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小松或许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他根本不是什么被迫卷入的受害者,他从一开始就是奔著鬼玺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曾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想起江松苍白的脸和含泪的眼,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无邪的声音因为激动不断拔高:“他从最开始在北京没偷到鬼玺时,恐怕就已经布好了局!包括后来发生的一切,那些巧合,那些不得已,甚至汪晚的死可能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胖子重重一拍大腿,脸上横肉都在抖动,喃喃道:“亏胖爷我还天天操心他吃没吃饱,伤好没好!结果全是在耍我们玩?”
他的语气里带着被欺骗的愤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那个浑身是伤的人的担忧。
无邪精神一阵恍惚,扶著墙壁勉强站住,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或许,他连想回家都是假的,那个所谓的妹妹也是编造出来博取我们同情的他费尽心机,究竟想做什么?”
一直沉默的张启灵却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想回家,真的。”
无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抓住张启灵的胳膊:“小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张启灵微微蹙眉,努力在破碎的记忆碎片中搜寻,半晌才不太确定地开口:“很多人不同时代,很多人,都找过玉骨棺。
胖子一脸纳闷,凑近了些:“很多人都找过?这玉骨棺究竟是什么来头的宝贝?还是说,它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启灵缓缓摇头,眼神有些空茫:“不记得了。”
记忆的缺失让他眉头锁得更紧。
三人顿时陷入沉默。
最终还是胖子率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34;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让他去送死?
无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逐渐坚定:“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不管他做了什么,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送死。狐恋雯血 无错内容”
就在这时,无邪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三人都是一怔,是阿柠。
胖子瞥了一眼,疑惑道:“这女人突然找上门,准没好事儿,她又想干什么?”
无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按下了接听键。
“无邪,好久不见。”阿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静无波。
无邪现在可没心情和阿柠周旋,直入主题:“阿柠,你找我们有事?”
“我老板想和你们做一次交易。”阿柠开门见山,“我们手里,有小松上次在张家古楼里,拼死带出来的一样东西,一张古老的羊皮卷或许你会感兴趣。”
无邪瞳孔微缩,沉默地听着阿宁的条件。
片刻后,他沉声回应:“好,我同意。”
电话挂断,胖子立刻追问:“天真,她说什么?什么交易?”
无邪看向两人,眼神复杂:“裘德考手里,有小松从张家古楼拼死带出来的羊皮卷。他愿意交给我们,条件还是有关张家古楼的,我答应了。”
在当前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任何线索都至关重要。
第二天一早,一个密封的档案袋便被裘德考的手下送达吴山居。
三人围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档案袋,取出了里面那张泛黄、边缘有些残破的古老羊皮卷。
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胖子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里带着震惊和一丝迟疑:“嚯,真有这么多人在找玉骨棺?!就是下场怎么一个比一个惨?”
无邪全程紧锁眉头,目光快速扫过羊皮卷上那些文字,越看心越沉。
他的手指最终停在羊皮卷末尾,那里记录著玉骨棺最后的所在位置,青铜门。
“小松他真的是为了寻找玉骨棺,才前往的青铜门?”
无邪的疑问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可是,看这上面的记载,这玉骨棺怎么看都像个吞噬人心智的邪物啊!”
张启灵的目光盯着羊皮卷上的记录,脑海里闪过一片接一片模糊而混乱的画面,有嘶吼,有血色,有绝望的面孔
但那些碎片太过模糊,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能再耽搁了。”无邪猛地站起身,眼底带着凝重,“我们必须在他到达青铜门前拦住他。”
胖子跟着站起来,拳头攥得发白:“这小子简直疯了!这玉骨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偷非要鬼玺跑去这种地方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到这里,胖子忽然一顿,声音越发低沉:“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张启灵已经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装备。
三人皆心事重重。
另一边,江松已经裹上厚重的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积雪中艰难前行。
胸口和肩膀的伤口在低温与剧烈运动下发出尖锐的抗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迫使他不得不时常停下,休息片刻。
雪花落在他颤抖的肩头和睫毛上,很快结了一层白霜。
他单薄的身影在雪山上,显得如此渺小。
然而,即使风雪阻挡他的去路,他依旧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那双眼睛里没有对严寒的畏惧,没有对前路未知的迷茫,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著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来的、关于长白山深处和青铜门的碎片信息,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不知在风雪中跋涉了多久,江松的脚步停在了一处断崖前。
凛冽的山风从崖底呼啸而上,卷起漫天雪花,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