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女服务员走过来,看着坐回座位的任长青,眼神里有些欣喜和痴迷。
“先生,你想喝什么?”
“来一杯美式咖啡。”任长青心神不定地说,眼睛里闪过少许不安和惶然。
“好的,这位先生,你呢?还喝柠檬水吗?”
“对,继续喝柠檬水。谁叫你们这里没有茶水喝。”
女服务员保持微笑,眼睛里闪着不善和不屑的光:“先生,我们这里是咖啡厅,不卖茶。”
“所以我喝柠檬水,有什么问题吗?”
任长青连忙微笑地说:“先这样,我们还有事情要谈。”
他温柔的话让女服务员阴转晴,眼睛里闪过羞涩,连忙点头,“我不打扰你了。咖啡做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等女服务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任长青看着曾翊华,迟疑地问:“曾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卓尔奇,今年”
曾翊华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二十七岁,对外号称是沪海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实际上是沪海戏剧学院隔壁的沪海表演艺术职业学院毕业的。
当然了,你有时又说自己是南加州艺术学院毕业的,曾经在纽约百老汇演过三年舞台戏,在着名舞台剧《猫》里面演过一只猫”
任长青右手抓住座椅的边缘,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惊慌,让脸上的微笑继续保持着。
曾翊华看了他一眼,继续说。
“你是鲁东黄海人,父亲是黄海群众艺术馆的音乐老师,算得上是多才多艺;母亲是黄海二中的语文老师。
你继承了你爸妈的优点,从小爱读书,多才多艺,会绘画,会弹钢琴,少年拿过鲁东省拉丁舞少儿组一等奖。
还能说会道,从李白到泰戈尔,从王国维到黑格尔,面对诸多富家女和富婆,总有她们喜欢的话题。
你从小立志要报考表演学院。虽然你长得堪比王晓明,却没有他那样的好命。
北影、中戏、沪戏你面试都高分通过,不想回黄海途中被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所骗,不仅骗了你的处男之身,还把你家里的十几万存款骗得干干净净。
受此打击,你高考考得一塌糊涂,文化成绩不及格,你哪个学院都没考上。”
任长青额头上全是白毛汗,脸上的微笑僵硬,就象是水泥敷上去的。
他想跑,可双腿发软,跑不动。
对面这人到底是谁,太可怕了。
“你从此进入社会,在各地厮混过几年,其中在沪海表演艺术职业学院读了两年书,然后摇身一变,出入各种宴会,游走于富婆和富家女之间,为她们提供情绪价值
不过你还算是有原则,毒和赌都不碰,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跟任何一个女的都是好聚好散,把她们都当成是客户,而你是一位提供优质服务的服务工作者。”
任长青嘶哑着声音说:“曾先生,你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就叫曾翊华,可以给你看身份证,如假包换。
我是一个商人,本质上跟你一样,给客户提供价值,换取报酬。”
任长青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底细?”
曾翊华笑了笑。
前世寇云宵被资深白莲捞金女坑害得精神失常,自己尝试着想找出这个女的,于是就托朋友找这个圈子的专业人士。
然后有朋友介绍了卓尔奇,也就是任长青的真名。
他听说寇云宵的遭遇,也感到很气愤,更觉得那个捞金女在破坏行业规矩,于是自愿帮忙。
自己和他费尽心思找到了那个捞金女,制定了计划要报复她,为寇云宵报仇。
相处一段时间,自己跟他处成了朋友,自然也知道了他的很多底细,还差一点管他叫哥。
正当计划实行到第一阶段,2015年股灾爆发,接着又被下周回国踢进深坑里,自己蒸蒸日上的事业全线崩盘,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和财力去继续执行计划
自己也因为某件事跟他闹翻,从此渐行渐远。
“卓尔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底细,这个你不用管。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请你办件事。”
卓尔奇(任长青)依然保持着警剔,“什么事?”
曾翊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文档袋,递了过去。
卓尔奇接过来,还没来得及打开,女服务员走过来,把咖啡摆在他跟前。
“先生,你的咖啡”
“我知道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谈,叫你再过来。”
女服务员被无情地挥手“赶走”,嘟着嘴巴,悲痛欲绝。
卓尔奇打开文档袋,看到里面有三张纸,各附有一张照片。
“林桂芝,江耀勋,陈荣良,这三位是南港大丰银行的理财团队,狼狈为奸,坑了不少人。
现在他们的目标是我的师傅,对我个人,对我的事业都很重要的人。
而林桂芝这个女的,是我师傅读中学时的初恋,哦,也可以说是单恋。”
不是杀人放火啊!
卓尔奇暗地里长舒一口气。
“曾先生,你是叫我去接近这个林桂芝,让她不再纠缠你的师傅?”
曾翊华看着任长青,“卓先生,要是这么简单,我会费尽心思请你出来?”
卓尔奇脸色一变,“曾先生,你想怎么样?”
“我曾经给过他们机会。可惜他们死性不改,依然盯上我师傅,不把他骗到倾家荡产誓不罢休。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那么客气了。”
“曾先生,你准备多不客气?”
曾翊华摸了摸下巴,“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再进赤柱养老,大致也就差不多了。”
卓尔奇吓了一跳,“曾先生,违法的事我从来不做。”
曾翊华不以为然地说:“违法的事我也不做。
我年轻有为,现在又赚到大把的钱,大好的人生,正要好好享受,干嘛要去做违法的事?”
卓尔奇郁闷地说:“曾先生,违法的事你是不会去做,你尽叫我去做了!”
曾翊华挥挥手:“我不会叫你去做违法的事,顶多在灰色地带打几个擦边球。
这三个人无耻又贪婪,我会设计叫他们自投罗网,你只需要把他们引到坑边,他们会受不了诱惑,自己往坑里跳,到时候你帮着我填几铲子土就好了。”
卓尔奇还是摇头,我刚认识你,根本不了解,你就算是把话说得跟唱歌一样好听,我也不敢信啊。
曾翊华身子往前一倾,左手撑着下巴,笑呵呵地说:“阿奇,你认识的两位富婆,她们的老公不仅有钱,身份背景还十分复杂。
要是你跟她们滚床单的照片被这两位戴了绿帽子的老公看到,会怎么反应?
当然了,你可以隐姓埋名藏起来,可是你在黄海的爸爸妈妈躲去哪里?你那位正在读高中的妹妹卓尔卿,躲去哪里?”
卓尔奇脸色发白,额头上的白毛汗汇集成汗珠。
曾翊华继续说。
“对啊,听说你妹妹卓尔卿是黄海二中的校花?从小多才多艺,在黄海和鲁东多项文艺比赛上拿大奖,前途一片光明。
我还听说,你爸妈为了生下这个比你小十岁的妹妹,煞费苦心。
当初你妈刚怀上你妹妹,就借口你姥爷得重病需要照顾,请了一年的假去到黑水省松兰你姥爷家,躲了一年
生下你妹妹后先留给你姥姥、大姨养着,户口也落在那边。
你爸妈照常上班,等到你妹妹三岁时,就说是你亲戚的孩子,家里有变故,亲戚商量后让你们抱养,还装模作样叫松兰市那边村里和居委会打了证明。
一番曲线救国,你妹妹的户口迁到黄海,你们一家团圆。
阿奇,你不想你爸妈和妹妹,平安幸福的生活,因为你的冒失而被打破吧。”
卓尔奇惊恐地看着对面的曾翊华,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桌面上,他好一会才挤出惊恐的声音问:“你你你怎么都知道啊!”
为什么?
因为前世我差一点就要叫你大舅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