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飞龙尚未开言,忽听大厅里间有人哈哈大笑,紧接着便见两个人阔步走了过来,赫然正是乌东海与靳伯流。崔大郎大吃一惊,当即挥刀当胸,咬牙道:“你们两个还真是贼心不死,居然能追我到这里来!”
乌东海笑道:“大郎想是忘记以前对申十八说过,你有这么个地方可以落脚藏身。我本来也只是顺道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崔大郎怒道:“你们两个愿意做混元教的走狗,我崔大郎宁死不屈!”
乌东海道:“大郎,识时务者为俊杰!施楚南、申十八二人也已归顺我圣教了,你若再不识抬举,那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彭飞龙惊道:“你们这是……”
乌东海沉声道:“我现在已为混元教长老,奉命收服崔大郎!你不想死就滚远些!若敢碍事,我让你这鸟寨鸡犬不留!”
彭飞龙畏惧混元教实力,左右为难,向崔大郎道:“崔兄弟,混元教势大,兄弟我爱莫能助了!你得罪谁不好,干嘛要去得罪邪教的人?”
崔大郎冷冷地道:“你怕死就站一边,何必假惺惺说这些?”
彭飞龙脸色一红,率山寨喽罗退到一旁,冷眼旁观,不再作声。
乌东海这时瞧向夏柔,脸色阴冷可怖,向崔大郎问道:“你怎么把她擒到手了?”
崔大郎道:“祁山寺的事我听说过了,慕容八侠和武当、丐帮这些人只抓你这个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乌东海,是你逼我跟他们联手的,实话告诉你,我早料到你们会来飞龙寨等我自投罗网,所以便和武当云松扬、丐帮老乞婆他们合计好了将计就计!看你今天还能往哪里逃?”
靳伯流随即冷笑道:“崔大郎,她穴道被封,分明受制于你,可见你是在扯谎!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看不出来么?”
乌东海笑道:“大郎,你倒还真是风流成性,身受重伤还念念不忘这一口!这丫头可是老乞婆手下的人,你掳走了她,丐帮以后岂会放过你?你还是乖乖效命圣教,以后也好有个靠山保命!老乞婆和云松扬上次在祁山寺坏了我们的好事,你现在杀了她便可立功作为投名状,尊使必定会重用你!”
崔大郎咬牙道:“乌东海,你这厮两面三刀,背信弃义,两番想来害老子,老子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想让老子以后跟你一起给混元教卖命,你做梦!老子即便要找靠山也是去投靠三阳教,专跟你作对!”说罢一掌拍在夏柔胸膛,同时叫道:“快走!”
夏柔被崔大郎这一掌震得整个人直往后扑跌,同时她的“气舍穴”也被崔大郎那一掌之力所解开。夏柔足阳明胃经脉络一通,全身劲力随即恢复,正当她即将仰倒之际,双掌一撑地,一个跟头往后翻过,轻飘飘地落到议事厅之外。
与此同时,崔大郎也跟着纵身急窜了出来,乌东海与靳伯流当即往外抢出,一挺打刀劈向夏柔,一振长剑刺向崔大郎。夏柔大惊,她手上没有兵刃不敢当乌东海大刀之锋,急往议事厅左面逃,纵来跃去,躲避乌东海攻势,又见机以山寨中一些石凳、火盆、木架等物抵挡。乌东海迫切要报祁山寺之恨,刀刀不留情,步步紧逼,根本不容夏柔脱身逃命,情势甚是危急。
夏柔被乌东海赶到山寨中的练武场上,正巧有兵器架,十八般兵刃俱全,她急忙抄起一杆红缨枪,挡过一刀便往乌东海身上挑刺。红缨枪虽可防身,但夏柔却不会使,根本无力将乌东海拦在外面,攻过几枪后便被乌东海寻到破绽抢近她身前,大刀顺着枪杆直往她手上削至,吓得她丢了长枪,慌忙滚地逃开,窜到兵器架上又抄起一口单刀来,这才是她趁手的兵刃。
夏柔一刀在手便不再逃窜,挥刀便与乌东海以硬碰硬地斗了起来。然则乌东海刀法造诣了得,攻势强劲凌厉,远非夏柔可比,她左遮右拦,手忙脚乱,被乌东海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反击之力,稍有遮拦不及便会丧命于乌东海刀下,端的是凶险已极。夏柔随即又展开身法,闪转腾挪,且挡且避,情势方才一缓。饶是如此,夏柔依旧无法摆脱乌东海,久战必败。
靳伯流剑法高超,实非崔大郎能敌,同样被靳伯流压在下风。不过,崔大郎却不与靳伯流硬拼,不得已时方才硬接靳伯流一剑,他身如猿猴,闪来避去,纵高窜低,引着靳伯流在山寨里游斗,虽然频频遇险,但堪堪还算保得住性命。二人所过之处一片狼借,皆为靳伯流剑锋所毁,瞧得彭飞龙肉痛不已,但又不敢说什么。
靳伯流这般追赶来去却又伤不着崔大郎,不禁越打越气,发狠疾攻一阵后总算伤了崔大郎后背一剑,但并不致命,却将他迫至一处死角的一间小木屋之内。靳伯流凝气运剑,左拖右扫,欲将整个木屋从中劈成两截。却在这时,木屋内飞出一只木桶往他撞到,迫得他往后一退,一剑横削而过,那木桶从中而分,桶中之物随即喷洒而出,顿时臭气扑鼻,正是一桶人排出的粪便,而那小木屋也正是山寨的茅房。
靳伯流掩面急避,便在这时,崔大郎趁机抢出,一刀直往靳伯流胸口捅到。却不料,靳伯流应变也快,千钧一发之际,他出剑一挑一挽便将崔大郎大刀拦到一边,人也同时往后纵开。不过,那一桶污秽之物靳伯流却未曾全部避开,身上粘上了不少,恶心欲呕,只得急忙解带脱衣。崔大郎自知适才那一刀伤不了靳伯流,那便再难有机会伤他了。趁此良机,崔大郎扭头纵身就往山寨外疾逃,一面叫道:“小娘们,老子走了,你自求多福!哈哈哈!”
靳伯流气愤填膺,咬牙怪叫一声,丢了污衣便疾追崔大郎而去,誓要拿下崔大郎出气不可。
夏柔这时左臂、右腰均被乌东海伤了一刀,好在她避得还算及时,伤得并不重,她咬牙忍痛,越战越怯,情知难逃一死。夏柔绝望之际,往事历历浮上心头,自己年幼家破人亡,父母和弟弟遭倭寇所害,随后饱受流浪饥寒之苦,流落丐帮以后又遭范敬如霸占她身子,不但不能爱自己所爱,还得忍屈受辱。她一想到自己凄凉的身世不禁泪水横流,不料她一失神,避之不及,左肩又中了乌东海一刀,长长划出一条血槽,鲜血直流。好在她到底还是避了一下,不然这一刀受了全力必将她整个左膀都卸下来。
夏柔大痛,未及反应过来,又一掌被乌东海拍中胸膛,往后飞跌出去,摔在地上就呕出一口血来。乌东海望望山寨外面,并没有看到靳伯流和崔大郎的身影,也不急着去追,向夏柔道:“凭你这点本事也想跟我斗?我要不是想留你条小命,你早就死在我刀下了!”
夏柔咬牙道:“那你有种就杀了我吧!”
乌东海道:“你想死怕是不行,你的小命还可以留着来对付那老乞婆。再说你正值妙龄,又颇有几分姿色,这般一刀杀了岂不可惜?”说话间走向夏柔去擒她。
夏柔一听这话顿时悲愤至极,厉声喝道:“畜生!我要杀了你!”喝声中抄起单刀,纵身便往乌东海攻去。
夏柔此番含恨出刀,心存死志,她将自己在范敬如身上受到的屈辱尽数发泄在乌东海身上,她想解脱,刀刀直取要害,有进无退,势与乌东海同归于尽。乌东海大惊,夏柔只攻不守,破绽本也极多,但夏柔攻得狠辣,纵然他能击杀夏柔,自己也免不得要为夏柔所伤,迫得他不得不招架防守。如此一来,夏柔快攻快进,反而将乌东海压在下风,迫得他左支右绌,大显局促。
斗得一阵,夏柔越攻越狠,对乌东海畏惧之心也随之大消,想起云松扬教她的刀法要诀,单刀劈撩扫戳,随心所至,挥洒自如,刀刀不离乌东海要害,刀刀破隙而入。乌东海大惧,此时他一防再防,竟而完全丧失了反击之力,想要同先前那般与夏柔两败俱伤也是不能够了。只是夏柔功力不如乌东海深厚,总是轻易能将夏柔单刀弹开,夏柔想伤他也非易事。即便如此,夏柔也是信心大增,运刀如风,变化如意,着着抢攻,始终将乌东海压在下风。
又斗得一阵,乌东海到底露出破绽,遮拦不及,被夏柔一刀劈中胸膛,划出老大一道血槽,虽不致命,却也要命,痛得乌东海一声惨呼,慌忙拖刀跳开想逃,不敢再战。夏柔愤怒,趁他伤要他命,赶前又是几刀快攻,一刀接一刀,连绵不断,丝毫不与乌东海喘息之机。乌东海仓惶遮拦闪避,一手捂着胸膛,忍痛一遮一闪,就如适才他攻夏柔一般,挨命挣扎了。彭飞龙等人见夏柔死里求生,反败为胜,都不禁啧啧称奇。
却在这时,只听靳伯流叫道:“乌帮主,你这是怎么了?”
乌东海见是靳伯流回来了,又惊又喜,急忙叫道:“靳兄救我!这贱人发狠不要命了,我不小心被她伤了一刀。”
靳伯流却是独自一人回来,他并没有追上崔大郎,到底又让崔大郎逃脱了,眼见乌东海危急,他一振长剑便往夏柔后背刺去。
夏柔不敢大意,急忙侧身一避,弃了乌东海拖刀回来往靳伯流劈到。乌东海如蒙大赦,慌忙躲到一边,止血裹伤。
夏柔此番与靳伯流这般剑道高手交上手形势随即陡变,她与靳伯流相比到底还差了些火候,只抢攻了几刀便被靳伯流迫得不得不遮拦防守。靳伯流总能后发先至,总能料敌机先,她一与靳伯流交上手便处处受制,根本不能再随意发挥,完全受靳伯流所牵动。
夏柔越斗越气,料想落败被他们擒住也难逃一死,当下索性又把心一横,刀刀直往靳伯流上身要害招呼,不留馀地,又是不顾性命,同归于尽的打法。
靳伯流甫一见夏柔发狠,倒是吃了一惊,急忙遮拦了两剑,冷哼道:“你想死么?那我就成全你!”
靳伯流到底非乌东海可比,他剑走轻灵,迅捷如风,伤了夏柔的同时又挥剑拦开了夏柔的刀,只是夏柔攻得也劲急,是以他每一剑未曾使老便不得不撤剑回防,因此并未曾对夏柔重伤致命。饶是如此,夏柔虽拼死出刀却也伤不到靳伯流分毫,而她自己身上的伤却是越来越多,不过十数招,鲜血便染红了衣衫,攻势也随之渐渐衰弱下来。
靳伯流这时并不打算取夏柔性命,剑势一缓,说道:“你要死还是要活?”
夏柔咬牙道:“要死也要让你们这些畜生陪葬!”说话间又奋力加紧了攻势。
乌东海叫道:“靳兄,这个女人已经疯了,留着也没什么用,赶紧宰了她!”
靳伯流面色一寒,顿时就动了杀心,正当夏柔命悬一线之时,只听有人厉声喝道:“大胆狂徒,休得逞凶伤人!”
靳伯流长剑上忽然“铮”的一声响,被半空飞来一细小之物撞偏了开去,力道甚是惊人,紧接着斜刺里又飞来一物往他手腕袭到。靳伯流此时看得分明,袭来的是一枚小石子,他急忙运劲挥剑拨开,顿时又震得他手掌发麻。靳伯流情知是遇到高人了,急忙纵身逃开,抬头望去,但见四个女道姑,手持长剑,从栅墙上飘然飞越而下。
靳伯流识得为首那气魄不凡的中年道姑,她正是徽州齐云山“齐云派”掌门人玲心。玲心身后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道姑则是她门下弟子,分别是大弟子秦湘云、二弟子游恩容、三弟子陆晚晴,三女容光照人,虽是一身青色道衣,也难掩她们天生丽质之色。
秦湘云、游恩容、陆晚晴三女一落地便急赶上前将夏柔扶了过来,忙为她上药治伤,靳伯流根本不敢阻拦。
玲心见夏柔性命无碍,神色稍缓,冷冷地道:“靳伯流,你也算是一个成名的剑客,你对这位姑娘下如此毒手却又是为何?”
夏柔忙道:“玲心道长,小女子乃是丐帮杭州的分舵弟子,乌东海、靳伯流这二人已经投效混元邪教,为虎作伥,要害慕容八侠和我们丐帮。玲心道长,你要杀了他们为江湖除害!”
玲心瞧向乌东海,脸色一寒,森然道:“早听说你召集江湖左道之士向江南慕容八侠寻仇报复,原来竟是受混元教之命行凶作恶,欲图祸害江湖!你们这些人无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简直是可恶至极!”
乌东海惊惧,见势不利,只想脱身逃命,忙向靳伯流叫道:“靳兄,你剑法高超,她绝不是你的对手,先拿下她再说!”
玲心便向靳伯流道:“你确定还要为虎作伥,执迷不悟吗?”
靳伯流道:“那就得看看玲心道长有没有这个本事劝得动我了!玲心道长,在下先领教一下你齐云派的剑法!”
说话间,他长剑一振,指向玲心,身随剑走,迅疾如风。玲心拔剑出鞘,左手剑诀一领,挽个剑花当胸,凝立不动,静待靳伯流剑来。却不料,靳伯流剑到中途,陡然折而向东,剑袭秦湘云,手抓游恩容。原来齐云派名动江湖,玲心武功造诣不凡,侠名在外,靳伯流根本没有信心能战胜她,是以打算突施奇袭,挟持她弟子脱身。
游恩容此时正为夏柔治伤,背向着靳伯流根本不知其变故,秦湘云见了惊叫道:“二师妹,小心!”不及拔剑,仓促连鞘带剑去格。
靳伯流长剑一挽一绞,便将秦湘云长剑拦开,左手已然抓住游恩容后颈,所幸陆晚晴应变也快,她拉住游恩容与夏柔往后退闪,最后只让靳伯流抓走了游恩容后颈一块衣领。靳伯流一袭落空,再想擒人已是不可能,他眼前人影一晃,玲心已然挺剑刺到,吓得他急忙挽剑一挑,往后纵开。玲心如影随形,剑如流星,着着抢攻,顿时便将靳伯流压在下风,迫得他不得不防。
靳伯流并不甘心这般一直被玲心压制,他退到一根木柱后,以木柱挡了玲心一剑,趁机运剑疾刺,这才得以反守为攻,施展所长,挽回了几分颓势。二人旋即剑光交织,以快打快,以硬碰硬地斗在一起。但众人都看得出玲心灵动飘逸,游刃有馀;而靳伯流每一剑无不是施尽全力,颇显局促,自是难以持久。
乌东海原本就打算让靳伯流拖住玲心,自己则乘机逃走。这时他瞧见靳伯流久战必败,绝非玲心敌手,趁着秦湘云、游恩容、陆晚晴、夏柔四女都在观战之时便纵身往北疾逃。却不料,夏柔恨极了他,早就对他留上了心,见他一动身便即叫道:“恶贼要逃!”
秦湘云、陆晚晴二女当即拔剑纵身赶上,游恩容则护住夏柔留在原地,为玲心掠阵。乌东海纵身而起正要掠过栅墙,秦湘云飞起一脚踢出一截木头,撞在乌东海后背,他身在半空吃了这一击,顿时重重撞在栅墙上,摔落下地来。秦湘云、陆晚晴二女仗剑赶上去,不怎么费劲,两剑便挑飞他大刀,将其拿下封穴制住。
玲心与靳伯流这时也斗到了分际,靳伯流右肩一条血痕,鲜血直流,早吃了玲心一剑,他剑交左手,闪来避去,左拙右支,狼狈不堪。游恩容一旁仗剑掠阵,靳伯流想逃也是不能够,唯有挨命挣扎的份了。
玲心攻势一缓,厉声喝道:“还不速速束手就缚?”
却在这时,半空忽然传来一阵哈哈狂笑之声,声若洪钟,震人耳膜。笑声甫落,便见到一个胖大僧人从聚义厅房顶之上飞跃而下,身在半空,大声喝道:“让佛爷来会会你!”
来者正是宝佛,他日月方便铲在手,向着玲心当头飞劈而至。宝佛这一铲,凌空下击,劲风飒然,有若泰山压顶之势,玲心不敢大意,当即弃了靳伯流往后跳开。宝佛一铲落空,哈哈一笑,挥铲进身再攻。他这长铲挥将开来大开大合,呼呼风声,又劲又疾,端的凶猛霸道之极!他一面抢攻,一面怪叫,同样也是狂躁嚣张之极!
玲心倒也不敢与他以硬碰硬,展开身法,或带或引,以柔克刚,半遮半避,虽然一时间被宝佛压在下风,但犹能从容应对,丝毫不显败迹。他们二人一交上手,所有人都迫得往后退避,生怕为宝佛铲锋所伤。秦湘云、游恩容、陆晚晴三女均是仗剑在手掠阵,紧盯着玲心与宝佛的每一剑每一铲,关切着师父的安危,都不曾理会靳伯流。靳伯流这时见宝佛占了上风,也不急着逃命,观望战局,急盼宝佛击败玲心取胜。
玲心与宝佛虽然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但他们二人交手却还是首次,斗了三十几个来回后,宝佛攻势虽然不衰,但玲心却已瞧出宝佛攻势之短。玲心剑走偏锋,寻隙而进,虽攻少守多,闪避来去,但她这一攻必是让宝佛猝不及防,端的凶险之极!而宝佛攻势虽盛,却又丝毫伤不到玲心。
宝佛这般猛打猛攻极是耗损内劲,他见急切间拿不下玲心,稍有不慎还会为玲心所伤,当下便不愿再与玲心这般斗下去,待得靠近秦湘云、游恩容二女时,他倏然身形一折,挥铲便往二女抢到。秦湘云、游恩容二女紧盯战局,岂会无防备?二女错步一让,一人长剑去挡宝佛长铲,一人长剑径往他胸膛刺到。宝佛长铲倏地一抡,既攻还守,他凝劲不轻,满以为会震飞二女的长剑,却不料二女内劲竟然颇为了得,长剑拿得还稳,稍一避退,又旋即一左一右,双双向他攻到。
宝佛一招落空,不得已急忙撤身跳开,此时玲心已然从后向他攻到。宝佛随即长铲如封似闭,抡得滴溜溜圆,既守还攻,迫开玲心师徒三人,折身抢入彭飞龙等人阵里,跟着又凶性大发,一铲一人,拍飞众小喽罗往玲心师徒三人撞去。
彭飞龙又惊又怒,举起他那口三十斤的重偃月刀便往宝佛身上劈斩而至,岂料还没待他近身,便被宝佛拍飞的小喽罗撞得飞起,两个人重重跌在一起,挣扎不得。
便在这时,玲心师徒三人已然趁隙抢近,三口长剑齐齐往宝佛身前递到。飞龙寨其馀的小喽罗们早已连滚带爬的逃命跑开了,宝佛无人可拍,怒吼一声,矮身往前一窜,抢到彭飞龙身前,着地一铲掀飞彭飞龙往玲心撞去。彭飞龙只是被撞得受了内伤,这时见自己往玲心师徒三人剑上撞去,顿时就大声惊呼了出来。
玲心师徒三人乃是正派道家修行之人,自不会轻易伤人性命,师徒三人急忙收势撤剑,宝佛随即趁机抢上,又一铲拍在彭飞龙身上将秦湘云撞飞,顺势横扫一铲,直袭玲心与游恩容。玲心应变也快,她一剑拦向长铲,一手按住游恩容肩膀,蹬地仰身往后退避。只是玲心适才顾忌伤到彭飞龙,方才收势消力,此时仓促出剑,却难挡宝佛这一铲,顿时震得二人连连退步,撞在一间房屋墙上。
宝佛情知这一铲也伤不到玲心,他击退玲心后便纵身往乌东海窜到,提起他便腾身而起,越过栅墙就逃了,随后便传来他哈哈狂笑之声。而靳伯流适才见宝佛久战无功,反为玲心所迫,便知不妙,趁着宝佛后来以飞龙寨众小喽罗压住玲心师徒三人之时就趁机逃了。
玲心并无伤损,秦湘云也无大碍,只是被撞得内息紊乱,稍微运气调息一番也就无事了。彭飞龙横死当场,那些被宝佛拍飞的小喽罗们倒还未曾毙命,原来宝佛这次并非一击伤命,而是让玲心师徒三人为顾忌他们性命,收剑闪避露出破绽,而宝佛便趁隙抢攻,他以此招来对付正道人士,可谓百试不爽,每多反败为胜。
飞龙寨小喽罗们识得玲心,见玲心击退了宝佛,保住了性命,一起来向她们师徒四人道谢。
夏柔也忙上前向玲心拜道:“前辈救命之恩,夏柔没齿不忘!”
玲心道:“原来你是丐帮弟子,怪不得有这般身手!夏姑娘,你为何落单为这些人所困?”
夏柔当下便将他们追踪宝佛的事简略的说了,至于她被崔大郎挟持来此之事便改成他们分头追踪,她独自追踪崔大郎而来,而马蹄花和云松扬他们则尚未赶到。
玲心道:“原来如此!有武当、丐帮和慕容八侠降服这些邪魔外道,那贫道也就放心了。”顿了一下又道:“贫道此番是为了追踪采花大盗潘又安而来,徽州府境内已有两位姑娘为他所沾污了。此淫贼原本只在北方为恶,此番定是为乌东海召集左道之士对付慕容八侠所惊动过来。夏姑娘,不知你们近日可曾听说过有关他的消息?”
夏柔摇头道:“我们最近倒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说过与他有关的消息。”
飞龙寨一个小喽罗这时忙说道:“仙姑,我们知道。潘又安昨日还曾来我们山寨玩过半日呢,他一听说县城中赵禄山赵员外的女儿赵嫣然是个大美人,迫不及待地走了。”
游恩容喜道:“师父,我们来找这些人打听淫贼的消息,还真是来对了!不过黟县县城离此不远,我们得立即去瞧瞧了!”
玲心便向夏柔道:“夏姑娘,我们急着去擒拿淫贼,若是去迟一步,恐那赵嫣然姑娘又将为淫贼所沾污了。只能请夏姑娘代贫道向武当徐道长和慕容八侠他们问声好,这飞龙寨的人也还得劳烦你们劝诫他们改邪归正,下山从良!”
夏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