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伸手抓向那颗悬浮的黑色球体。
球体表面并不光滑，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像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大脑。
“住手！”
球体内部传出了无数个重叠的声音。
那是汪家最高理事会剩余成员的意识残留。
这帮人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这个服务器核心里，本想着永生不死，结果现在成了瓮中之鳖。
林渊根本没理会那些噪音。
他指尖触碰到球体表面的刹那，黑色的外壳像是被高温融化的巧克力，软塌塌地陷了下去。
“说了是填缝的零食。”
林渊五指用力，直接扣进了球体内部。
滋滋滋！
刺耳的电流声炸响。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抖动，原本就在崩塌的边缘，现在更是摇摇欲坠。
……
现实世界，指挥帐篷。
霍秀秀面前的键盘都要敲出火星子来了。
屏幕上的红色警告框弹得满屏都是，根本关不过来。
“数据溢出了！”
霍秀秀大声喊道。
“里面的能量正在呈几何倍数增长，那个空间的底层逻辑正在自我瓦解。”
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只见屏幕上全是乱码。
“这又是啥情况？林爷吃坏肚子了？”
吴邪摇摇头，把手里的烟蒂按灭在桌角。
“不是吃坏肚子。”
“是厨子不想干了，准备把厨房炸了。”
吴邪站起身，走到大屏幕前，眼神冷得吓人。
“汪家那群老不死急眼了。”
“他们发现无论是精神攻击还是法则禁锢，对林爷来说都是送菜。”
“既然打不过，那就掀桌子。”
胖子骂了一句娘。
“这帮孙子，玩不起啊。”
“自己家都要没了，还想着同归于尽？”
吴邪冷笑。
“这就是狂信徒的逻辑。”
“得不到就毁掉。”
“秀秀，通知所有人撤离地下区域，退守到地面防线。”
霍秀秀抬头，脸色苍白。
“来不及了。”
“能量峰值已经突破了临界点。”
“这根本不是常规爆炸，这是法则层面的坍缩！”
……
幻境深处。
林渊手里的黑色球体正在发光。
不是那种温和的光，而是一种刺眼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惨白。
球体内部的那些声音变得歇斯底里。
“你也别想好过！”
“这是连接‘终极’的通道！”
“我们把通道炸开，所有人都得死！”
“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真理！”
那些声音充满了疯狂和决绝。
他们不再试图防御，而是把所有的算力、所有的能量，全部用来引爆这个核心。
周围的空间壁垒开始出现大面积的裂痕。
黑色的虚空乱流从裂缝里钻进来，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切割着仅存的物质。
林渊看着手里越来越烫的球体，眉头皱了起来。
“真理？”
“你们管这种自杀式袭击叫真理？”
他手上加大了力道，试图压制住那股狂暴的能量。
但这次不一样。
这是整个“故乡”系统的自毁程序，连通着那个神秘莫测的“终极”力量源。
就像是一个高压锅，气阀已经被焊死，下面还在猛火爆炒。
“没用的！”
球体里的声音尖叫着。
“这是不可逆的进程！”
“这里是意识的世界，我们的意志就是引信！”
“一起下地狱吧，怪物！”
轰！
球体表面的数据流彻底崩断。
一股无法形容的高温从林渊手心爆发出来。
林渊的手掌被炸得有些发黑。
“有点意思。”
他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本来以为是松露巧克力。”
“没想到是酒心巧克力，度数还挺高。”
林渊张开嘴，对着那颗即将爆炸的球体猛地一吸。
大量的白光被他强行吸进嘴里。
但这股能量太庞大了。
不仅仅是这个幻境的能量，还有从“终极”那边倒灌过来的法则洪流。
林渊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皮肤下面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游走，那是能量过载的表现。
“既然你们这么热情。”
林渊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但这道菜太烫，得换个吃法。”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头顶那片已经破碎不堪的天空。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成型。
那是幻境与现实的连接点，也是这股毁灭能量唯一的宣泄口。
汪家的导师们既然想炸，那就肯定不会只炸这个幻境。
他们要把整个京城地下，连同上面的九门众人，全部抹平。
“想拉垫背的？”
林渊冷哼一声。
“问过食客的意见了吗？”
球体内的声音还在狂笑。
“太晚了！”
“通道已经打开！”
“原初之火将净化一切！”
咔嚓！
林渊手里的球体终于承受不住这种极端的拉扯，彻底碎裂。
所有的能量在这一刻失去了束缚。
没有声音。
因为声音已经被能量潮汐吞没了。
只有光。
无尽的白光。
这光芒并不神圣，反而充满了暴虐和毁灭的欲望。
它以球体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所过之处，无论是还没塌完的建筑，还是那些虚空裂缝，全部被抹成了虚无。
林渊首当其冲。
他的身影直接被白光淹没。
但在白光吞噬他的前一秒，他做了一个动作。
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就对了。”
“这才有点主菜的样子。”
……
现实世界。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那不是地震。
那是地下深处传来的冲击波。
指挥帐篷里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直接熄灭。
只有大屏幕还在靠备用电源顽强工作。
但屏幕上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一片惨白。
“我要瞎了！”
胖子捂着眼睛大叫。
霍秀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直接冒烟报废。
“连接断了！”
“最后传回来的数据显示，那个坐标点的能量密度……”
霍秀秀的声音在发抖。
“相当于一颗小型核弹在密闭空间里引爆。”
吴邪死死抓着桌沿，指关节发白。
他看着帐篷外面的地面。
那里的泥土正在像开水一样沸腾。
一道道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撤！”
吴邪吼道。
“所有人，马上撤离！”
但这命令下得太晚了。
或者说，这种级别的灾难，跑多远都没用。
轰隆！
一声巨响从地下深处传来。
这声音沉闷得让人心脏骤停。
紧接着。
就在距离营地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地面突然鼓起了一个巨大的包。
就像是有什么史前巨兽要破土而出。
下一秒。
那个鼓包炸开了。
一道炽白的光柱从地底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光柱太亮了，把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周围的空气被瞬间电离，变成了扭曲的热浪。
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夹杂着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开始向着四周疯狂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