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悲怆的乐声中画面一转,聚焦于蜀汉末年的宫殿。
殿内,北地王刘谌猛地拔出佩剑,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里没有豪迈,只有酸楚。
“归降?归降!”
他环视空荡的大殿,仿佛在与看不见的群臣对话。
“都去归降吧!”
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他的妻子崔夫人领着三个年幼的儿子走了进来。
“父皇已修书请降,群臣就要出城请降了!社稷江山从此崩塌,我刘谌甘愿以死去见先帝!”
“绝不甘屈膝受辱!”
崔夫人闻言,脸上竟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好,好!真是圣明的夫君……死得其所。”
“夫君!”她忽然跪下,几个孩子也跟着茫然跪下。
“夫君,妾请先死,王死未迟!”
“母亲?!!”
刘谌见状,心猛地一慌,“夫人不必如此。”
“王死父,妾死夫,其意相同。”
“妾先走一步”
天幕前,所有观看者的呼吸都在刹那间停滞了。
一些生活在三国之后的古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继续观看,他们熟读史书,当然清楚接下来会发生怎样惨烈的一幕。
据《三国志》记载,北地王刘谌在昭烈庙前,先挥剑杀死妻子崔夫人,继而含泪手刃自己的三个儿子,最终自刎殉国。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固执,是愚忠。
但在那个大部分人都在劝降的时刻,刘谌用自己一家的性命,为蜀汉政权谱写了一曲悲怆的挽歌。
画面中,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崔夫人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孩子们,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殿内的梁柱撞去!
“砰!!”
沉重的撞击声后,骨头碎裂的脆响隐约可闻。镜头转过,只见崔夫人额前渗血,缓缓倒在了柱边。
“母亲!母亲啊!”
孩子们哭喊着扑到崔夫人身上,小手颤抖着想要捂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夫人!”
“夫人!!”
刘谌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双目几乎要瞪出血来。
他踉跄跪倒在妻子身旁,发出的哀嚎凄厉得让听者心碎,观者泪目。
哭声渐止,刘谌颤抖着后退几步,突然举起长剑,神情近乎疯狂
刘谌看向自己年幼的孩子们,一步步走近:
“来吧孩子,为父有愧汝等。”
“可苟且偷生,愧对的是列祖先帝,是黎民百姓!”
“不如与父共赴黄泉,以命报祖”
刘备身形一晃。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惨剧。
他望着天幕的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刘备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停手吧!”
“够了真的够了。放过这几个孩子吧。”
天幕下,汉朝的君臣们已不忍再看下去了。
西汉未央宫里,汉文帝缓缓放下手中的奏简,手指微微发抖。
刘彻闭目长叹:“可以了,你已经对得起刘氏列祖了。是我们这些坐在上面的,对不起你们啊。”
画面中,比较年幼的两个孩子望着手提长剑、面容决绝的父亲,吓得哇哇大哭。而刘谌的长子却神情坚定,一步步走向父亲。
“父王,孩儿情愿与父同去!”
“以死殉国!”
“父王!”
话音未落,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年竟朝着父亲手中的剑直扑过去。
“噗嗤!”
剑锋刺入血肉的声音格外刺耳。等刘谌反应过来慌忙推开孩子时,剑身、手掌……全被亲生儿子的鲜血染红。
他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整个人如遭雷击,心中的剧痛几乎要将他撕裂。
镜头缓缓转向蜷缩在角落的另外两个幼子。
事已至此,还能回头吗?
与其留这两个孩子在世上受人欺辱,不如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啊!!!”
刘谌闭目嘶吼,挥剑的手却在颤抖。寒光闪过,鲜血溅上他苍白的面颊。
“哈哈哈哈!”
看着满地至亲的尸体,他突然爆发出凄厉的惨笑。
刘谌疯了。
或者说,他不得不疯,唯有疯狂,才能压下这亲手灭门的痛苦。
画面转至宗庙祠堂。
汉昭烈帝刘备的画像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个头颅:妻子、三个儿子。
“夫人……”
“孩儿们……”
刘谌扑倒在亲人身边,哭得撕心裂肺。有时候,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他挣扎着起身,对着祖父的灵位重重叩首:
“先帝,刘谌无德不能保住祖上基业。”
“唯有一死以谢祖上!”
“先帝有灵,望知孙儿一片愚忠。”
语毕,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盯着手中那柄染尽亲人鲜血的剑,忽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在狂笑声中,剑刃划过脖颈。
【这一死,悲壮,凄惨,让人不忍直视。】
刘备目睹孙儿携妻带子自刎于自己灵位前,眼前猛地一黑,向后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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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主公您没事吧!”
堂内众人慌忙上前搀扶,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悲恸。
他们看了尚且觉得心碎欲裂,何况是刘备本人?
刘备在众人搀扶下勉强站稳,两行浑泪滚滚而下。
“好一个刘谌!好孩子!”
刘邦神情严肃,从龙椅上站了下来。
“乃公我为你感到骄傲!!”
“恭送北地王!”
“恭送北地王!!”
他身后的萧何等一众群臣,对着天幕一揖到地!
刘彻:“好!好!这才是我汉家儿郎!刘谌,朕认你这个子孙!恭送北地王!!”
未央宫中,卫青、霍去病等将领亦肃然行礼。
刘秀早已泪流满面,他离开御座,对着天幕郑重一揖。
“谌儿,苦了你了,是这世道,对不起你们这些忠烈子孙。”
“大汉,铭记你的气节!”
此刻,其他大汉时空,文帝、景帝,无论他们身处何种境遇,皆感受到了血脉中的共鸣。
一声声或苍老、或年轻的声音,在各处汉宫响起。
【当邓艾大军奇袭阴平、兵临城下的消息传来时,蜀汉已经到了末路,但在这最后一刻,仍有热血未冷之人。】
【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在绵竹关率领部下与邓艾军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他虽然没能完全继承父亲的智慧,却在生死关头展现出了不堕门风的血性,最终以身殉国。】
【公元263年,刘禅在朝堂上沉默良久,最终带着文武百官,打开了成都的城门。】
蜀汉政权的正式投降,也意味着持续数十年的三国鼎立格局,即将画上句号。
画面闪过烽烟未散的绵竹战场,又切回了成都城门。
但请注意:刘禅虽降,季汉却未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