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
团藏猛地转向瓦龙，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但瓦龙已经不再看他了。
他仿佛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瓷杯，微微蹙眉，似乎对茶凉了感到些许不满。
猿飞日斩终于再次开口：“今天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关于瓦龙先生担任特别顾问一事，程序上或许有可以商榷之处，但任命本身，不会改变。”
“安全问题，我以火影之名担保。”
“至于其他的事情”
说到这，猿飞日斩的语气稍稍放缓：“就在下个月的全体会议上由村子的大家共同商议吧，到时，我希望我们能就村子发展的实质性问题，进行更有建设性的探讨。”
“”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对方的强硬态度已经表露无遗，再继续纠缠下去，除了进一步撕裂高层的关系，没有任何益处。
团藏胸膛剧烈起伏，死死握着手杖。
他知道，今天自己已经彻底落了下风，继续留在这里，只能是自取其辱。
于是，团藏用一种混合着仇恨、不甘、嫉妒的目光，最后剜了瓦龙和猿飞日斩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很好日斩，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的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对视一眼。
“日斩”他们还想说些什么。
“先这样吧。”猿飞日斩却打断了这两位老友的话，语气不容置疑：“小春，门炎，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逐客令已下。
两位长老再次叹了口气，对着猿飞日斩微微点头行使了礼节。
随后，他们又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瓦龙。
瓦龙此时正好抬起眼帘，迎上他们的目光，脸上也是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刚刚的风波受到什么影响。
真是个麻烦的男人啊
这样想着，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不再停留，怀着沉重的心情，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将外界的声响隔绝。
会议室里，终于只剩下两人。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射进来，光柱中尘埃浮动。
先前的激烈争吵、杀气腾腾的对峙，都仿佛一场幻觉。
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茶香、烟丝味，以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凛冽气息，提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猿飞日斩沉默地坐着，良久，才拿起烟斗，慢慢填上新的烟丝，点燃，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目光透过氤氲的青色，望向沙发上的瓦龙。
瓦龙也是终于放下了那个似乎让他不太满意的茶杯，舒展了一下身体，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袖口。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猿飞日斩，脸上那副旁观者的从容淡然稍微收敛了一些：“那么，第一道关卡，我这就算是过去了？不过这场面可比我预想的，要稍微热闹一点。”
猿飞日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又吸了一口烟，缓缓道：“其实，你刚才完全可以更早开口，没必要等到暗部出现、大家僵持不下时才说话。
瓦龙轻笑一声：“观察，是做出正确判断的前提，火影大人，我需要知道您的底线在哪里，也需要看看，您为我提供的舞台，其基础是否牢固。”
他摊了摊手：“事实证明，虽然有些小小的噪音，但舞台本身，还算结实，至少，您这个导演的权威，在关键时刻，尚能镇得住场子。”
高层之间的冲突居然被形容为噪音吗
听着这些话，猿飞日斩眼中闪过些许无奈，他没有计较瓦龙的用词，而是问了一个更核心的问题：“就在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嗯”
瓦龙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指尖相对，置于下颌：“我看到了一个看似稳固，实则内部充满了腐朽气息与掣肘的权力结构。”
“腐朽气息特指一下您的那两位喜欢和稀泥的老伙计。”
“这样的人我以前可见过不少。”
“这些人往往喜欢沉浸在旧日的荣光与固有的秩序里，恐惧改变，恐惧未知，恐惧任何可能动摇他们现有地位与认知的事物。”
“他们的反对，并非基于对村子切实利害的分析，而是基于惰性与守护既得利益的本能。”
“这种阻力，往往更顽固，更难以用道理说服，也更能腐蚀一个组织向前迈进的勇气。”
“至于您的那位喜欢变成红皮鸭蛋的老伙计，我只能说，他或许是忠诚于您的，不过，他也可能随时弄死你”
“”
闻言，猿飞日斩的眉头深深皱起。
瓦龙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多年来不愿直视，却又无时无刻不感受到的脓疮。
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显得苍老而疲惫：“那么，你觉得我该怎么办顾问先生？”
“放心吧，我可不会劝说你清理掉您的老伙计们。”
似乎是察觉到了老人语气中的某些东西，瓦龙撇了撇嘴：“而且，您一定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吧。”
“否则，以您的手段和威望，又怎么会坐视这几人在这些年里，在您的眼皮底下，不断扩充影响力，甚至在某些领域搅动风雨呢？”
“您给了他们太多余地，太多宽容。”
“这或许是源于旧日的情谊，或许是对共同走过艰难岁月的纪念，又或者…您也在害怕，彻底撕破脸后，木叶最高层将只剩下您一个孤家寡人，那景象，恐怕比现在的制衡更让您难以承受。”
“”
闻言，猿飞日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见状，瓦龙决定不再深入这个话题。
“上层权力结构的调整，必须慎之又慎，尤其是在木叶目前并非面临生死存亡的绝对危机时刻，操之过急，引发的内耗和反弹可能远超收益。”
“在未能系统性地削弱、分化、或替代这几人及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之前，任何直接的正面冲突都是不明智的。”
说到这，瓦龙微坐直了身体，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转而进入下一议题。
“所以，现在我们或许可以聊聊一些其他事情。”
“比如，您之前提到过的那个敏感而重要的族群问题，宇智波一族的代表，您安排了会面，他现在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