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镁光灯一转,围观的人群自动向两边散开出一条小道。
宋池野一身浅灰色的低奢定制西装,同色系的马甲上搭配浅色横条纹衬衣,层次分明还自带一股英伦绅士气场。
少年的浓眉下锐眼生风,丝毫不惧那些‘长枪短炮’的摄象机,走到姜棠身侧,嗓音低醇:“我送出去的礼服怎么会有假?”
他完全口语化的英文,让站在远处看戏的宋祈年眸光一冽,凝滞的好几秒后,低嗤了一声:“倒是小瞧你了。”
“好在准备了后手。”
宋祈年抿了一口香槟,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的软肉,身侧想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宋总也不喜欢姜棠吗?”
云梦从进入会场就开始物色男人,视线在宋祈年身上看了十几分钟,看到他眼眸中的视线并不友好,虽不知道是看姜棠还是宋池野。
与她而言,并不重要,搭上话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宋祈年平日对这样满眼野心的女人并没有兴趣,只不过瞧她眉眼间有点聪明相,多说了两句。
“我有办法帮到宋总,想听吗?”云梦媚眼如丝地缓慢抬眼,看向宋祈年那张英俊疏离的脸,心尖发烫。
宋池野可是宋从闻的儿子,首富之子的名号让人望而生畏。
“原来是宋大少爷送的礼服,那定然不可能是假的。”
媒体面对宋池野时嘴角拉出一个僵硬的笑,但拿钱办事,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该叼难的还是要叼难:“这款礼服是黎巴嫩设计师的得意之作,从不外借,不知宋少是如何借到的?”
“借?”人群中有冒出质疑的声音:“宋家这么有钱,居然还借礼服?”
宋池野眼眸中压着不屑。
“送女孩子的礼服又怎么会是借的。”言外之意就是买的。
姜棠的口语虽然较比之前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但对于这样长段且生疏的英文对话,脑袋有些宕机。
等她好不容易全部翻译完之后,毛茸茸的脑袋一扭,看着宋池野:“你花多少钱买的?他们怎么一个比一个震惊?”
宋池野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揽着小猫的后腰,眉眼间的笑容十分标准,对着摄象头说:“麻烦给我们拍几张照片。”
“???”姜棠这句英文听懂了,但满头问号:“现在是拍照的时候吗?”
不等她分辨什么,后腰的那只手收紧,两人之间严丝合缝。
‘卡擦卡擦卡擦’媒体们都想和宋少攀关系,一时间忘了本分,当起了摄影师,“往左边看,对,这个角度很美。”
姜棠脸上噙着发僵的微笑,象个工具人一样看左看右。
人群外围的关意气到跺脚,看到姜棠出尽了风头,胸脯‘呼哧呼哧’地喘:“我看你能风光多久,一个臭保安的女儿。”
胡菲看着关意风风火火的离开,瞪了姜棠一眼,也立马追了出去:“意意,别和她一般见识,你可是关家的女儿,海城的公子哥,谁不想和你交朋友。”
“可宋池野偏偏就看上姜棠这个保安的女儿。”
关意从交流会出来,气得踢翻门口的迎宾指示牌,面对输给姜棠这件事,她根本无法冷静。
胡菲还在措辞如何安慰关意时,云梦的声音就从身后轻飘飘地冒了出来。
云梦不是一个人从会场出来的,身侧还挎着一个男人。
宋祈年。
她眉眼间的洋洋得意隔着百米开外都感受到了。
“不就是一个姜棠嘛,至于让你们一圈人焦头烂额吗?”云梦的视线从关意胡菲脸上挪到身侧宋祈年身上,软语道:“交给我吧,保证让你们看出好戏。”
胡菲看到她和宋祈年眉来眼去时,艳羡和厌恶交织,不敢表露情绪,只暗暗咬住下唇。
关意倒是露出几分兴趣,走上前道:“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云梦收到这一圈人的期盼,脸上噙着笑,端着一杯香槟就往会场里走去。
指尖带着点粉末在香槟里搅动几下,看准姜棠的位置,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姜同学,你刚才的介绍,真是太专业了,我都想好好和你讨教一下。”
云梦递过去一杯香槟,显然那杯是早就给姜棠准备的,顺势手里又拿起一杯。
见姜棠久久不接,云梦脸颊上露出的娇笑带着几分尴尬:“姜同学心里对我难道还生气?之前做了一些错事,对不起嘛,我郑重向你道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棠上一世就知道云梦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除了利益,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怎么会突然示好?
显然这杯香槟有问题。
少女嘴角噙着看穿的笑容,正要接过香槟,身侧有只手更快一步地接过。
宋池野沉着脸接过香槟,当即洒在了云梦的面前。
这样的敬酒方式,是对死人的。
“你——”云梦刚想要发火,但抬眸看到宋池野阴鸷的眉眼,顿时从头凉到脚:“宋,宋少。”
“你很喜欢喝加料的香槟?”那就成全你好了。
宋池野从来不喜欢别人碰小猫,这个蠢女人竟然敢下药。
昨晚梦里,梦到笨小猫就被灌药带走了。
“没,没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云梦感受到宋池野眼眸中那股阴狠的杀戮,生怕招惹了祸事,赶忙逃离现场。
姜棠看着云梦落荒而逃的身影,扭头看到宋池野时,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顺着视线去看,发现是站在远处举着香槟的宋祈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小猫,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宋池野这句话象是在教小孩。
姜棠却不领情:“用你教?”
清北大学。
夜幕降临之际,很多同学下了晚自习都回宿舍,但谢妍却接了一个医院的电话。
“十万的手术费,我就算拿了奖学金,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爸爸,实在不行咱们去借,不能不给奶奶治病啊。”
谢妍从小就在打压式教育中成长,爸妈对她只有打骂和教训,只有奶奶是最疼她。
“你奶奶都八十多岁,这个年纪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就死了,和你说也是通知你一声。”
“你不去借,我去借也行。”
谢妍声嘶力竭,原地跺脚:“实在凑不出,我这个清北大学也不上了,我去打工。”
爸妈唯一对她说话态度稍微好一些,是因为她考上了清北。
电话里传出爸爸警告的声音:“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你好不容易考上清北,你要是敢不读了,就别回这个家。”
‘啪’的电话挂断,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谢妍看着挂断的电话,泪水模糊了视线,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奶奶”该怎么办?不能让奶奶出事。
突然,一道黑影靠近,空气中多了一丝檀木冷香:“如果是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你。”
宋祈年的出现让谢妍为之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