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听说李祥二人没死,看见了受伤的青老爷就知道大事不妙,他跟两个儿子一刻不敢停歇,收拾完行李就跑。
“爹,那两个道士是来杀妖的,又不是来杀咱们的,咱们跑什么啊?”
他的大儿子年纪不小了,此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满是疑惑:老爹一把年纪,怎么跑得比年轻人还利落?
他身上扛了大部分干粮,实在撑不住了,连忙招呼老村长停下:“爹我还有您孙子、孙女儿还有刚生产完的孙媳妇儿实在扛不住了,咱歇一会儿吧!”
老村长恨恨地回头望了一眼村子的方向,看到儿孙们疲惫不堪的模样,尤其是刚生产完脸色苍白的孙媳妇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找了块路边的石头坐下。
“是啊爹,咱们干嘛这么着急忙慌的?”小儿子也跟着附和。
“你们懂个屁!”老村长压低声音怒斥,“青老爷昨天跟那两个道人斗了一夜,结果被打得落荒而逃。村里的天,从昨天起就变了!”
他顿了顿,将背上装满细软的小包递给儿子,满脸苦涩地补充:“道人或许不会杀咱们,但那条蛇会啊!而且这么多年,咱们帮它干脏活儿,手上沾了多少血债,能脱得了干系吗?就算道人不杀咱们,官府查到了,咱们也得进牢里吃一辈子牢饭!”
一听这话,两个儿子顿时哑口无言,不敢再多说一句。抓紧时间喝了口水,招呼着妻子儿女,闷着头又继续往前走:“爹,那咱们去城里,家也就不要了?”
“先去投靠亲戚躲几天。”老村长喘着气说,“那两个道士毕竟不是本地人,我就不信他们能在村里待一辈子!等他们走了,咱们回到村里,我照样还是村长!”
“是吗?”
随着阴冷的雾气弥漫开来,一道几乎不似人声的嘶哑嗓音传来。
村长一家瞬间戒备起来,只见一条青色的蛇影从路边的灌木枯草堆里钻了出来,直立起身躯,血色的竖瞳死死盯着他们。
“如果不是我当年毒死了你那个竞争对手,你能当上这个村长吗?”青蛇吐着信子,声音里满是嘲讽。
“青、青老爷!您不是在养伤吗?”老村长吓得魂飞魄散,万万没想到青老爷竟然会循着气味追出来。
青蛇阴冷的眼神扫过村长一家,象是想起了自己还是条普通青蛇时的往事。
它本是冷血动物,智商并不算高,可不知怎的,它某次圆月后竟象是换了个灵魂,智力远超同类,几乎不亚于人类。
二十年前,它遇见了上山采草药的老村长,一人一蛇就此狼狈为奸,结下了孽缘。
“老东西,你够狠的,连家业都不要了,还偷偷把那两个道士引到你家里,想借他们的手除掉我?”青蛇的声音愈发冰冷。
“不、不是的!青老爷,您冤枉我了!”老村长急忙辩解,急得脸都白了,“我昨天晚上还收留了您,把家里所有的鸡都杀了,让您喝了鸡血补身子啊!”
“几条鸡的血,不够我恢复元气。”青蛇打断他,血红的信子舔了舔嘴唇,目光锁定在村长孙媳妇怀里抱着的婴儿身上,“现在,只有人血能让我快速恢复实力,好去杀了那两个道士!”
村长大儿子如何能忍?赶忙上前一步想要护住孩子,却被一团墨绿色的毒气笼罩了面部。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他的面色迅速发黑,继而发青,只用了十几秒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很快陷入休克状态。
“你、你疯了!”老村长指着青蛇,气得浑身发抖。
“老头,你别忘了,是我教你的邪术,让你延长了寿命,还让你看到了四世同堂。”青蛇冷冷道,“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突然,老村长从腰间抽出一柄柴刀,象是疯了一样,扑向青蛇:“我跟你拼了!”
青蛇轻篾地甩动长尾,一道青色的残影闪过,“啪”的一声打掉了老村长手中的柴刀,还顺带抽断了他三根肋骨。
老村长疼得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不肯退缩,疯了似的扑上去,用身体死死压住青蛇,对着儿孙们嘶吼:“快跑!你们快回村找那两位道长求救!”
村长的儿孙们如梦方醒。
“找死!”青蛇怒极,吐着信子就要一口咬死压在身上的老东西。
“砰!”
一声炒豆子似的枪响,白色的子弹穿过青蛇张开的蛇口,将它左侧的毒牙腺体击得粉碎。
腺体破碎后,剧毒渗入青蛇自身的血管,变性的蛋白质与血液疯狂反应,疼得它在原地剧烈翻滚,发出撕心裂肺的嘶鸣。
李祥退出弹壳,又将一枚步枪弹装填进汉阳造,冷笑道:“青老爷,现在可不能让你杀了这老东西,我还有些话要问他呢。”
看着老村长不停吐着鲜血、精神萎靡的样子,李祥觉得他跑不了了,转头对王破说:“王破,你看着这老头,我来料理这条青蛇。”
他一边装弹一边吐槽:“人家小青多可爱啊,看看你,同为青蛇,是条雄蛇不说,还这么丧心病狂。”
青蛇发现自己身中剧毒,竟然要被自己的蛇毒毒死,彻底陷入癫狂,不管不顾准备和李祥同归于尽。
李祥早有准备,再次上膛、瞄准、射击!子弹擦着青蛇的腰腹鳞甲飞过,虽然没击中要害,却打乱了它的攻势。
李祥扔掉步枪——单发枪械对付移动靶终究有些麻烦,他掏出手枪,一边保持距离,一边清空弹夹。
这次运气不错,一发子弹正中青蛇的右眼,直接将它变成了一条独眼蛇。
青蛇的处境愈发凄惨,可李祥根本不给它喘息的机会,也不与它近身交战,趁机掏出准备好的燃烧瓶,狠狠甩在青蛇的前进路在线。
如同凝固汽油弹般粘稠的燃烧液体沾染了青蛇的青色鳞甲,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焰飞快蔓延全身。
“嘶——!”青蛇发出绝望的嘶鸣,在火中痛苦挣扎,鳞片被烧得噼啪作响,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它试图翻滚灭火,可燃烧液附着力极强,越滚火势越旺,很快便被大火吞噬。
十几分钟后,火焰渐渐熄灭,地上只留下一堆烧焦的蛇骨,还冒着缕缕黑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李祥走上前踢了踢还有馀温的蛇骨,确认它已经死透,这才转身走向老村长。
老村长躺在地上,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看着眼前的情景,脸上满是绝望。
“说吧,我想你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李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