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落——
妙木山最后的圣地,一座流淌着氤氲灵泉、生长着巨大水晶兰花的山谷。
仅存的数十蛤蟆族民,包括深作、志麻两位仙人,以及少数几位年迈的蛤蟆长老,此刻都汇聚在此。
它们或悲愤,或恐惧,或绝望地望着结界外那如同魔神般林立的身影。
结界光芒明灭不定,承受着外面近十位影级强者、两只尾兽以及数十名上忍持续不断的攻击,已然岌岌可危。
山谷内回荡着幼年蛤蟆的啜泣和伤员的呻吟。
就在鸣人操控九尾,凝聚起又一颗更加凝练的尾兽玉,准备给予这最后结界致命一击,彻底终结妙木山传承之时——
山谷最深处的古老洞府入口,那被岁月磨平棱角的岩石表面,忽然荡漾起柔和的光芒。
光芒并不刺眼,却仿佛蕴含着时光的重量,让结界内外的喧嚣都为之一滞。
一个庞大到几乎与山体等高的模糊虚影,缓缓自洞府上方浮现。
那是一只无比苍老的蛤蟆,皮肤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布满岁月的沟壑
它微微闭着双眼,仿佛沉浸在永恒的梦境之中。
但那份源自生命本质的浩瀚与古老,却让所有感知到它的存在都心生敬畏。
“唉……”
一声仿佛穿越了千年时光的悠长叹息,直接在所有人的心灵深处响起,带着无尽的疲惫与了然。
深作仙人浑身一颤,连忙躬身:“老爷子!您终于醒了!……”
大蛤蟆仙人并未睁开眼,它的虚影微微转动,仿佛“看”向了结界外的鸣人,又仿佛只是透过他,看到了更加久远和宏大的命运长河。
它没有如深作预想的那样劝说或斥责,而是用那古老而平静的声音,对深作说道:
“深作将‘八卦封印钥匙’,还有……妙木山自辉夜时代起,所有关于自然能量运用、仙术修行、以及对抗‘天上之人’的典籍与传承……全部给他。”
“什么?!”深作仙人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屈辱。
“老爷子!他……他可是毁了我们的家园,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怎么能……”
“给他。”大蛤蟆仙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不是妥协……是延续的必要。”
“有些东西,放在旧有的巢穴里,已经无法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了。”
深作仙人张了张嘴,看着大蛤蟆仙人那平静无波的脸庞,又看了看结界外冷漠注视的鸣人,以及周围族人希冀又迷茫的眼神。
最终,它苍老的脸上滑下两行浑浊的泪水,颤抖着举起手中的仙术权杖,口中念诵起古老的咒文。
嗡——
山谷中央的灵泉沸腾起来,数道水柱托起数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大卷轴,缓缓飞向结界边缘。
随着深作权杖一挥,结界裂开一道缝隙。
那些承载着妙木山数千年智慧与传承的至宝,如同被无形之手推送,穿过了结界,悬浮在鸣人身前不远处。
外面的忍者中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和吸气声。
那些卷轴代表着何等巨大的力量与知识!
任何一件流落忍界,都足以引起腥风血雨!
然而,鸣人看着眼前的宝物,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九尾那庞大的查克拉都未曾收敛。
他冰冷的声音透过查克拉放大,清晰地传入结界内外:“你以为,交出这些,我就会饶你们不死?”
他的目光越过宝物,直视大蛤蟆仙人的虚影,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忍界数千年的战乱、仇恨、无数生命的消逝……追根溯源,与你和六道仙人传播、留下的‘种子’,脱不开干系!”
“你们高高在上,以‘预言之父’、‘引导者’自居,可曾真正在乎过那些在你们设定的‘命运’与‘考验’中挣扎、死去的凡人?”
“我要终结的,不是你们妙木山一族,而是这个扭曲的、被所谓命运束缚的世界体系!”
“是你们这些自诩为‘神灵’、暗中操纵历史走向的古老者!”
大蛤蟆仙人的虚影微微晃动,仿佛因鸣人的话语而产生了一丝涟漪。
它终于缓缓地睁开了那双仿佛能容纳星空、却又无比浑浊的眼睛。
那双眼睛看向鸣人,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与……淡淡的悲悯。
“年轻人……你的愤怒,我感受到了。”
“你的道路,我也‘看’到了些许碎片。”
大蛤蟆仙人的声音直接在鸣人意识中回响,旁人无法听闻。
“你说得对,也不对。”
“查克拉带来力量,也带来争斗,这是它的本质,也是生灵欲望的映照。”
“我与羽衣所为,或许确有不周,但初衷……是为抵御来自神树的威胁,给予这个世界反抗的‘武器’。”
“你欲打破一切,建立新秩序。但新的秩序,难道不需要‘知识’和‘力量’的基石吗?”
“妙木山的传承,不止有仙术,更有关于这个世界本质、关于‘神树’、关于‘大筒木’的记录。”
“毁灭我们,你也将失去对抗真正‘灭世之敌’的重要依仗。”
“辉夜……她的族类,终将寻来。那时,忍界需要每一份力量,尤其是……能对抗‘查克拉’本源力量的自然之力。”
鸣人沉默片刻,九尾的查克拉微微波动。
他知道大蛤蟆仙人所说非虚。
仙术,特别是妙木山这种成体系的古老仙术,对于应对大筒木一族确实有独特价值。
这也是他最想夺取的东西之一,只是手段更加激烈。
“所以”鸣人冷冷道:“你是在用‘大义’和‘传承’,为你们的生存换取筹码?”
“不。”大蛤蟆仙人的虚影开始变得淡薄,声音却更加清晰。
“吾之寿元,早已接近尽头此次苏醒,亦是最后。”
“吾可以散去这残存灵躯,将最后的仙术本源与这圣地核心融合,助你彻底掌控此地自然能量循环,使其成为你麾下一处真正的‘仙术修炼圣地’与‘战略支点’。”
它看向深作等蛤蟆:“而它们……可作为此地的守护者与知识的传承者,服从于你。”
“条件是……保留妙木山传承不绝,善待自愿留下的族民。”
深作等蛤蟆闻言,悲呼出声:“老爷子!不可!”
大蛤蟆仙人轻轻摇头,目光再次投向鸣人:“年轻的变革者……毁灭很简单,但如何在毁灭的废墟上,建立起更坚固的新世界,才是真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