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给你——归个零!!!”
米风的咆哮透过通讯频道炸响。
他驾驶的轮式突击车一马当先,引擎嘶吼着冲破黄沙,直直撞向乎浑邪的阵线。
轮式战车对重型装甲的杀伤确实有限,但车顶那门每分钟射速高达四十五发的反坦克炮,此刻正喷吐着致命火舌,炮弹如暴雨般砸向敌军薄弱处。
突击车群瞬间四散开来,如同捕猎的狼群般冲入敌军阵营,穿插、分割、扫射一气呵成。
多克眼睛一亮,立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率部咬住乎浑邪的外侧部队猛打。
乎浑邪军中彻底乱了套!
士兵们满脸惊骇地扭头,看着从南边杀进来的秦军,大脑一片空白——不是说秦军主力在北边吗?
这他妈什么情况?
南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杀红眼的秦狗?
连阵前的花旗士兵都懵了。
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从屁股后面传来,浓烟顺着风沙飘过来,呛得人直咳嗽。
后院起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混乱远不止于此。
天空中,那道幽蓝色的巨大光环正缓缓向北移动,越来越近。
不少花旗士兵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诡异场面,纷纷停下射击,抬头盯着那圈不断扩张的“天界法阵”,眼神里满是茫然和恐惧。
可还没等他们看明白,一阵狂风裹挟着漫天沙尘席卷而来。
紧接着,一颗颗闪烁着蓝光的“星星”从光环中坠落,铺天盖地,如同倾盆而下的流星——那是被狂风撕扯的微型无人机,拖着尾焰砸向地面。
乌巢在移动!
它跟着秦军的节奏,朝着乎浑邪的中军核心区压了过来。
没人知道,米风这一路绕得有多险。
他从北部战场抽身,先奔西侧,再沿着西南侧的沙丘隐蔽穿插,硬生生绕了一个巨大的弧线,才摸到了乎浑邪东侧帖木儿部的软肋。
穿插途中,他就通过“钧天”系统发现了异常:
乎浑邪部队正在收缩阵型,各营寨相互靠拢,显然是打算集中兵力拱卫中军,保护乌骓。
虽然现在秦军有“乌巢”的无人机轰炸,有010操控的饕餮火炮远程支援,但还远没到能百分百压制敌军的程度。
南部战场只是暂时消停,并非被全歼——那些幸存的乎浑邪士兵学乖了,纷纷散入沙尘之中。
他们也借着能见度低的优势,和秦军玩起了“捉迷藏”,冷不丁就从沙丘后面打冷枪。
更让米风揪心的是,通讯频道里接连传来紧急战报:
李长远部在西侧遭遇反扑,伤亡不小;绝境长城西段的艾达突击队还在向内渗透,防线缺口越来越大。
他心里清楚,不能再在这耗着了。
一路奔袭中,一个念头早已在他脑中成型。
“多克!合兵一处,先端了他们的炮车!然后往东,接应卡尔!得手后立刻撤出战场,回援绝境长城!”
“回绝境长城?左贤王就在脸上!不是说要活捉他吗?”
“他跑不掉!”米风单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按下开火键,战车碾过一具敌军尸体,“但后方出事了!艾达人已经钻进长城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先汇合,我没空跟你细说!英袭布,你跟他讲!”
米风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躲避冷枪、操控攻击,根本分不出更多精力解释。
“花旗佬,听我说。”英袭布的声音接过通讯频道。
多克愣了一下,随即皱紧眉头——这不是那个被米风扯断手脚、绑在战车上的叛徒吗?
怎么现在成了米风的“传声筒”?
“讲。”但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知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此刻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离这儿四百多公里,绝境长城侧翼,有乎浑邪残部和花旗顽固派联手偷袭。”
英袭布语速极快,“还有艾达人的突击队,已经潜入长城内部了,正在往核心区冲。”
“真有艾达人!!!”
多克的声音陡然拔高,之前米风提过一嘴,他还半信半疑,此刻听到确切消息,心头一沉。
“我靠,我也纳闷这鬼东西怎么冒出来的。”
英袭布骂了一句,“沙尘很快就要停了,到时候咱们没了掩护,战术穿插的优势就没了。当务之急是回援长城,不能被乌骓拖死在这儿!”
“可乌骓”多克盯着战术屏幕上代表中军的红点,心里直痒痒,总觉得到手的战功飞了,不甘心。
“多克。”米风的声音重新接过频道,“你之前说见到了个改造人,什么样?”
多克愣了一下,随即回忆起来:“很年轻长得还挺英俊呃眼神有点犹豫,又透着股深沉劲儿。”
“你他妈是在夸他吗?”米风没好气地骂道。
“不不不!”多克连忙辩解,“他是个东瀛人!口音很正,绝对错不了!我知道她的一些消息,在军队内部代号忍者,是改造人!”
通讯频道里突然陷入沉默。
米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居然又是那个家伙?
当初在釜洲,就是这个东瀛改造人,在最后关头放了他一马。
没想到,绕了大半个地球,居然在这茫茫草原上又撞上了。
“东瀛人,右手是义肢,半边脸戴着面具,对吗?”
米风的声音低沉下来。
“你怎么知道?”多克惊讶地反问。
“你觉得他的手是怎么断的?”米风冷笑一声,“打完这仗再跟你细说!现在别废话,赶紧把卡尔捞出来!动作快!”
战车继续在沙地上疾驰,炮火声、嘶吼声、无人机爆炸的尖啸声交织在一起。
米风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敌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汇合,回援长城。
秦军的攻势如同两把铁钳,从南北两侧死死夹住了乎浑邪的东侧阵地,炮火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
指挥官帖木儿的通讯器快被求救信号打爆,额头上的冷汗混着沙尘往下淌——南北两侧全是敌军,难道就不能从东西方向“挤”出去?
像被液压机压住的铁块,寻个缝隙绕出去?
答案是,不能。
炮兵阵地的部署要时间,转移同样要时间。
那些宝贵的“钢雨”多管迫击系统,拆运、装车、重新架设,没半天功夫根本办不到。
除非他狠下心,把这些能提供密集火力支援的重家伙全扔了——可没了“钢雨”,剩下的部队就是待宰的羔羊。
那“雷霆4k”重狙呢?这是单兵就能操作的重武器,总该能灵活转移吧?
还是不行。
秦军能凭着先进的侦测系统肆无忌惮地开火,可他们乎浑邪人连敌军的精确坐标都摸不清。
往北打?
炮弹打出去就是瞎蒙,打一发少一发,纯属浪费弹药;往南打?
沙幕里敌我难辨,怕是没炸到秦军,先把自己人的阵地掀了。
帖木儿望着漫天狂舞的黄沙,心里只剩下绝望——长生天,是真的打算把他们这些草原儿女抛弃了。
沙尘愈发狂躁,狂风卷着沙砾,打得战甲“噼啪”作响。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突然从坡下传来,紧接着,一台秦军轮式突击车如同失控的野牛,猛地冲上缓坡,重重砸进一处营区里。
“不好!秦国人怎么转到这来了?!”
周遭的乎浑邪士兵瞬间炸了锅,惊呼着端起武器。
谁也没想到,他们藏在谷地边缘的指挥营地兼炮兵阵地,居然会被一辆秦军战车撞上门来!
这里不仅设置了伪装网,还喷涂了迷彩,甚至这地方在战场边缘,按理说在沙暴里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围了上去,枪口死死盯着那台歪歪扭扭停在营地中央的突击车,眼神里满是警惕——后面会不会还跟着其他车辆?
这会不会是秦军的诱敌之计?
他们屏住呼吸等了半天,除了风沙的呼啸声,再也没听到其他引擎动静。
似乎就这一台?
有人壮着胆子凑近,发现战车的炮管已经歪向一边,炮口还冒着青烟,显然是刚才冲击时撞坏了,没法主动攻击了。
“哼哼”士兵们脸上露出冷笑,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纷纷围了上去,手里的武器对准了战车舱门,“就这?还想偷袭?”
战车内,两名秦军士兵脸色发白,紧紧握着手中的步枪。
他们知道自己刚才在沙暴中跟丢了大部队,还报错了方向,纯属误打误撞闯进了敌军的核心阵地。
但事已至此,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启动了全局广播频段,对着通讯器嘶吼:
“这里是沙尘暴部队先锋车!我们在敌军指挥营地!坐标xxx,xxx!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妈的!炸了那台车!!”帖木儿的怒吼声从通讯器里传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藏得严严实实的指挥中枢,会被这么一台迷路的战车给端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