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她的口味很不一样。
这是潘尼怀斯第一次俯视她，清冷的面容与往常不一样，红润光泽，他们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她收拢胳膊将他拉得越近。
她睫毛很浓，随意一掀一扫，伴随着轻哼声，危险的瞳仁中酝酿着甜丝丝的味道。
潘尼怀斯不明白，想要逃继续被抓回来。
这三天，两人过得蜜里调油。
好吧，是池棠单方面蜜里调油。
她给他戴上首饰店取来的素戒，两人的无名指贴着对比，潘尼怀斯看着她眉眼中的温柔，不明白这有什么意思。
人类的情感真是令他费解，就一个小小的玩意，怎么可能代表爱情？
哦不，他手上这个可是女杀神的标记。
啧，潘尼怀斯很不满，斜着眼在背后瞪着她，在她看过来时马上转变笑话。
不过很不幸，池棠在镜子中看见他的变脸。
潘尼怀斯的脸被狠狠掐了两把，
“再敢变脸？”
被惩罚的潘尼怀斯胡搅蛮缠，抱着她用脸贴贴蹭蹭，很快这个女杀神气就会消，然后带着他出去兜风玩耍。
偶尔他们也会去郊外用弹弓打气球，当然，是潘尼怀斯的红气球。
这个女人胆大妄为，哼，居然要打他现吹出来的。
他迟早吃掉她！迟早！
心情好的时候，她会根据编撰的死亡名单带他去狩猎，不过因为镇子上巡逻的警察多了许多，两人的行动受限，但是这更加好玩了！
一次半夜出行，他们被警察围追堵截在小巷子里，那场面简直是火光四溅！
紧迫时她拽着自己跳入下水道，这才逃避了搜查。
等回到家中，衣服已然一片狼藉。
潘尼怀斯感受到了被追杀的刺激，当即还想要继续去玩，有洁癖的池棠抬手打住，拽着脏兮兮的小丑去浴室内冲澡。
热水冲下，激动低沉的男声在浴室内回荡：
清冷朦胧的女声慢悠悠的，拿着刷子刷掉他头顶的蜘蛛网，
“不，最近哪里都不去，我们需要休息。”
“为什么？我想要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然后拆掉他们的肚子！”
女音缓慢高冷，带着哄人的意味，
“不行，频率太高就不好玩了，况且人死得太多不利于后期发展。”
“后期发展？”
“大鱼都死完了，就不会有小鱼了。”
潘尼怀斯打起了别的主意，“其实大鱼吃完还剩下一点小鱼，我可以勉强垫垫肚子。”
“这不行，普通人不是鱼。”
“好吧——”
空气中只余下水声，看来是被哄好了。
水雾之中，高大的身形试探弯下啄了啄一贯清冷的眉眼，面对她询问的目光，潘尼怀斯撇开脸看向别处，深邃的眉宇垂下眼睛湿漉漉的，
“棠棠，今晚能休息吗？”
害怕了？她掀眸瞥了他一眼，
“休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潘尼怀斯暗暗喊了声yes，转回头偷偷瞅她，等她看过来又飞快转回去，窃喜的表情非常滑稽。
池棠淡淡勾起唇，抬起手捏捏他的耳朵，感知手底下的温凉软意。
这家伙还挺好玩的，就是叛逆不顾管。
折腾了一天她也累了，夜晚回到房间中亮灯坐在床头中翻书。
而潘尼怀斯则喜欢躲在黑暗中，时不时一颗小球从门外中溜达出来，停在她床头邀请一起玩。
她随意一瞥，从枕头下掏出一把飞镖，随意一掷投到黑暗中。
“我猜是头。”
潘尼怀斯顶着脸上的飞镖不服气地走进来，
“为什么，我明明是蹲着的。”
“你眼睛会发光，大傻子。”
她拍了拍旁边的床位，潘尼怀斯嗖得跳了上来，下意识将头放在她最软的地方，她也不会嫌弃，一边拥着他一边阅读。
披散着头发的池棠是最温柔的，头发顺滑脸色白皙，就像天使一样。
不过，她骨子里可是恶魔。
或许是夜晚让烦躁的心情好了许多，她耐心地揉揉他脑后勺，捏捏温凉的耳垂，手指划到扎到眼睛里的飞镖。
一拔，鲜红的血四处飞溅到她脸上——
池棠轻啧了声闭上眼，刚要发脾气脸上的温热一碰就无，原来这是幻觉，潘尼怀斯在旁边无辜地眨巴眼睛，他可不敢弄成真的。
这个即将入睡，有洁癖的女人绝对会打死他的。
小打怡情，大打要命。
潘尼怀斯还是分得清楚形势的。
他享受着女人手指在脑后的揉弄，眯着眼好奇端详她在看什么，哦——里面是枪支的类型和内部结构，以及各种凌厉简洁的杀人方式。
“这是什么？”
“杀人联盟的内部教科书。”
只有靠黄色灯光才能显现字迹。
池棠想起自己在下水道里带回潘尼怀斯，错过了去往悼唁大会，说不定他们已经派人过来调查她，想知晓她有没有叛变的预兆。
因为每一个杀手都已经跟联盟绑定，是绝对不能断联且拒绝大会的。
就算有原因也要提前告知。
想到这里，池棠偏头瞄了眼胸前一脸无害的男人，抬起头点点他的鼻尖，
“如果有很多人来杀我，你是旁观呢，还是会来帮助我呢？”
潘尼怀斯眼睛咕噜转，笑眯眯地，“我当然是帮助棠棠啦，除了我，没有别人能杀死棠棠~”
她心不在焉哦了声，显然这个答案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空气又寂静下来，只留下翻书声。
怀中的潘尼怀斯有些奇怪,“我这个回答不好吗？”
“很好，符合你的特性。”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这个答案还行，不值得高兴。”
什么叫不值得高兴，他记得戴戒指的时候她可高兴了，想到这里眉眼生出戾气，
“为什么呢，我会帮你的，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掉。”
她敷衍地迎合，继续翻页，“哦，很好，我很喜欢你的回答。”
潘尼怀斯抿住嘴巴，腹诽这一点都不真诚！
他气鼓鼓的，跳下床闪到门外。
“潘尼怀斯？”气性还真大。
潘尼怀斯坐到客厅的柜子上作出生气状，可惜房间内的人似乎不为所动，不对劲啊，她之前明明很喜欢自己这么撒娇的。
偷偷凑到门口偷窥，那双灯泡大的眼睛在暗处眨巴眨巴。
非常亮眼。
她缓缓叹了口气，无奈地拍了拍空位，
“回来，潘尼怀斯，我错了。”
怀中瞬间闪回某个矫情的家伙，他趾高气昂，
“哼哼，知错就好。”
潘尼怀斯不知晓，他已经在渐渐适应池棠的存在。
但若是有人直白告诉他他肯定整个人都炸毛，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要杀掉这个女人的恐怖存在！
好吧，再让她挠一挠脖子后面，好舒服啊。
池棠沉浸在阅读的温馨时光中，最后扫一眼舒服到眯眼的心机小丑，不得不说，他的面部轮廓真的很优越，三庭五眼都在散发魅力。
她停下阅读，随着夜灯关闭，卧室内传来窸窣的亲吻声。
被压住的潘尼怀斯嘟囔了声，
“hei，你言而无信。”
“抱歉，我下一次不会这样了。”
她的话语中含着笑意，这让心情不舒服的潘尼怀斯好了许多，他生涩得迎合上去，通过朦胧微弱的光线跟她眼对眼。
空气中的热度不断攀升。
此时交缠的他们还不知，第二天房子会迎来一批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