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散场时，天色已经擦黑。
晚风裹着凉意吹进拍卖厅的大门。
江晚吟下意识裹了裹外套，眼神还落在出口方向。
林砚秋跟在苏明哲身后，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红绸包着的锦盒，背影看着有些紧绷，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尤豫里走出来。
“别担心，她没立刻碰锦盒，就是好事。”
秦川走到她身边，手里提着装青铜纹佩的木盒，淡淡的道：“徐天城和苏明哲要的是林砚秋主动信任古方，不会逼她立刻打开，咱们今晚还有时间。”
江晚吟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嘀咕。
“可徐天城都查到了，他要是急着让小鬼起作用，偷偷搞点小动作怎么办？还有苏明哲，一直跟在林砚秋身边，咱们根本没机会靠近锦盒。”
“机会得等，也得造。”
江晚吟想去开车，不过却被秦川拦下。
他抬手拦了辆的士，先把江晚吟护上车，自己才坐进去。
“我让李天龙去查徐天城今晚的行程，他刚拍下假古方又设了圈套，肯定会盯着林砚秋的动静，不会走太远，咱们跟着他，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的士刚驶离拍卖会场，秦川的手机就响了，是李天龙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眼底的冷意更浓了些，挂了电话对江晚吟道。
“李天龙查到了，苏明哲说要庆祝拿下古方，拉着她去了城西的一家私人会所，徐天城的车也往那边开了，显然是故意等着看戏。”
“私人会所？那地方人多眼杂，要是林砚秋在那儿打开锦盒，岂不是更危险？”
江晚吟坐直了身体，语气又急了起来。
“不会。”
秦川摇头：“私人会所私密性强，苏明哲要的是在林砚秋面前装功臣，只会找个安静的包厢，不会让外人看见。”
“而且林砚秋心里有疑虑，就算苏明哲劝，她也不会在陌生地方随便打开锦盒，这正是咱们的机会，会所里走廊多，监控有死角，只要能引开苏明哲，我就能拿到锦盒。”
等两人赶到会所时，已经是半小时后。
会所门口灯光璀灿，停满了豪车，秦川让江晚吟先在车里等着，自己则换了件提前让李天龙手下送来的黑色外套，压低帽檐，假装是来消费的客人，先一步走了进去。
前台小姐穿着精致的制服，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指尖在计算机键盘上轻点了两下，抬头询问。
“先生您好，麻烦报一下您的预定姓名或包厢号？”
“听竹。”
秦川淡淡的道。
前台小姐闻言，指尖一顿，抬眼多看了他一眼。
“听竹”包厢是会所的顶级 包厢，预定人苏明哲是这里的常客，每次来都排场不小。
眼前这人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帽檐压得极低，看着和苏明哲的圈子格格不入。
但职业素养让她没多问，只是继续核对信息：“好的先生，请问您是苏先生的陪同吗？苏先生已经到了，正在包厢等侯。”
“恩。”
秦川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没多馀的解释。
前台见他应答自然，又核对了系统里允许陪同人员直接进入的备注。
这是苏明哲为了在林砚秋面前显排场，特意提前交代的，没想到反倒给了秦川可乘之机。
她脸上的微笑更得体了些，递过一张临时通行卡。
“好的先生，这是您的通行卡，‘听竹’包厢在二楼西侧，出电梯左转走到头就是，需要我安排服务员引导您上去吗？”
“不用。”
秦川接过通行卡，不动声色地揣进衣兜：“我自己上去就行。”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前台躬敬地颔首。
秦川没再说话，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时，他才微微抬起帽檐。
苏明哲的张扬和大意，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接下来，只要引开苏明哲，就能拿到锦盒了。
顺着走廊往里走，刚拐过一个弯，就听见前面传来苏明哲的声音传来。
“砚秋，你就打开看看吧，咱们好不容易拿到的古方，也好让我放心，确认没被主办方调包。”
紧接着是林砚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
“算了，今晚太累了，等明天回公司，找专业的人一起打开，也能顺便看看古方的配伍是不是真的有用。”
“哎呀，看一眼又不眈误事。”
苏明哲的声音又近了些：“再说了，这古方是我专门为你拍的，你就不想现在看看，咱们花这么多钱，到底值不值？”
秦川脚步一顿，躲在走廊尽头的绿植后面，通过叶片缝隙看见。
苏明哲正伸手想去拿林砚秋手里的锦盒。
林砚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锦盒攥得更紧了，眉头拧成了一团。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不愿意打开，就是感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苏明哲刚要继续开口，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上边显示徐二少。
苏明哲接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徐天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秦川跟着你，想办法离开包厢，执行b计划。”
苏明哲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故意对着电话那头语气不耐烦地道：“什么事？我不是说了，没重要的事别给我打电话吗？”
“行了行了，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那边一定要稳住，我马上过去处理。”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林砚秋，脸上堆起几分歉意。
“砚秋，实在不好意思，公司突然出了点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千万别走开，我处理完就立刻回来，最多半小时，好不好？”
林砚秋本就对他心存防备，闻言下意识皱了皱眉，没应声，只是攥紧了手里的锦盒。
苏明哲见状，又补了句：“是项目上的要紧事，眈误不得，不然会影响后续研发的，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你就在这儿等我，别乱跑，这里人多眼杂，我怕你出事。”
林砚秋尤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她现在确实没地方可去，而且锦盒在手里，也不想随便走动。
看到苏明哲离开，躲在绿植后的秦川趁服务员推着酒水车走过，迅速从绿植后面走出来，快步走到林砚秋面前。
林砚秋还以为苏明哲回来了，结果一抬头，发现是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