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
开阳之名,名传仓河。
成为了人人口中的饭后谈资。
以往的仓河地方小,容纳不了更多武馆,往往开了新武馆也是昙花一现,因为本事不够,而被“开山武馆”排挤至死。
现今不太一样了。
就因为当日神通显现,短短七日间,新上门的学徒暴涨,从最初的二十二人,一天一天地上升,如今已经扩张到了七十馀人的规模。
因此许望每天练功的时辰都减少了一个时辰,忙着给师兄们分忧解难。
……
开山拳馆规模比之开阳拳馆大不少,不光是地盘规模大了不止一倍,学徒人数也更多。
因为包揽了仓河县大部分生源,单单是常驻的武馆学徒,哪怕是最少的时候,也没低于三百之数。
偌大武院内,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好几块地方。
每种拳法修行方式不太一样,划分局域时也不一样。
许起最近几天心情不太好,他听到了一个很意外的名字。
虽说大概率不是他想的那个人,可就是有点膈应。
“我是听说了,开阳拳馆的许望就是单枪匹马闯进红岳帮总院,杀了冯荣的婢女,才被追杀至此!”
“我听说也是,否则以冯荣的身份,哪怕许望是陈云亲传,那也不会亲自动手。”
几名弟子三三两两挤在一块,七嘴八舌高谈阔论。
很快就有一个身躯高大的青年走过来:“少谈论其他武馆的事,安心练拳,你们自然也能变强。”
青年语气不悦,同时又对那开阳武馆带着几分不屑。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馆,连馆主也不过气血三关,哪里值得他们开山武馆注意?
许起象是找到了同道,连忙附和道:“付师兄所言极是!那开阳拳以往听都没听过,想必无甚大本事!”
“况且陈云不过一瘸子,往年再怎么厉害,也远远不如咱们魏师!”
姓付的青年看了眼许起,很快就收回视线,继续道:“在仓河县,没有拳比得了开山拳,师父他老人家证明了这一点。”
原本还在讨论许望的几名学徒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这是自然,若是换了魏师,当日那冯荣哪里能坚持八十回合?”
“知晓便好。”姓付的青年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许起心情大好。
这几天他本不想去关注许望,更不想打听开阳武馆,只是架不住师兄弟们一个个都在说,他次次都只能躲角落里自动过滤信息。
现在付师兄发话,想必能遏制住这种趋势。
开阳拳馆名气再大,归根结底也是一时的,等过几个月,县里的人发现还是魏师更胜一筹,失去的讨论度自然就会回来。
许起暗暗打气,师兄说他有几分天资,再勤加苦练,或许能在过年之前完成气血一关的突破。
四个月气血一关。
这在近四百号学徒里已经算上佳,毕竟大部分人练了半年都不得入门。
他很快就能光耀门楣了!
而因为前三天断断续续下了两天大雪,迅速让仓河某一段流域冻结。
船只不好出江,大多渔民已经在家休息等年关了。
真正的许望,估计现在还在泥水湾盯着仓河一筹莫展吧?
说起来,还多亏了大伯呢,否则他许起一辈子都不会知晓渔民之事。
……
绿水帮总院坐落于仓河县的一处人工湖泊旁,后边是一座不到五十迈克尔的山坡,可谓依山傍水。
徐彻除了习武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垂钓。
他享受垂钓,不是为了钓鱼而钓鱼。
所以帮里的人一般只能看到他们的帮主拎着水桶过去,回来时水桶还是空的。
“帮主,一切都对上了。”绿水帮高层之一的宋久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了。
说话间,他将一张纸递过来。
徐彻摊开仔细阅读,里面洋洋洒洒数百字,都记录着关于许望的信息。
“真是一块朴玉。”看完,徐彻点评道。
徐彻抬了抬手:“你那弟弟算是立了一功。”
宋久的弟弟,正是西街码头的老板宋通。
“帮主,经冯荣这么一搞,许望与红岳帮是水火不容了。我们不若拉拢一手,说不得能和陈云搭上线?”宋久脸色认真道。
早在前段时间他们就知晓许望的存在,只是碍于各种原因,只能暗中给予暗示,譬如江神税,好让武馆那边明白些什么。
只可惜一直没有表示,多半尚在观望。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正如许望所想的那样,绿水帮之所以给他面子,不是他救了码头人,而是他背后是陈云。
以一位残疾的气血三关,一样是值得任何人拉拢的高手。
“老宋真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送礼一事,得找些由头效果才更好。”徐彻扭头道:“便由你来办此事,你看着办吧。”
宋久拱手:“定不负帮主所托!”
……
练了三个时辰,许望正常歇息。
正好看到梁知远正拿着一叠邸报而来。
“有大情况!”梁知远脸色凝重。
“二师兄,给我看看。”许望率先起身。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外界情况,这种高门大户才有渠道购买的邸报正是他所需要的。
高文一拍大腿,还是开口慢了一拍。
“看了别往外传,容易掉脑袋。”梁知远提醒道。
许望没有回话,已经摊开邸报仔细阅读。
【阴历十一月十一日,大周百越之地,有号“传道圣师”者,以符传道,教众在短短数月间,扩张至数万之众,率众吞并百越主城‘越城’,以作根基。】
【此举以起义为号,实行篡逆之举!】
最后还贴心的表示了一下立场。
这是大概情况的汇总,往下密密麻麻近千字,俱是对这件事的详细描写。
仅看总结,许望就有了第一个问题。
此方世界不是前世,人多但都是普通人,朝廷掌握着武者重器,不应该会这般才对。
带着疑惑,许望问道:“二师兄,连我们这仓河县都有洞开八脉,更遑论一州主城,怎得能给数万人破城?”
“往下看你便知道了。”梁知远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