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挂断电话，淡定地说着假话，
“嗯哼？我刚才已经说了，你在我对面跟我协商。”
“可是他为什么说我长得很丑？”
“是吗？我没有听到这句话。”
池棠认真地扫向调解员，“先生，我觉得您长得挺帅的。”
美女眉眼的温柔让调解员放松了警惕。
他耸耸肩膀勾起嘴角，“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很帅的，在高中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很多女孩都喜欢我。”
“嗯哼，是吗？”
就在这个时刻，他背后阴森森的灌木丛中跳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穿着古典装，诡异恐怖的小丑。
小丑歪着头双手背后吸引池棠的注意。
在寂静的氛围中，小丑无声在后面跳起滑稽的骑马舞，手脚并用蹦蹦跳跳，而头保持诡异的不动，脸上的表情和动作充满怪诞麻木。
这渗人的场面充满了伪人感，可惜只有池棠能看见。
最后小丑停下跳舞，瞪大眼睛表情浮夸得嘘了声，将手中的红气球放飞。
红气球悄悄飘了过来，飘到调解员身后。
“女士，您在听我说话吗？”
被盯了许久的调解员脸上闪过我懂的意味，“哦，我说这句话有点唐突，其实我已经有家庭了，希望您不要这么奇怪地盯着我。
不过您若是对我有意思，我可以为您效劳。”
刚回神的池棠敛去眉眼的笑意，一脸茫然，
“什么？我刚刚只是看见了你背后有东西。”
“有东西，什么——”
调解员刚一回头，红色气球突然爆炸。
紧接着他看见一个赤裸，面色苍白，眼睛空洞的老奶奶猛地扑了过来。
天神！他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干瘪丑陋的身躯，这绝对是他一生中的阴影！
等到附近听到动静的军人赶到，就见到调解员在地上打滚疯狂尖叫，
“不要！不要过来！”
“发生了什么？女士？”
“不知道，话说着说着然后他就变这样了。”
吓完人的小丑满意离开，临走前动作浮夸地给了池棠一个飞吻。
在等待的期间，所有人都不得进入房子。
池棠不知晓他们进入下水道后做了什么，等了有一个小时随行的军人突然收到紧急来电，随即开车去接人，只剩下两个军人在原地镇守。
“好了，现在我能进房子了吗？”
两个军人面面相觑，没有长官的命令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女士，劝您不要这么做，房子里面有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
“抱歉女士，这我们无可奉告。”
“你们说不出所以然，赔偿条款还没有签订，派来的调解员也病殃殃的，紧急送往了医院，现在还制止我进入房子。
长官，我不得不怀疑你们别有企图，试图以莫须有的理由占有我的房子。”
池棠刚要上前，就被一人拉住，她很是抵触，
“不要碰我，请你们离开吧。”
“女士。”挽留声响起。
眼前高冷的美女再次打断，跟电视剧里的一样，任何受害者都不会相信自己的房屋有问题，他们更觉得是外人有问题，
“什么时候合同送过来，再谈谈我搬家的事宜。”
紧随其后的是激烈的关门声。
“砰！”
被关在门外的两个军人无奈地互瞄一眼，
“shit，我们哪里知道这种机密？谁知道她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另一个人耸耸肩膀，这摊子谁负责呢，反正他不负责，总不能让他现在私闯民宅去将人拽出来吧，
“谁知道呢，史密斯，我们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禀告上级，收队。”
注视庭院外最后一辆军用车辆离开，她果断进入下水道中。
手电筒的光亮照亮下水内混乱的足迹。
走着走着里面传来凄厉的女孩叫声，这声音戛然而止，池棠蹙了蹙眉追上去，结果迎面撞上叽歪乱叫，正在滑稽逃跑的身形。
隧道内传来阴阳怪气的嘿嘿笑声，夹杂着激烈的蹚水声，
潘尼怀斯？
她下意识以为自己看错了，迟钝了两秒才确定这是真的。
跑过来的确是小丑装的潘尼怀斯。
这装扮很丑，脸色惨白腮红很深，他正吐着舌头，表情癫狂高抬腿，双手做出助跑的动作从她身边闪过。
等到潘尼怀斯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形停下，后退得蹦回来，
端详几眼确定是池棠，潘尼怀斯尾音拉高，阴沉却带着违和的悠扬声线在下水道内阴恻恻的，像是笑眯眯拐走女孩的怪叔叔，
“棠棠？你怎么在这里？是因为太想念我了吗？”
她可不想跟他盘旋，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跑？”
后面还有比你还恐怖的存在？
提到这个潘尼怀斯往后看了看，幽深泛着恶臭的隧道中似乎有恐惧的存在，他诡谲的脸色骤变，偏头蹭蹭她凑过来的手掌心。
明明是他在下水道想要吃小孩，现在一反常态装起弱势，
可怜兮兮地垂下眼眸，瘪着唇，
“therearebadkidshere，theyscared。”
（这里有坏小孩，他们吓唬我）
“棠棠，我好害怕，这里一点都不安全，你快点保护我。”
颤抖委屈的声线溢出，很明显听出他在撒娇的意味，可惜半凸的造型将这种委屈恐怖化，让人一点都不想信任他，
“你确定？”
池棠无可奈何地瞟了他一眼。
他能在这种情况下装虚弱，遇到的事能坏到哪里去。
伸出手牵住眼前高大，奇装异服的小丑，
“跟我走，别搞怪。”
他撅了撅唇，满不情愿地瞟了眼从下水道逃离的身影，
那是多香甜的滋味啊，想吃。
下水道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气氛很安静，无聊的潘尼怀斯嘴一张就是编造故事，
“棠棠，刚才我遇见了好多小孩闯了进来，他们肯定是一群不听话，总喜欢在家闹事不服管的孩子，不然为什么要钻脏兮兮的下水道呢？”
“我原本想吃掉他们的，可想起你的话，我就不吃了。”
池棠唇角微勾，“嘴硬，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吓唬到你了，你是吃不了他们的，对吧？”
谎言刚说出口就被戳破，这让小丑很生气，他停在原地跺脚，
“啧，你为什么这么聪明？”
“告诉我为什么，潘尼怀斯，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我是不能知道的吗？”
小丑撇开脸，双手环胸仰起头表示拒绝，他可不会告诉池棠那女孩子手中握着一个能克制自己的匕首，并且吓退了自己，
“当然有，我就不想告诉你！”
她语气拉长，脸色笑吟吟的，漆黑的下水道中伴随着蹚水声，还有温柔入骨的询问，
“嗯哼——你确定？”
这个语气是要挨揍的语气，可不能惹她生气，小丑赶紧低头改变语句，
“好吧，我跟棠棠说。”
这善变的样子谁见了都要叹为观止。
池棠踮起脚，捧起他的下巴亲了一口，
“亲亲，潘尼怀斯是个乖宝宝，我很喜欢。”
被夸奖的潘尼怀斯嘴巴扬起，但很快清醒过来明白这是她的美人计，
多变的女人！
你刚才是要打我对不对！我看出来了！你以为装温柔我就看不出来了吗！你好装！
暗暗腹诽的小丑在她看过来时赶紧迎合，没了骨气，
啧，我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可恶！小丑不需要爱！
迟早有一天我会翻身做主的！我才是上面的！你等着！
内心的小丑在叽歪乱叫，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