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府,
城外,
荒无人烟的土路之上,
一辆辆满载的卡车顶着风雪一路狂奔。
曹牧坐在豪车内,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眉宇之间满是急切之色。
“是。”
后者缓缓将油门踩到底。
曹牧额头不自觉冒出汗珠,
这场曹家的豪赌,胜负全系于他一人身上。
成王败寇。
若是成了,他就是太子爷。
“我们雇佣的人马是联邦最强的神日佣兵团,哪怕跟正规军打也不会落于下风。”
陈伯一边开着车,
一边小心地通过后视镜偷看曹牧的表情。
后者闻言,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
为了这次突袭,曹家下了重注,
连联邦的雇佣兵都偷偷带入龙国了。
要知道龙国对待雇佣兵的态度一向是格杀勿论,
一旦发现,直接炮火洗地,重兵围剿,
根本不可能给对方投降的机会。
“雇佣兵禁区”的名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坐稳了,少爷,前面的路不好走。”
在一条分岔路口,
陈伯猛地一打方向盘,带领着车队朝着一条漆黑的小路冲去。
紧跟在曹牧车后的卡车上,老胡脸色一变,
连忙对身边的司机喊道:“走错路了,这不是去黑府的路啊!”
“对讲机给我,妈的,你们走错路了!”
见司机叼着烟,面无表情地继续猛踩油门,
老胡着急地伸手去抓对方的对讲机。
后者却是平静地转过头,眼神冰冷地回道:“走错路的是你们。”
“什么意思?”
老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司机单手握着方向盘,从口袋中取出匕首顶在对方腰间:“给你老婆打个电话吧。”
老胡一愣,
感受着对方刀锋刺破皮肤的痛感,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再傻也知道车队中出叛徒了,
但他是个为了钱连祖国都能出卖的自私者,肯定不会为了曹家把自己的命玩丢了。
当即老老实实拨通自己媳妇的电话。
响了两声后,
电话被接起。
画面中,他全家老小几十口人被五花大绑丢在两米深的大坑中,
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让老胡脸色瞬间煞白。
这副场景跟百人坑没有任何区别。
不等他开口,画面一转,
一名烫着大波浪、面容姣好的女人出现在屏幕中。
“你连接受审判的资格都没有。”
寒风初起,猫妃神色冷厉。
一声令下,坑边的人无情地提枪开火。
果决凌厉,没有一丝尤豫。
“噗嗤!”
一声闷响,
老胡不甘地低下头,
司机的匕首直直捅入他胸口,鲜血瞬间染湿了衣襟。
他恐惧地抓着司机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刻,他后悔了。
放着好好的专家不当,
司机脸色近乎麻木地拍了拍老胡的肩膀:“欧主事特意交代,你必须死,不杀你何以震慑那些动了小心思的人?”
老胡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没想到最后会死在欧旻手里。
他更加想不通,自己为西资派服务,欧旻为什么要杀他。
这一夜,
曹家露出獠牙,
欧旻也举起了屠刀。
一小时后。
“吱”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响彻夜空。
曹牧的豪车在冰面上滑出十几米后,重重撞上一个土包。
后座正在打盹的曹牧茫然地睁开眼睛,
看着面前数不尽的小土包和渗人的鬼火,下意识问道:“到了吗?这是哪里?”
“目的地。”
陈伯的神情不再躬敬,微笑着推开车门,率先落车。
后者心中虽然有疑惑,但还是跟着走落车,
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坟,心头没来由地一紧。
“这是什么地方?黑府呢?”
曹牧下意识从后座抽出武器,阴冷地盯着陈伯。
这个跟了他快十年的忠仆,
这个他无比信任的男人,
此刻却无比陌生。
陈伯伸出枯瘦的手指,对着不远处唯一的一盏煤油灯说道:“那是为你准备的。”
“什么?”
只见百米外,
一盏煤油灯孤零零地悬在半空。
灯光下时不时可以看到有泥土被掀出,
有人在挖坑。
“你出卖我?”
曹家的孩子都是人精,
曹牧瞬间明白自己被出卖了。
“欧主事表面没说什么,第二天就安排我进了曹家··为了不让人怀疑,我们这么多年都没联系。”
陈伯嗤笑一声:“他曾说这辈子都不想启用我··因为一旦启用我,那就是跟曹家撕破脸了。”
曹牧惊骇地张大嘴。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曹乾坤会忌惮欧旻了。
还没上位前就开始布局跟曹家翻脸?
那个时候欧旻跟曹乾坤可还是以师徒相称,
两个人如胶似漆,外人都怀疑欧旻是曹乾坤的私生子。
那个时候,欧旻就开始埋钉子了?
“老子反对他上位,他就派你来阴我?这么小心眼?”
曹牧破防了,
陈伯是他少有的亲信。
他甚至觉得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心理阴影太大了。
鬼知道曹家到底藏了多少欧旻的钉子?
陈伯惋惜地看了眼曹牧“欧主事说你心胸狭窄,曹乾坤死了以后你肯定要作妖··他让我潜伏,没想对曹家下死手··单纯想整死你而已。”
“我曹尼玛!”
曹牧感觉自己心都碎了,
“噗嗤!”
他的刀猛然递出。
陈伯微笑着张开手,任由对方刺穿自己身体。
曹牧懵逼地瞪大眼睛。
陈伯也是觉醒者,完全有能力逃走,
可他却选择主动受死,图啥?
欧旻是曹家培养起来的,
若是让人知道他对自己的恩人都埋钉子,
以后谁还敢信他?
陈伯微笑着抓住曹牧的剑猛然用力,
剑身再入三分。
“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老子给的钱还不够多吗?”
曹牧赤红双目,歇斯底里地质问。
陈伯轻咳一声,吐出一口血:“说实话··你真挺难相处的,很多次我都想把车开进沟里,直接撞死你算球。”
“艹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