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
黑瞎子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意外和喜悦。
“大清早给瞎子我打电话?想我了?”
张栖迟根本没听清是谁,只觉得必须说明,他喘了口气,对着话筒吃力的喃喃道。
“抱、抱歉老师麻烦了我下午一定来”
说完,他手指一松,手机从无力的掌心滑落,掉在柔软的床铺上。
他也彻底陷入昏沉,只余滚烫的呼吸在枕间起伏。
电话那头,黑瞎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栖迟?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提高声音,连问了几句,对面却再无任何回应。
黑瞎子眼神一凛,立刻挂断电话,抓起手边的车钥匙和一件外套,风一般冲出了门。
小院内,无邪正好提着买来的豆浆油条包子等早餐推开院门进来。
张启灵将熬好的粥端盛起,放在餐厅桌上。
几乎是前后脚,院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力道之大让门板撞在墙上。
黑瞎子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眉头紧锁,进门就急声问。
“栖迟呢?”
无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弄得一愣,下意识答道。零点看书 最辛蟑結耕新筷
“房间里,大概还在睡”
他话没说完,黑瞎子已经越过他,径直朝主卧室大步走去。
无邪和张启灵对视一眼,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马上跟了过去。
黑瞎子来到主卧门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比平时急促。
“栖迟?是我,瞎子。”
里面毫无动静。
他不再犹豫,直接拧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内窗帘紧闭,光线昏暗,空气沉闷。
床上的人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半的脸颊,脸颊还透著不正常红晕。
他双眼紧闭,呼吸声也很粗重。
黑瞎子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探向张栖迟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这时,无邪和张启灵也跟了进来,立马,看到张栖迟明显异常的状态,两人瞬间明白了情况。
“发烧了。”
黑瞎子沉声道,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带来的药盒,看了眼说明,抽出退烧药。
他转头看向无邪。
“水!”
无邪立刻转身去厨房倒温水。
张启灵则已经走到床边,小心的将昏睡中的张栖迟扶起一些,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以便喂药。
就在这时,张栖迟被扶起来的瞬间,睡衣的领口,不可避免地敞开了一些。
从脖颈一直到锁骨的肌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红色痕迹,栖迟皮肤白皙,这些红痕就如同雪地上的点点红梅一样明显,很难不让人看见。
黑瞎子的目光在那片那片刺目的痕迹上,停留了半秒,随即垂下眼帘,神色也迅速的恢复如常,再次抬头时,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只是眸色沉了沉,里面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时,无邪刚好端著水杯回来,他将杯子递给黑瞎子时,视线也不可避免地扫过张栖迟颈间。
他瞳孔骤然一缩,握著杯子的手指猛地收紧,力道大得指节泛白,杯中里的水也开始轻微的晃动。
直到黑瞎子接过水杯,让他猛地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给。”
他的声音有些发干。
黑瞎子无邪那一瞬间的失态,而是小心地将药片递到张栖迟唇边,低声唤道。
“栖迟,张嘴,吃药。”
张栖迟难受地蹙紧眉头,无意识地偏头躲闪,干燥的嘴唇微微开合,吐出模糊的气音。
“冷…”
“吃了药就不难受了,乖。”
黑瞎子一边说话,一边趁机将药片塞进张栖迟嘴里,然后立刻将温水凑到他唇边。
张启灵配合著微微抬高他的下颌,小心地喂了几口水。
张栖迟被动地吞咽著,喉结滚动,但总算把药吃了下去。
喂完药,张启灵重新将他放平,盖好被子。
黑瞎子又拿出体温计,示意了一下。
张启灵接过,轻轻撩开张栖迟的衣领,将体温计夹好。
过了大约五分钟,电子体温计发出轻微的提示音。。
他眉头锁得更紧,将温度计递给旁边的无邪。
无邪看到数字,脸色也沉了下来。
“得想办法把温度降下来。”
他看向张启灵。
“家里有酒精吗?或者再去买点退热贴?”
张启灵摇了摇头。
黑瞎子接口道。
“我车里有常备的医用酒精棉片,先物理降温。”
说完便转身快步出去取。
张启灵见状,便解开张栖迟睡衣上方的几颗扣子,便于散热和擦拭。
黑瞎子拿来酒精棉片,和无邪两人一起,快速擦拭张栖迟的颈侧、腋下、手心等大血管丰富处。
这期间,那些痕迹不可避免地反复映入眼帘。
物理降温持续了将近半小时。
张栖迟的呼吸似乎平缓了一些,眉头也不那么紧皱了,但体温依旧居高不下。
黑瞎子又喂他喝了些温水。
“这样不行,温度太高了。”
黑瞎子看了眼时间,退烧药已经服下超过四十分钟。
“要不要送医院?”
张启灵低头看着怀中依旧昏沉的人,手指轻轻地探了探他颈侧的脉搏,摇了摇头。
他了解张栖迟的体质。
而且现在外面太冷了,出房间,下车,都会出现一冷一热的情况,这反而很有可能会加重他的不适。
“再观察一小时。”
张启灵沉声道。
无邪和黑瞎子对视一眼,没有反对。
时间缓慢的流逝。
还好半小时后,退烧药起了效果,张栖迟的体温终于开始缓缓下降。
下午。
他睫毛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然后才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起初是一片模糊,过了好几秒,才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熟悉的墨镜,熟悉的皮衣,熟悉的模样。
张栖迟的大脑依旧昏沉沉重,像是灌满了铅,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嘶哑微弱的声音。
“瞎子?”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