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紧了紧手中激光枪的握把。
在这名星界军战士的视线下，卡迪亚的天空正在燃烧。
从清晨开始，紫红色的诡异云层就笼罩着整个已经变成废墟了的哈迪斯要塞。
而在远处地平线上，那群混沌战舰隐隐约约的轮廓悬浮在轨道上，如同悬在卡迪亚咽喉的利刃。
“保持阵型！以帝皇之名，不许后退！”
政委凯尔索的声音通过头盔通讯器传来，带着静电的嘶哑。
“呼”
卢卡斯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节奏，正如受训时的那样。
十三年了，他在卡迪亚的军事训练营中度过了从少年到青年的全部时光，但没有任何训练能真正为这一刻做准备。
“卢卡斯，去右边！三号火力点！那里缺人手！汉森刚刚去见帝皇了！”
连队中士猫着腰走近，他身上所穿戴的星界军样式的动力装甲上沾满了灰尘与干涸的血迹：“快！混沌杂碎们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下一波攻击随时会来！”
“是，长官！”卢卡斯连忙沿着战壕移动，走到一处隐蔽的火力点。
在那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正靠在已经烧成玻璃状的土坑边缘，用一块脏布擦拭着他的热熔枪。
当看到这一次补给他的人明显是个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时
老兵满脸疲惫的笑着问道：“紧张吗，小子？”
“是的，士官。”卢卡斯点了点头，没有试图掩饰。
“很好，恐惧让你保持警惕，让你知道你还活着，只要别让它控制你，别让它让你在该扣动扳机的时候犹豫，你就会无所不能”
闻言，老兵满意的拍了拍卢卡斯的肩膀：“记住，你是卡迪安突击军的一员，在这片被帝皇守护着的星空下，我们坚守了一万年，从未让混沌的污秽真正玷污它，今天，也不会例外。”
“是！为了卡迪亚！”卢卡斯绷紧了身体，为自己身为星界军的一员而感到自豪。
突然
一道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他们来了！所有人进入战斗位置！”通讯频道里，各级指挥官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刚才还略显松懈的老兵迅速就位，动作流畅地将热熔枪架设在射击位上。
“来吧，杂碎们，让你们尝尝卡迪安的怒火。”他低声咒骂着。
见状，卢卡斯也趴在老兵的身边，将激光枪的枪管小心地架在沙包缝隙中，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看着远方的战线。
片刻后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连串的扭曲身影开始涌现。
起初是模糊的黑点，但很快就迅速汇成一股移动的浪潮。
它们不像人类，也不像任何卢卡斯在训练手册上见过的异形。
那些生物在移动时似乎违背了物理定律，他们身上简陋扭曲的装甲上刻满了亵渎的符号，他们的肢体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曲，有的多长了手臂，有的则用反关节的下肢狂奔。
“开火！为了帝皇！净化他们！”
伴随着政委的命令，帝国方的激光束伴随着火炮阵地的炮火弧线，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划破昏暗的天空。
“轰！”
明亮的爆炸火光在混沌浪潮中不断闪现
冲在最前面的混沌信徒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身体被激光烧穿，被破片撕碎
但更多的敌人毫无畏惧地踏着同伴的残肢断臂涌了上来，仿佛无穷无尽。
卢卡斯瞄准、射击、再瞄准，肌肉记忆取代了思考，他的世界缩小到准星前的方寸之地。
“注意空中！”有人在他侧后方喊道。
卢卡斯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了一群长着皮革翅膀的怪物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啸，直扑阵地而来。
“无视它们！专注于你面前的敌人！”
“空军的雷鹰和地面的防空炮会叫它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老兵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依旧沉稳地用热熔枪点射着远处的一个混沌信徒，白热的能量流将其半边身子瞬间汽化。
闻言，卢卡斯连忙重新看向前方
战斗持续了数小时，或许数天
卢卡斯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
他的手臂因长时间保持射击姿势而酸痛难忍，喉咙干渴如沙，但他不敢停歇。
因为混沌的军团似乎真的无穷无尽，每次他们凭借火力优势和坚韧的防御击退一波进攻，短暂的间歇后，就会有更多更扭曲的敌人填补上空缺
在一次短暂的战斗间隙，卢卡斯瘫坐在战壕底部，背靠着玻璃化的泥土墙壁，几乎虚脱。
然后，一名脸上沾满黑灰的后勤兵沉默地递过来一支军用兴奋剂。
“谢啦”
卢卡斯撩起手臂上的甲片，露出手腕上方布满新旧针眼的手臂，熟练地将针剂扎进肌肉。
“呼”
冰凉的药液涌入了他的身体，暂时驱散了他的疲惫，让他过度消耗的精神重新振作了一些
随后，他看向自己的身边
那是个比他更年轻的士兵，脸庞稚嫩，不会超过十六岁。
而原先那位教会他第一课的老兵，在前几次击退混沌狂潮的战斗中，为了摧毁一个冲近战壕的混沌卵，引爆了身上所有的手雷，已经壮烈地魂归了黄金王座
那个时候，卢卡斯甚至没能找回对方完整的身份牌
“紧张吗，小子”
看着这个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青年，卢卡斯满脸疲惫的笑着发问。
“嗯”青年点头，嘴唇抿得发白，
“听着”
闻言，卢卡斯模仿着那位老兵的样子，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青年那略显单薄的肩膀：“恐惧是正常的，是个人都会害怕，但只要记住你的训练，相信你身边的战友，你就会无所不能”
说着，他顿了顿：“因为我们卡迪亚人生来就是为了坚守，这片土地养育了我们，也塑造了我们，我们的意志和这里的钢铁一样坚硬。”
“嗯！”
望着卢卡斯虽然疲惫却异常坚定的眼神，青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表情稍微坚定了一些。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暗了下来。
“最高优先级警报！所有人！立即进入地下掩体！重复，立即进入最近的地下掩体！混沌舰队的轨道轰炸！”
通讯器内，新政委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
卢卡斯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赤红的能量波就从天而降，击中要塞远处的区域。
没有爆炸声，只有一种低沉的嗡鸣，随后是绝对的寂静
被击中的区域，包括其中的建筑物、防御工事和两方交缠在一起的士兵，就在那个瞬间像沙堡般消散
“帝皇啊这这是什么”
看着这一幕，青年士兵呆愣在原地。
而卢卡斯什么也为说，直接将这个傻小子拉进了战壕下的防御工事，顺带给了他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