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站在大帐外,眯着眼看耶律烽带人像黑潮一样涌进王庭深处,直到那喧闹声远了,他才转身掀开帐帘。
帐里,艾千刃正来回踱步,像只憋急了的小豹子,一见林天进来,立马冲到他跟前:“
姐夫!我跟小老道也得出份力!
搜乌力吉,不能光让他们狼族的人去!”
林天没急着答话,走到矮桌旁一屁股坐下,端起还温热的奶茶喝了一大口,这才抬眼瞅瞅了瞅一脸急切的艾千刃和旁边搓着手的莫不言。
“天黑了再去。”
林天放下碗,语气没什么起伏,
“我估摸着,那家伙最可能缩在王宫哪个角落里。”
莫不言小眼睛一亮,凑近点低声说:
“师父,您说乌力吉会不会就躲在王宫的宝库里?
那地方又隐蔽又安全!”
林天斜了他一眼:
“我上哪知道去?
你们去了不就清楚了?
记死了,天亮前必须给我滚回来,别让任何人瞧见你俩的影子。”
艾千刃一听这话,脸上瞬间乐开了花,欢呼一声“姐夫你最好啦啦!”,整个人就扑上去抱住林天的脖子,在他脸上叭叭亲了两口。
她心里门儿清,林天这看似随意的放行,就是默许她去找乌力吉算旧账。
林天被她闹得皱起眉头,有点嫌弃地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
“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少胡说八道!
任务是搜捕乌力吉,赶紧去!”
三人在这边拉扯扯扯的时候,王庭里头已经彻底乱了套。
耶律烽带着狼族士兵,踹开一户户的门,嘴里喊着“搜捕逆贼乌力吉”,眼睛却盯着人家屋里的金银器皿、珠宝皮货。
稍微有人敢拦一下,士兵的刀立马就劈过去,嘴里还嚷嚷着“敢挡路?
肯定是乌力吉的同党!”
其实之前攻破王庭时,耶律烽就憋着这股劲,但碍于林天没发话,他硬是压着手下没敢明抢。
现在好了,林天刚才那几句“挨家搜”、“自己解决”,跟直接下令没什么区别。
耶律烽心里那点顾忌彻底扔了,再加上狼族和蛮族几百年来血仇不断,这下更是抢得理直气壮,王庭的夜晚,顿时被哭喊和狂笑淹没。
王宫里灯火通明,阿古拉正搂着一个女子喝酒,底下群臣也跟着吆喝,庆祝弄死巴图尔、拿下王庭。
阿史那端着酒杯凑过去,脸上堆着笑,眼睛却滴溜溜转。
“可汗,”
他压着嗓子,
“城外那帮狼崽子,兜里可塞满了咱们的钱!
不如……”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趁他们没防备,干了他们,钱不就都回来了?”
阿古拉喝得脸红脖子粗,小眼睛眯着,直摇头:“你傻啊?没看见林天那尊煞神在旁边杵着?
那家伙功夫邪乎,我们这些人上去不够他塞牙缝的!”
阿史那往前又凑了凑,声音更低了:“明儿个,咱们就以庆功的名义,给他们送酒送肉。
在里头……加点料。任他林天武功通天,一碗毒酒下肚,也得趴下!”
阿古拉小眼睛眨巴了几下,盯着阿史那,忽然嘿嘿一笑:“阿史那,你当我三岁小孩?
这事儿你去办。
办成了,狼族抢的那些钱财,全归你!”
阿史那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绷着恭敬:
“谢可汗!保证办得干净利落!”
就在这当口,一个侍卫连滚带爬冲进来,气都喘不匀:
“可汗!不好了!
狼族……狼族的人马突然闯进城里了!
说是要搜捕乌力吉,正挨家挨户砸门呢!”
哐当!阿古拉手里的金酒杯直接掉在地上,酒洒了一身。
他脸唰一下白了,舌头都打结:
“什……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阿史那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可汗别急!我立刻派人去盯着,再想办法安抚,让他们退回城外去!”
阿古拉瘫在椅子上,挥挥手,声音发虚:“快去!快……快去!”
阿史那打发走手下后,心里七上八下,和王座上面如土色的阿古拉大眼瞪小眼。
等了老半天,第一个派出去的人像石头沉海,没半点回音。
“妈的,怎么回事?”
阿史那骂了一句,又赶紧指使另一个机灵点的亲信,
“你去!口气放软点,就说搜捕乌力吉是我们自家事,不劳狼族兄弟动手,请他们先回营地,明天我亲自带厚礼去谢!”
结果这个亲信也是一去不回。
阿史那脑门上的汗下来了。
他再也坐不住,点了几个贴身护卫,硬着头皮冲出王宫。刚到街口,他就傻眼了——这哪是搜捕逃犯?
满街都是砸门抢东西的狼族士兵,哭喊声、狂笑声混成一片,整个王庭成了抢劫现场。
他壮着胆子拦住一伙正从一个大户人家搬箱子的狼族兵,强压着火气问:
“你们头儿耶律烽将军在哪?”
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抱着绸缎,不耐烦地嚷嚷:“耶律将军?
早回城外大营了!
这儿现在咱们咱们说了算!”
阿史那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这帮抢红了眼的兵了,带着人急匆匆就往城外狼族大营赶。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事儿非得找耶律烽当面掰扯清楚。
耶律烽确实早就回了大营。
他精明得很,进城把抢掠的架势拉开,安排好心腹盯着,自己就抽身回来了。
这次是集体分钱,他必须坐镇中央,显得公正,不然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他正在自己帐里对着几箱抢来的金银珠宝记账,外面卫兵进来报告:“将军,有个叫阿史那的蛮族大臣求见。”
耶律烽笔一顿,心里骂娘:正抢得爽呢,这老小子来添什么乱?
见不见?
他有点拿不准,得去问问林天殿主的意思。
他刚起身要去找林天,帐帘一掀,林天自己溜溜达达进来了。
原来艾千刃和莫不言溜去王宫后,林天一个人待着无聊,干脆过来看看耶律烽这边“收成”如何。
“林殿主,你来得正好,”
耶律烽赶紧说,
“那个蛮子大臣阿史那跑来求见,你看我见不见?”
林天瞥了一眼地上打开的箱子箱子,随手拿起一个金壶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