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击!
炮弹以数倍音速离膛,第三次撕裂昏黄的沙幕。
这一次,它精准地穿透了王车二层那显眼的了望塔兼休息室,然后携带着剩余动能从另一侧破壁而出,消失在茫茫沙暴中——未能造成期待的二次毁灭,但已是将杀伤送入了最核心的区域。
米风没能看到预想中的殉爆火光。
010快速分析着稀疏的震动传感数据:
“未捕捉到大型结构三次坍塌或弹药殉爆的特征震动。毁伤效果无法确认。”
“小子!到点了!”
英袭布在副驾上扭头嘶吼,声音盖过风噪,“再磨蹭,乎浑邪人的搜索队就该摸到我们鼻子底下了!”
米风不甘地砸了一下控制台。
那具经过特殊改装、寄托了突袭希望的“雷霆4k”已经彻底报废——斯坦尼康稳定杆扭曲断裂,枪管过热变形,无可替换。
“撤!”他强迫自己下达命令,“全体向第二集结点运动!从东南方向重新切入战场!优先目标:摧毁敌军暴露的‘钢雨’和‘雷霆’炮阵!我们的无人机母舰到哪儿了?”
“距预定发射阵位还有五公里,强风下航速缓慢。”010汇报道。
“改变指令!”
米风命令,“让它转向,直接前往我们刚刚的射击阵位区域,准备对敌军中军核心实施覆盖!”
“此举风险极高。该区域仍在敌军防空火力理论覆盖范围内,且当前风速下无人机集群投放精度与存活率将大幅下降”010的电子音少有地出现了停顿,仿佛在进行复杂的权衡,“指令已接收。‘乌巢’预计四十分钟后抵达指定空域。”
无人机本身并不昂贵,但那个造价数亿、形如飞碟的“乌巢”母舰却是宝贵的战略资产。
它能瞬间释放数以万计的微型攻击无人机,形成毁灭性的“蜂群”。用它去赌一个未被确认的斩首成果,看似奢侈。
但010的计算逻辑认为:
若能以此换取敌军最高指挥层的瘫痪,并制造大规模混乱,其战术价值远超母舰本身的风险。
即便被击落,也值得一试。
王车内,多克强忍耳鸣和眩晕,趁机扑向自己那套被震到角落的战甲,手脚并用迅速穿戴。
“逃すな!(别想逃!)”清水隼人用东瀛语喊,他试图起身,但接连两发在极近距离爆炸的冲击波让他强悍的改造躯体也暂时陷入了机能紊乱,内脏翻腾,大脑嗡鸣,动作比平时迟缓了数秒。
“滚你妈的半人半鬼的怪物”
多克咒骂着扣上最后一个卡扣,动力系统嗡鸣启动。
他踉跄着冲下楼梯,不忘对
“左贤王重伤!上面需要救治!”
体质远不如改造人的乌骓已陷入半昏迷,虽未当场毙命,但气息微弱,情况堪忧。
多克借助战甲的辅助动力,一瘸一拐却速度不慢地冲出王车,一把拽住还在原地发愣、但奇迹般站得笔直的单提兰:
“走!”
“发发生什么了?”
单提兰被玻璃碎片划破了脸颊,鲜血混着沙尘,表情呆滞,但身体却如同钉在地上,那股茫然中透出的“无视一切”的怪异镇定,反而让周围慌忙涌来的士兵们不敢轻易靠近。
“暴露了!快走!”
多克压低声音,拽着他往外冲,心里却一阵懊恼:
“妈的!刚才就该补一刀!”但他也清楚,那个恐怖的改造人即便一时无力追击,保护近在咫尺的左贤王还是能做到的。
“卡尔!卡尔!听到回话!还活着吗!”多克一边在混乱的营地中穿行,一边在加密频道里急呼。
“老大?!我还活着!”卡尔的声音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抑制不住的焦急,“秦军呢?!援军呢?!”
“别叫我老”多克习惯性想纠正,但眼下顾不得了,“秦军主力正在猛攻正面!我们这里制造了一些混乱!坚持住!我们会想办法接应你们!”
“坚持不住了!”
卡尔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背景是激烈的交火和惨叫,“伤亡太大了!弟兄们弟兄们快打光了!老大秦国人是不是是不是把我们当弃子了?他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来?!”
多克被单提兰拽着拐过一个帐篷,闻言浑身一震,脚步都缓了一拍。
这个问题像根刺扎进他心里。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才嘶声回应,不知是在说服卡尔还是说服自己:
“不会的米风那小子他一定有后手!秦军主力压上来了,这就是信号!再撑一下!”
“好。”卡尔的声音微弱下去,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他的部队已经减员超过六成,本就脆弱的士气在鲜血和沙尘中不断流失。
如果看不到希望,这群已经背弃了昔日阵营的天狼星士兵,将真正陷入天地不应的绝境,成为被双方都唾弃的孤魂野鬼。
多克拽着单提兰一路狂奔,几乎是撞回了自己的临时营地。
他一把推开上前搀扶的士兵,嘶哑的吼声压过了一切喧嚣:
“所有人!战斗准备!now(现在)!所有系统给我启动!武器解锁!自由射击!看见穿乎浑邪皮的一个不留——打!!!”
早已在压抑中绷紧到极限的天狼星士兵们,瞬间将所有的恐惧、愤怒和求生的疯狂,倾泻向近在咫尺的“盟友”。
引擎狂暴地轰鸣起来,炮塔疾速旋转,步兵战车上的自动武器站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一场毫无征兆、完全来自内部的背叛与屠杀,在左贤王中军的核心地带轰然爆发!
与此同时,一个比枪炮声更致命的流言,以野火燎原般的速度在慌乱的乎浑邪士兵中疯传:
“王车被炸了!”
“左贤王左贤王他”
“是三发!整整三发炮弹打中了王车!了望塔都塌了!”
“大王出事了!!!”
大多数乎浑邪士兵甚至没搞清攻击来自何方,上一秒他们还在戒备外围的秦军,下一秒就听到了最高指挥官可能已经“牺牲”的噩耗。
震惊、茫然、对失去指挥的恐惧动摇着他们的士气和组织度。
就在这指挥链条断裂、士气剧烈动摇的致命真空里,身边那些原本“友好”的花旗人,却突然亮出了狰狞的獠牙,将炽热的弹雨泼洒向他们毫无防备的侧翼和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