话:“你最好尽快找到证据,不然咱们没完!”
送走负责人,陈默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他知道,反共势力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他立刻让苏晴联系沈兰,传递“军统反共加码”的消息:“让组织通知八路军,近期尽量减少‘政权建设’‘群众动员’的公开活动,避免给反共势力留下把柄;同时提醒重庆的进步人士,暂时降低活动频率,防止被毛人凤的人盯上。”
沈兰通过书店的秘密渠道,将消息快速传递给组织。
几天后,延安传来反馈:八路军已调整敌后工作策略,将“政权建设”转为“隐蔽性的抗日动员”,重庆的进步团体也暂时停止了公开活动,最大限度地规避了反共势力的“排查风险”。
而陈默,则继续在反共浪潮中“逆风前行”。
他按戴笠的要求,给“反共情报小组”提供“中性化”的八路军动态,既不违背指令,又不提供“可攻击”的证据;他暗中保护下属和进步人士,不让他们成为反共势力的“猎物”;他将军统的反共动向及时传递给组织,为八路军和地下工作争取应对时间。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陈默站在窗前,看着军统总部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他知道,这场反共暗流不会轻易平息,未来的潜伏之路,只会更加艰难。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只要能守住抗日大局,只要能保护好组织和同志,哪怕身处反共浪潮的中心,哪怕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他也会继续坚持下去,直到抗战胜利的曙光,驱散这令人窒息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