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婚惊变(1 / 1)

启泰十三年五月十五,大婚日。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南平城已苏醒。自宫门至城南将军府的十里长街,连夜洒扫得一尘不染,铺上了崭新的红毡。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红灯笼,檐下系着红绸——这是蒋醇自掏腰包置办的,说是“与民同乐”。实则,他在每条街巷都安排了眼线。

赵鼎文寅时初便醒了。侍从捧来婚服,玄黑为底,金线绣鹰,领口袖缘滚着暗红云纹。他站在铜镜前,由着侍从为他束发、戴冠。镜中人脸上刀疤依旧,眼神却比半年前在刑场时沉静了许多。

“主公,吉时定在辰时三刻。”韩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一切都按计划布置好了。褚将军的三千骑兵已‘剿匪’归来,驻扎在城外十里;冯将军的前军分布在城中十二处要地;陈军师的中军控制了所有制高点;蒋将军的后军”

“说关键的。”赵鼎文打断。

韩毅压低声音:“暗影的七个据点都已监控。影七的福来客栈,昨夜有十七人进出,其中三个生面孔,像是北边来的。还有李敢昨夜潜回了南平,藏在城东一座废弃的祠堂里。”

“他带了多少人?”

“八个。都是他从前的亲信。”韩毅顿了顿,“主公,要不要先抓了他?”

赵鼎文摇头:“让他动。我倒要看看,他能翻起什么浪。”

他转身看向窗外。天色渐明,城中开始有了人声。街巷里,小贩推着车出来摆摊,孩童跑跳嬉闹,一切都像真正的庆典。

“西朝公主那边呢?”他问。

“公主卯时起身,正在梳妆。她的陪嫁队伍共八十六人,其中宫女二十,侍卫四十,乐师杂役二十六。”韩毅顿了顿,“侍卫里有六个身手极好,不像是普通护卫。”

“闫回立的人?”

“应该是。”

赵鼎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好啊,都到齐了。北疆铁骑、暗影棋子、西朝眼线今日这场大婚,真是热闹。”

辰时,宫门大开。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着朝服,执笏板,按品阶列于正殿两侧。冯扬金甲外罩红袍,立于武将之首;陈胄青衫绣鹤,站于文臣前列;蒋醇一身锦袍,站在户部官员中,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袖中算盘。

褚御不在殿中——他在城外“剿匪未归”。卫宸也不在——他在陇西“军务缠身”。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辰时三刻,鼓乐齐鸣。

礼官高唱:“吉时到——!”

赵鼎文自后殿走出,缓步登上高台。他今日未拄拐杖,走得很稳,只是右腿微微有些拖曳。台下百官垂首,无人敢直视。

“迎——新——人——!”

殿门处,赵玥在宫女搀扶下缓缓走入。她一身大红嫁衣,金线绣凤,头戴九凤冠,珠帘垂面。每一步都端庄得体,凤冠上的珠翠轻摇,发出细碎的声响。

两人在高台相遇。隔着珠帘,赵鼎文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向殿外天空跪拜。

“二拜高堂——”

空置的定西王灵位前,两人再拜。

“夫妻对拜——”

赵鼎文与赵玥相对而立,躬身行礼。珠帘晃动,赵鼎文瞥见她嘴角似乎微微勾起。

礼官正要唱“礼成”,赵玥忽然开口:“且慢。”

殿中一静。

赵鼎文抬眼:“公主还有何事?”

赵玥缓缓抬手,掀开了珠帘。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此刻挂着淡淡的微笑:“既成夫妻,当共饮合卺酒。玥儿已备下美酒,愿与赵主共饮此杯。”

她转身,从身后宫女托盘中取过两只金杯。杯中酒液琥珀色,香气扑鼻。

赵鼎文看着那杯酒,没有立刻去接。

殿中气氛微妙起来。冯扬握紧了剑柄,陈胄眉头微皱,蒋醇停止了拨弄算盘。

“公主有心了。”赵鼎文终于伸手接过酒杯。

两人举杯,在百官注视下,一饮而尽。

酒入喉,辛辣中带着微甜。赵鼎文放下酒杯,忽然觉得有些眩晕。

“这酒”他身子晃了晃。

赵玥的笑容加深:“酒名‘百年好合’,玥儿特意从西朝带来的。赵主觉得如何?”

赵鼎文踉跄后退一步,冯扬急步上前扶住:“主公!”

“酒里有”赵鼎文话未说完,一口黑血喷出,染红了胸前衣襟。

“主公中毒了!”

“保护主公!”

殿中大乱。百官惊慌失措,武将纷纷拔剑。冯扬将赵鼎文护在身后,怒视赵玥:“公主!这是何意?!”

赵玥依旧微笑,声音却冷了下来:“何意?冯将军看不出来吗?玥儿此行,本就是来送赵主上路的。”

她退后几步,身边宫女、侍卫迅速围拢,结成阵型。那六个身手极好的侍卫抽出兵刃,护在她身前。

“你果然是闫回立的棋子!”陈胄厉声道,“西朝背信弃义,竟在大婚之日下毒!”

“背信弃义?”赵玥轻笑,“军师此言差矣。闫丞相与凌风陛下早有约定——西朝助陛下剿灭南朝,陛下许西朝永镇陇西。此乃弃暗投明。”

她看向冯扬:“冯将军,赵鼎文已中‘七日断魂散’,无药可解。你若识相,率南军归降,陛下必不亏待。若执迷不悟”

“放屁!”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褚御一身浴血黑甲,手持双鞭冲入殿中:“老子就知道你这娘们没安好心!”

他身后,三百左军精锐涌入,将赵玥等人团团围住。

赵玥脸色微变:“你你不是在城外剿匪吗?”

“剿你娘的匪!”褚御狞笑,“老子剿的就是你们这些叛徒!来人!给老子拿下!”

殿外杀声骤起。

同一时间,南平城各处。

七个暗影据点同时发动。

福来客栈,影七推了推眼镜,看着冲进来的玄鹰卫,叹了口气:“还是被发现了啊。”

他身后,十六名暗影死士拔出刀剑。

“韩都统,久仰。”影七淡淡一笑,“不过你以为我们就这些人吗?”

话音刚落,客栈二楼、三楼、后院,同时跃出数十名黑衣人!这些人身手矫健,刀法狠辣,显然都是精锐。

韩毅独臂持刀,冷冷道:“早料到你们有后手。不过”

他抬手一挥。

屋顶、街巷、邻舍,无数玄鹰卫现身,弓弩齐发!箭如雨下,暗影众人猝不及防,瞬间倒下一片。

“你”影七脸色终于变了。

“你以为我们在监视你,”韩毅冷笑,“却不知你在监视我们时,我们也在监视你。这一个月,进出客栈的所有人,所有信鸽,所有暗号我们都查清楚了。”

他刀锋一指:“杀!一个不留!”

厮杀爆发。客栈内刀光剑影,血溅墙壁。

城东废弃祠堂,李敢看着眼前的八名亲信,声音嘶哑:“弟兄们,这是我最后一次带你们行动。事成之后各自逃命去吧。”

“都尉,”王顺低声道,“我们真要”

“没有退路了。”李敢咬牙,“卫将军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我带你们剿灭暗影在城东的据点。这是唯一的活路。”

八人对视,齐声:“愿随都尉!”

九人冲出祠堂,直奔三条街外的一处布庄——那是暗影在城东最大的据点。

布庄内,三十余名暗影杀手正在集结。为首的虬髯大汉厉声道:“听令!一刻钟后,分三路突袭:一路攻将军府,一路烧粮仓,一路刺杀冯扬!”

“恐怕你们没机会了。”

李敢踹门而入,开山斧横在身前。

虬髯大汉瞪眼:“李敢?你”

“老子是来清理门户的!”李敢一声暴喝,斧头劈下!

厮杀再起。

将军府,内殿。

赵鼎文被扶到榻上,脸色发黑,气息微弱。三名御医轮番诊脉,皆是摇头。

“毒入心脉无解”

冯扬双目赤红,抓住一名御医:“救不活主公,我要你全家陪葬!”

“冯将军息怒”陈胄按住他,看向赵玥,“公主,交出解药。”

赵玥被褚御的人押着,却依旧从容:“没有解药。‘七日断魂散’乃宫廷秘制,中者七日必死。就算有解药,此刻也来不及了——毒已入心脉,神仙难救。”

她看着榻上的赵鼎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要怪,就怪他命不好。若他肯安分做个南朝之主,与西朝和睦相处,何至于此?偏要志在天下,偏要”

“闭嘴!”褚御一鞭抽在她身侧,石砖碎裂,“再废话,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赵玥却笑了:“杀我?杀了我,西朝四十万大军即刻南下,与宇文霸铁骑合击南朝。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你以为我们怕?”冯扬咬牙。

“怕不怕,很快就知道了。”赵玥抬头看向殿外,“算算时辰宇文将军的三千铁骑,应该已经到城下了吧?”

话音刚落,城外忽然传来号角声!

紧接着是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如雷鸣滚滚而来!

“报——!”一名哨兵冲入殿中,“北门急报!三千北疆铁骑突袭!守军守军快撑不住了!”

殿中众将脸色骤变。

“怎么可能?!”褚御吼道,“老子的斥候明明说”

“你的斥候看到的,是宇文霸想让你们看到的。”赵玥淡淡道,“真正的精锐,早已绕道南下,潜伏在城外三十里的山林中。就等今日一举破城。”

冯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陈胄,你守在这里,保护主公。褚御,你带左军去北门。蒋醇,组织百姓撤退,烧毁粮仓,不能留给敌人!”

“那你呢?”陈胄急问。

“我”冯扬看向殿外,眼中闪过决绝,“我去会会宇文霸。”

“大哥!你不能”

“这是命令!”冯扬厉声道,“南朝可以没有我冯扬,但不能没有主公!陈胄,若我回不来南朝就靠你了!”

他转身,金甲红袍在晨光中闪耀如神。

北城门,已是一片血海。

三千北疆铁骑如狼似虎,冲破城门,杀入城中。这些骑兵皆着黑甲,手持弯刀,马术精湛,在南平狭窄的街巷中竟也能纵横驰骋。

守城的一千南军虽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顶住!给老子顶住!”守将嘶吼,被一箭射穿咽喉。

就在这时,褚御率左军赶到。

“骑兵对骑兵!给老子冲!”

左军八百骑兵迎头撞上北疆铁骑!双方在城门内展开惨烈厮杀。马匹冲撞,刀光闪烁,鲜血飞溅。北疆铁骑悍勇,但南军骑兵熟悉地形,借街巷周旋,竟一时僵持不下。

城楼上,宇文霸看着战局,皱眉:“南军反应这么快不对劲。”

副将道:“将军,要不要先撤?城内情况不明”

“撤?”宇文霸冷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传令,全军压上!今日必破南平!”

号角再起,城外又冲入两千骑兵!

南军压力骤增。褚御身中三刀,仍浴血奋战,虎形豹纹双鞭染满鲜血。但他身边的骑兵一个个倒下,八百人已不足三百。

“三将军!撤吧!”副将急喊。

“撤你娘!”褚御一鞭砸碎一名敌骑头颅,“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就在此时,街巷两侧忽然传来弓弦声!

无数弩箭从屋顶、窗后射出,精准地射入北疆骑兵阵中!马匹嘶鸣倒地,骑兵坠落。

“怎么回事?!”宇文霸惊怒。

只见两侧民居中,涌出无数南军步兵!他们手持长枪盾牌,结成方阵,将骑兵分割包围。更有弓弩手占据制高点,箭如雨下。

“中军在此!”陈胄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宇文霸!你中计了!”

宇文霸抬头,只见陈胄站在一处酒楼屋顶,青衫猎猎,手中令旗挥舞。

随着令旗,城中各处涌出更多南军——前军重甲步兵从南门杀入,后军工兵在街巷设置路障陷阱,更有无数百姓自发参战,用石块、滚油袭击北疆骑兵。

“陷阱这是陷阱!”宇文霸终于反应过来,“撤!快撤!”

但已经晚了。

冯扬率一千亲兵,从侧巷杀出,直取宇文霸!

“宇文霸!冯扬在此!”

凤头龙纹枪如蛟龙出海,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宇文霸大惊,急令亲兵护卫,但冯扬勇不可当,连挑七人,已杀到近前!

“冯扬!休得猖狂!”宇文霸拔刀迎战。

两人在乱军中厮杀。宇文霸刀法刚猛,冯扬枪法灵动,转眼间已过二十余招。周围士兵皆不敢近前,空出一片战场。

“宇文霸!你助纣为虐,屠戮忠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冯扬一枪刺出,直取咽喉。

宇文霸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刀身竟被震出裂痕!他虎口崩裂,连连后退。

冯扬正要追击,忽听身后传来破空声!

三支弩箭直射后心!

危急关头,一道身影扑来,将冯扬推开!

“噗噗噗!”三箭尽数射入那人后背。

是李敢。

他浑身浴血,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此刻中箭,踉跄倒地。

“李敢!”冯扬大惊。

“将军快走”李敢口中溢血,“暗影还有后手”

话音未落,四周屋顶忽然跃出数十名黑衣人!这些人身手矫健,刀法诡异,显然是暗影真正的精锐。

影七站在最高处,推了推眼镜:“冯将军,久仰。今日就留在这里吧。”

他手一挥,黑衣人如鬼魅般扑下。

冯扬被团团围住,身边亲兵死伤殆尽。他长枪舞动,连杀五人,但黑衣人源源不断,更有弓弩手在远处放冷箭。

一箭射中左肩,冯扬闷哼一声,动作稍滞。影七抓住机会,一剑刺来!

“铛!”

一柄开山斧架住了剑。

李敢摇摇晃晃站起,后背还插着三支箭,却咧嘴笑了:“想杀冯将军先过老子这关!”

“找死!”影七剑法一变,如毒蛇吐信,直取李敢咽喉。

李敢不闪不避,一斧劈下!竟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影七不得不回剑格挡。斧剑相击,火星四溅。李敢力大,影七被震退三步。

但李敢也到了极限,单膝跪地,大口吐血。

“李敢!”冯扬扶住他。

“将军末将罪有应得”李敢眼神涣散,“只求将军告诉主公李敢没有背叛南朝”

他头一歪,气绝身亡。

冯扬虎目含泪,放下李敢尸体,缓缓起身。长枪指向影七:“今日你们都要死。”

杀气冲天。

将军府,内殿。

赵鼎文忽然睁开眼睛。

他脸色依旧发黑,但眼神清明。

“主公!”陈胄惊喜,“您”

赵鼎文坐起身,从口中吐出一枚黑色药丸:“‘七日断魂散’?哼,我早料到会有这一手。”

他看向被押着的赵玥:“公主的毒酒,我确实喝了。但酒入喉时,我咬破了藏在舌下的‘百草丹’——这是当年父王赐我的保命之物,可解百毒。”

赵玥脸色终于变了:“你你早就知道?”

“从你问蒋醇那个问题时,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赵鼎文缓缓下榻,“闫回立派你来,一是下毒,二是制造混乱,三是传递情报吧?宇文霸的三千铁骑能悄无声息地潜到城下,必是有内应指引。这内应就是你。”

他走到赵玥面前:“可惜,你传递的情报,都是我想让你传递的。宇文霸看到的‘空虚’,是我让他看到的。你们以为今日是突袭的好时机,却不知是自投罗网。”

殿外杀声渐近,但已从混乱转为有序。显然,南军已控制局面。

赵玥惨笑:“原来我才是棋子。”

“乱世之中,谁不是棋子?”赵鼎文淡淡道,“区别只在于,有人甘为棋子,有人想做棋手。”

他转身:“押下去,严加看管。她还有用。”

士兵将赵玥押走。陈胄急问:“主公,现在怎么办?”

“收网。”赵鼎文走到殿外,望着城中烽烟,“告诉冯扬、褚御,可以收网了。暗影的人,一个不留。宇文霸我要活的。”

“是!”

半个时辰后,战事渐息。

三千北疆铁骑,死伤两千,被俘五百,余者溃散。宇文霸被冯扬生擒,押至将军府。暗影七个据点全灭,影七死于乱军之中——他被韩毅一刀穿心,临死前还在推眼镜。

南军也损失惨重。左军骑兵折损过半,前军伤亡三成,中军、后军各有损伤。李敢战死,右军都尉周武战死,校尉以上将领阵亡十七人。

但南朝赢了。

将军府正殿,赵鼎文重新坐上主位。下方,冯扬、褚御、陈胄、蒋醇、韩毅皆在,个个浴血,但神色振奋。

宇文霸被五花大绑,跪在殿中。

“宇文霸,”赵鼎文声音平静,“你还有什么话说?”

宇文霸昂首:“成王败寇,要杀便杀!”

“杀你容易。”赵鼎文道,“但我要你带句话给凌风。”

宇文霸一愣。

“告诉他,今日之仇,我赵鼎文记下了。三年之内,我必率军北上,踏破洛阳,取他首级,祭奠我父王在天之灵!”

声音铿锵,如金石掷地。

宇文霸脸色变幻,最终低头:“末将必带到。”

“押下去,好生看管。将来有用。”

士兵将宇文霸押走。殿中只剩南朝众人。

冯扬单膝跪地:“末将护卫不力,让主公涉险,请主公降罪!”

“请主公降罪!”众人齐跪。

赵鼎文起身,走到冯扬面前,亲手扶起:“诸位将军何罪之有?若非你们拼死奋战,南朝今日已亡。此战之功,当属诸位。”

他看向众人:“经此一战,南朝虽胜,却也暴露了弱点——内奸未清,防备不严,情报有漏。从今日起,我们要做的三件事。”

众人凝神倾听。

“第一,肃清内奸。韩老,玄鹰卫再扩编,彻查南疆十八城所有官吏将领,凡有可疑,宁错杀,不放过。”

“第二,巩固防务。冯将军,重新布置防线,尤其是陇西三城,要建得固若金汤。陈军师,制定新的军制,加强各军配合。”

“第三”赵鼎文眼中闪过锐光,“准备反击。”

众人皆惊。

“主公,”陈胄谨慎道,“我们刚经历大战,需要休养生息”

“凌风不会给我们时间。”赵鼎文摇头,“此次失败,他必会加紧攻势。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我要打西朝。”

“西朝?”褚御瞪眼,“可西朝是我们盟友”

“曾经的盟友。”赵鼎文冷笑,“闫回立既已背叛盟约,与凌风勾结,西朝就不再是盟友,而是敌人。打西朝,一可报仇,二可得地,三可震慑天下,让所有人知道,背叛南朝的下场。”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西朝都城临洮:“三个月内,我要西朝灭亡。闫回立我要亲手杀他。”

众人对视,眼中燃起火焰。

“末将愿为先锋!”褚御率先道。

“末将愿往!”冯扬、陈胄、蒋醇齐声。

赵鼎文点头:“好。陈军师,你制定作战计划。冯将军,整编军队。蒋将军,筹措粮草。三个月后兵发西朝!”

“是!”

众人退下,各自忙碌。

殿中只剩赵鼎文一人。他走到窗前,望着战后余烟未散的南平城。

这一战,南朝损失惨重,但赢了。

更重要的是他赢了人心。

经此一战,五虎将真正归心,南军真正凝聚,百姓真正拥戴。

而他也终于明白,乱世之中,仁慈是罪,软弱是死。唯有铁血,唯有权谋,才能生存。

“父王,”他低声自语,“您看到了吗?儿子长大了。”

窗外,夕阳西下,将整座城池染成血色。

而一场更大的战争,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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