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大厦十字街头西南角一处移动拉面店,店外大大的拉面二字招牌闪着光亮,显示着此时小店仍在营业。
可店内却空荡无人,店老板是个中年偏上的微胖大叔,此时也跟街上众人一般站在街边垫脚翘首望向对面被拉起了警戒线的世贸大楼。
如若不是需要照看小店,此刻的老板想必已经跑到对街跟着看热闹去了。
“老板!老板?!”
“诶诶,来了来了。”
此时店内来了两名青年,一人穿着黑西装,一人则是身着便服,颇冷的天气两人却穿得极为单薄,此时那名身穿黑西装的青年正在扯着脖子不住叫唤。
看到老板一路小跑而回,两人才缓缓落座:“两碗拉面。”
“好的。”看出两人的身份,老板点头哈腰之馀便手脚麻利的烫起了面。
那名黑西装青年刚一着座,就率先探手挑出桌上一双筷子唰唰来回划拉清理干净才躬敬递给身边的便装青年:“哥,咱不上去看看?”
回头看了眼一楼大厅中热闹非凡的世贸大楼,留着一头清爽寸头的便装青年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看的,要能抓到早就抓到了,哪用得着这么拖拖拉拉。”
“嘿,说得也是。”
只见那名黑西装青年衣领上赫然印着叁星的标志,想来也是一伙的,不过话里话外却对里头的人颇为不屑。
“两位老板,面好了。”店老板出餐速度很快,也不怕烫,一手各托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拉面径直就往两人桌前摆去。
看了眼色泽颇为诱人的拉面,便装青年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动筷子,而是掏出了一小瓶烈酒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去。
“哥,boss怎么说?东旭大哥可是没了。”呼噜噜畅快的捞起了面,西装青年扭头看向一旁。
“还能怎么说,正发着火呢。”做出一个抹脖子的举动,便装青年也捡起筷子浅尝了一口拉面,跟着一边咀嚼一边淡淡回应:“龙榆山庄那头霍间不见了,既然我们都介入了,还能把他吓跑的人,你说对方来头能简单?”
“嘿嘿,也是,谁能想到潜伏在boss跟前多年的李耀光竟是个二五仔,哈哈哈哈。”
见一旁的小弟有些口无遮拦,便装青年给了对方一筷子:“阿弟,慎言。”
“呵,这有什么,人都跑了,若敢冒头我第一个宰了他,对了哥,现在李耀光那个位置可不少人眼热着,咱们是不是也”西装青年说着便目露兴奋看向后者。
“一步一步来,现在多事之秋,boss交代了,绝对不能让警察介入,等风波过去,内部可能就要迎来大清洗了”
便装青年作为李鼎圈养在外的杀手,所做的事皆是集团内见不得光的事,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帮为处理,便是集团内的执事他都不知道干掉了几个。
一般情况下李鼎不会动用他这张底牌,现在把他派出来想必也是动了真怒。
两人作为李鼎圈养在暗处的刀,身手自不必说,普通的内部人员还真不是个个,虽同处一个阵营,但他们看不上这伙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哥,这次把人干掉,咱也该从暗处出来了。”谁都不想一直藏在暗处过着老鼠般的生活,对此西装青年已是按耐已久。
“快了,这次boss点头了。”
“哈哈哈哈哈,我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老板,一碗拉面。”
两人闻声同时扭头看向身后,只见一名身穿浅灰色工服的青年缓步而入,径直越过两人就坐在了他们对面。
见到进来的是普通人,本有些拘谨的店老板肉眼可见的热情许多,一边操持漏勺烫面,一边还扭头看向来人:“客人您是从那边过来的么?听说死人了,啧啧,阵仗挺大,也不知道怎么个事,挺吓人的。”
看来平时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刚要不是顾忌黑西装青年,大叔可能早就与他们开腔闲聊了,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遂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八卦之魂,叭叭说个没停。
侧目看了眼对面热闹非常的世贸大楼,工装青年露齿一笑:“路过看了眼,确实挺吓人的。”
“是吧是吧,听着还闹出了人命,你看到了吗?”快速将拉面摆在来人身前,店老板擦了擦油乎乎的手目露兴奋。
对此工装青年摇了摇头,挑出筷子便大快朵颐,想来也是真饿了,狼吞虎咽没几口就把一整碗拉面吃干抹净,舔了舔唇,青年笑了笑:“死人有啥好看的,那多吓人啊,大叔,再来一碗。”
“呵呵,好。”
店老板转身继续下面,趁着对方忙活档口,工装青年掏出了烟盒手一抖,一根烟嘴便跳了出来,嘴角刚噙住烟嘴忽就扬起脸冲坐在对面的寸头青年笑道:“兄弟,劳驾借个火。”
寸头青年静静看了工装青年几秒,跟着伸手入怀掏出打火机单手向前啪的点起了火,后者见状起身前倾凑到近前燃起烟头。
“谢了。”
回身瞬间,工装青年抬眸看了眼对方,两人视线倾刻间在半空中交汇,碰撞瞬间,寸头青年内心咯噔一声,他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淡漠如冰,以及那抹挥散不去的浓厚煞气。
对这样的眼神他并不陌生,拥有这样眼神的人莫不都是踏过尸山血海,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没来由的,他感到了恐惧。
这种情绪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对方身上的煞气极重,是自己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碰到,与自己的小打小闹不同,对方身上可能背着大量人命。
这种眼神可能普通人看不出来,但隶属于同类的人绝对一眼就能看出,就象一个操刀多年的老屠夫,即便他手中没有拿刀,只是淡淡坐在桌上,村里的猫狗也绝对不敢靠近。
即便是平时多凶的狗,只要见到屠户必然就会夹起尾巴逃得远远的,甚至一声都不敢叫唤,动物的感官何其伶敏,自然能够看到人所看不见的东西,诸如煞气。
而人,严格来说也可算是动物。
察觉到身旁寸头青年握着打火机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栗,一旁的西装青年诧异问道:“怎么了哥?”
“没事”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恐惧,寸头青年没敢再次看向对向。
“项北?!”
很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店内窒息的氛围,只见一道靓丽的身影径直映入众人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