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屋”地下的安全屋,隔绝了地上的喧嚣,只有通风管道传来隐约的打铁声,如同大地沉稳的心跳。星见朔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体内,引导着那一丝来之不易的龙脉生机,如涓涓细流,缓缓修复着与蝎的傀儡和飞段镰刀交锋时留下的暗伤。铁之国空气中弥漫的金属气息和冰冷的查克拉质感,让他体内的能量循环似乎也变得更加凝练、稳固。那源自武士们千锤百炼的坚韧意志,无形中影响着他,使他对“源质”的掌控越发精微。
三天时间在枯燥的修炼和警惕的等待中流逝。年轮每日外出,归来时脸色一次比一次凝重。他带回的消息不容乐观:铁之国边境的巡逻力度大增,盘查严格,似乎在搜寻什么重要人物或物品;国都“钢之城”的气氛也日趋紧张,大将军三船突然加强演武戒备,传闻有火之国或土之国的高层密使到访;更令人不安的是,黑市上关于“拥有净化能力的少年”的悬赏,似乎也悄然流入了铁之国几个地下情报点,虽然尚未引起大规模骚动,但暗流已开始涌动。
“树欲静而风不止。”年轮看着朔,目光深邃,“大蛇丸的手,比我们想的伸得更长。铁之国,恐怕也非绝对安全之地。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第四天傍晚,年轮再次外出,前去与“冬青”在钢之城的另一个暗线接头,获取关于演武和密使的更详细情报。安全屋内只剩下朔一人。他完成一轮修炼后,感到心神不宁,难以静坐,便决定到地面上透透气,顺便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始终龟缩在地下,并非长久之计。
他依旧戴着皮革面具,穿着不起眼的棉袍,如同一个普通的学徒,悄无声息地走出“百炼屋”的后门。外面天色已暗,寒风凛冽,街道上行人稀疏,只有酒馆和铁匠铺还亮着灯火,传来隐约的喧嚣。朔压低帽檐,融入了阴影之中,沿着狭窄的巷道缓慢行走,看似随意,实则将感知提升到极致,警惕着任何可疑的视线或能量波动。
铁之国的夜晚与白天截然不同,白天的纪律森严被一种暗藏的躁动所取代。朔能感觉到,在那些紧闭的门户后,在阴暗的角落里,隐藏着不少气息驳杂的存在,并非纯粹的武士,有些查克拉阴冷诡异,带着明显的忍者特征。看来,即便是武士主导的国度,也无法完全隔绝忍界的暗涌。
当他穿过一条尤其昏暗、堆满废弃铁料的小巷时,心头猛地一跳!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瞬间攫住了他!不是查克拉的锁定,而是一种更原始、更充满恶意的杀意!
咻!咻!咻!
数道微不可闻的破空声从头顶和两侧同时响起!不是苦无或手里剑,而是细如牛毛、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的乌黑短针!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淬有剧毒!攻击角度刁钻至极,封死了他所有闪避路线!
偷袭!而且时机、位置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绝对是专业的杀手!
朔瞳孔骤缩,生死关头,长期磨砺出的战斗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思考!他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向后猛地一折,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射向咽喉和心口的毒针,同时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急退!但他快,偷袭者的后续攻击更快!
嗡!
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后退的路径上,手中一抹雪亮的短刀带着凄冷的寒光,直刺他的后心!速度之快,远超寻常上忍!更可怕的是,这一刀没有丝毫杀气外泄,直到临体前一刻,那冰冷的锋锐才骤然爆发!
前后夹击!绝杀之局!
避无可避!朔眼中厉色一闪,一直压抑的“源质”之力瞬间自主激发,在体表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光膜!同时,他拧腰转身,一直藏在袖中的“水镜”苦无如同拥有生命般滑入掌心,看也不看,反手向身后格挡!
铛——!!!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寂静的巷子里炸响!火星四溅!
朔只觉一股阴寒刺骨、却又凝练无比的诡异力量顺着苦无传来,手臂剧震,虎口发麻,整个人被震得向前踉跄几步!偷袭者的力量大得惊人!
但他也借着这股冲击力,再次加速,险险避开了前方射来的第二波毒针!然而,对方的配合天衣无缝,他身形未稳,左右两侧的阴影中又猛地扑出两道身影,一人手持链镰,锁向他的双脚,另一人双手结印,地面突然化作泥泞的沼泽,强大的吸力传来,要将他困住!
三人!全都是高手!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招式狠辣诡谲,绝非普通流浪忍者或黑市鬣狗!这是专业的暗杀小队!
朔心头雪亮,这是冲着他来的!而且对方对他的反应和能力似乎有一定了解,否则不会设下如此精准的连环杀局!
不能留手了!
朔眼中寒光大盛,一直被压抑的龙脉之力的暴戾因子被死亡的威胁彻底激发!他不再试图完全闪避,左腿硬生生承受了链镰的擦伤,鲜血迸溅,但剧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借着这股痛楚和冲力,他身体如同旋风般猛地旋转,“水镜”苦无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光!
“净!”
这一次,他不再保留!苦无上附着的,是高度压缩的、以“源质”为核心、混合了一丝龙脉锋锐特性的净化光刃!光刃过处,空气发出细微的灼烧声!
嗤!嗤!
左侧使链镰的杀手,锁链被光刃扫中,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融断裂!光刃余势不衰,划过他的胸膛,留下一道焦黑的伤痕,附着的净化能量让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动作瞬间僵直!
右侧施展土遁的杀手,脚下的沼泽术式被光刃余波扫过,查克拉结构瞬间崩溃,泥泞恢复坚硬,他本人也受到反噬,闷哼后退!
而朔的主要目标,是身后那个给他威胁最大的短刀刺客!在旋转的瞬间,他已锁定对方的气息!苦无化作一点寒星,直刺对方因攻击落空而微微露出的咽喉破绽!
那短刀刺客显然没料到朔的反击如此凌厉诡异,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反应极快,短刀回撤,刀尖精准地点在朔的苦无尖端!
叮!
又是一声脆响!但这一次,朔苦无上蕴含的净化之力骤然爆发!短刀刺客只觉一股灼热纯净的能量顺刀身蔓延而来,竟让他精纯的阴属性查克拉一阵紊乱,短刀上的幽光都黯淡了几分!他被迫后撤一步,化解入侵的能量。
电光火石间,朔以一敌三,竟凭借突如其来的爆发和“源质”对邪异能量的克制,强行扳回了劣势!但他也付出了左腿受伤的代价,气息微乱。
三名刺客呈品字形将他围住,眼神更加冰冷凝重。为首使短刀的刺客,是一个身形瘦削、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却如同毒蛇般冰冷的男子。他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腕,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果然有古怪……这净化之力……看来悬赏的目标没错。抓活的,价值更大。”
另外两名刺客点头,再次逼近,杀气更甚之前。他们改变了策略,不再急于强攻,而是开始游斗,利用巷道的狭窄环境,不断用毒针、暗器和诡异的遁术骚扰,消耗朔的体力和查克拉,显然是想打持久战,等他力竭。
朔心中焦急。他虽然暂时不落下风,但对方人多,配合默契,环境不利,久战必失!而且刚才的爆发肯定引起了能量波动,必须速战速决!
他一边凭借“源质”的超常感知和精妙步法在方寸之地闪转腾挪,格挡反击,一边急速思考对策。硬拼不行,必须打破他们的合围!
他的目光扫过两侧堆放的废弃铁料,心中一动!铁之国最不缺的就是金属!他猛地格开一支毒针,脚下一勾,一块沉重的废铁锭呼啸着砸向使链镰的刺客,逼其闪避,制造了一瞬间的空档!
就是现在!
朔不再保留,将体内那缕一直不敢轻易动用的、属于邪神残留的阴冷侵蚀之力,极其小心地剥离出一丝,混合在“源质”光刃中,一记虚晃逼退正面的短刀刺客,同时苦无划过地面!
嗤——!
被苦无划过的地方,没有留下痕迹,但一股极其隐晦、充满堕落和疯狂意味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瘟疫,瞬间扩散开来!这是邪神之力的“精神污染”特性!虽然微弱,但足以干扰心神!
果然!另外两名刺客动作齐齐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和暴戾,攻势出现了瞬间的混乱!
“死!”
朔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身体如同猎豹般扑出,目标直指那个受伤的链镰刺客!“水镜”苦无上金光暴涨,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刺向他的心脏!
链镰刺客刚从精神冲击中回过神,就见死亡的光芒已到眼前,吓得魂飞魄散,勉强抬起半截锁链格挡!
咔嚓!
锁链应声而碎!苦无长驱直入!
然而,就在苦无即将刺入心脏的刹那,那为首的短刀刺客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摆脱了干扰,后发先至,短刀如同毒蛇般点向朔的右眼,围魏救赵!
朔若不回防,必被刺穿头颅!
千钧一发!朔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竟不闪不避,左臂猛地抬起,用手臂硬挡短刀,右手的苦无依旧狠狠刺下!
噗!噗!
两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短刀刺穿了朔的左臂,鲜血淋漓!而他的苦无,也狠狠扎进了链镰刺客的肩胛,净化能量瞬间爆发,将其重创倒地!
以伤换伤!惨烈无比!
短刀刺客显然没料到朔如此悍勇,愣了一下。朔趁此机会,猛地拔出苦无,带出一溜血花,身体借力后翻,与两人拉开距离,单膝跪地,剧烈喘息,左臂鲜血直流,染红了衣衫。
短刀刺客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同伴和另一个刚刚恢复、脸色苍白的同伴,又看了看虽然受伤但眼神依旧冰冷如狼的朔,知道活捉已不可能,眼中杀机暴涨:“杀了他!”
就在这时——
“什么人?竟敢在磐石关内械斗!”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从巷口传来!紧接着,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逼近!是巡逻的武士被刚才的打斗声惊动了!
短刀刺客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甩出几枚烟雾弹!
噗!
浓密的烟雾瞬间笼罩了巷道!
“追!”武士的呼喝声和拔刀声传来。
等到烟雾散去,巷道内除了受伤倒地的链镰刺客(已咬毒自尽)和满地狼藉的打斗痕迹,只剩下倚着墙壁、捂着伤口、脸色苍白的朔,以及迅速将他包围起来的、手持长刀、神色警惕的铁之国武士。
为首的武士队长,是一个面容刚毅的中年人,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朔身上,特别是在他左臂那诡异的伤口和手中那柄散发着微弱净化波动的奇特苦无上停留了片刻,沉声喝道:“拿下!带回卫所审问!”
朔没有反抗,任由两名武士上前将他制住。他低着头,面具下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虽然受伤,但总算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而且……或许能借此机会,接触到铁之国的官方力量?危机中,未必没有转机。
只是,那伙训练有素的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大蛇丸?还是……铁之国本土的势力?
暗巷中的刀鸣暂歇,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正随着武士的到来,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