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真的长大了……
你有这个心妈妈就最高兴了……
这件事别告诉你爸爸……
周六的晨光，通过窗户斜斜地照在陈前脸上，他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光线里浮动的微尘，心里莫名地压抑，莫名地憋闷，莫名地空。
明明……一切都该是高兴的。
明明自己给母亲买了好的礼物，在他八岁的时候，用自己辛苦赚来的钱；明明妈妈也很高兴，感动得落泪，激动得声音发颤；明明自己卡了系统的bug赚到了更多，但却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回想起昨天，妈妈的生日，仿佛只是平常的一天，爸爸没有提，妈妈没有讲，没有蛋糕，也没有庆祝，甚至连一碗长寿面也没有。他送的电动自行车被妈妈谎称是抽奖送的，这才让爸爸停止了乱花钱的抱怨。
这其实很正常，不是吗？上一世他们不总是这么过的吗？
钱……
陈前感觉自己找到压抑的来源了，就是因为钱！
如果家里宽裕，妈妈何至于连过个生日都要藏着掖着？爸爸又何至于为了一辆车的价钱就拉下脸？他感觉自己瞬间舒服了不少。
不就是钱嘛！
他有系统，未来会有源源不断的钱！十万、百万、一个小目标、无数个小目标都不是问题！
当然，那是未来，眼下嘛，还得脚踏实地，一个任务一个任务地啃。只是，旧任务都已完成，新的任务又迟迟未至，系统界面一片死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布下一个任务。
等着？等着，但等着不意味闲着。
陈前腾地站起身，决定去林倩儿她们租住的院子练车，顺便看看寄养在那边的阿乐和小美，在林倩儿的“照顾”下，训练得怎么样了。
来到那个熟悉的小院，院子里静悄悄的，陈前也没急着找人，目光直接锁定在墙角那辆崭新的22寸捷安特儿童自行车上，随后掏出钥匙，“咔哒”一声，利落地解开车锁。
得益于前世十几年的“驾龄”，他几乎不需要适应，蹬动踏板，自行车便稳稳地在不算宽敞的院子里绕起圈来，风声在耳边掠过，带着一丝自由的凉意。
而这车不仅骑得容易，来得也容易，原本他还以为要编一个什么巧妙的谎言，没想到只用了三句话就让系统为他报销了2000块钱。
“林倩儿能帮我个忙，向我要点东西吗？”
“小倩，你要自行车不要？”
“你要自行车，只要你开金口，我等会儿给你送来。”
就这么简单。
系统有时候挺死板，但架不住林倩儿好说话。有时候啊，事情就是得绕个圈子才能办成。
“钱麻子！你怎么在骑小倩的车？！”
一个尖锐又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陈慧君拎着个垃圾袋站在楼道口，眉头紧锁，像看贼一样盯着他。
陈前今天心情本就不算明媚，被她这“钱麻子”一叫，更是故意要气她一气。他捏住刹车，单脚支地，回头斜睨着陈慧君，语气懒洋洋却带着刺：
“这是我送林倩儿的，她有所有权，我有使用权，这是我们说好的，你管得着吗？练好了我还得骑车送她呢。”
“你！”
陈慧君最受不得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无赖”样，垃圾也不倒了，扭头就冲回了楼里，没一会儿，就把一脸不知所措的林倩儿给拽了下来。
“小倩！你说！这车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欺负你了？逼你答应的？”陈慧君指着陈前，气势汹汹。
林倩儿看看怒气冲冲的陈慧君，又看看一脸无所谓甚至还带着点戏谑的陈前，小脸写满了为难，细声细气地解释：“小慧，其实……这车就是陈前的，他只是停在这里……”
“哎！”
陈前立刻打断她，一本正经地纠正，“送你的就是送你的，我陈前可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说好了，你有所有权，我借用一年，绝不反悔。”
林倩儿看着陈前那故作严肃的样子，又感受到身边陈慧君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尴尬得脚趾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只能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陈慧君气得胸脯起伏，正要继续输出，陈前却忽然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林倩儿身上：“小倩，早饭吃了没？我正好要去买早点，我请你啊。”
他说着，看似随意地抬手，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林倩儿到嘴边的拒绝瞬间卡住了，她看懂了那个手势——那是关乎塑料瓶精灵们的暗号。她尴尬地瞥了一眼身旁怒气值持续飙升的陈慧君，硬着头皮，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好。”
“那就上车！”陈前一拍后座。
林倩儿在陈慧君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注视下，红着脸，小心翼翼地侧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你们……！”
陈慧君看着林倩儿居然真的上了“钱麻子”的车，气得在原地磨牙，而陈前可不管她这么多，载着林倩儿，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小院。
陈前倒没骗人，他真的在巷口的早点摊买了两人份早餐——豆浆、包子、还有一个加了蛋和火腿肠的杂粮煎饼。但他们没有停留，而是骑着车，穿街过巷，一直到了离家稍远、临近郊区的一段僻静又干净的小河边。
河水不算清澈，带着城市边缘河道特有的浑浊，但肯定比待拆区的小河浜强多了，岸边绿草如茵，几棵柳树却已经略略泛黄了，两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开始享用这顿“野外早餐”。
而相比他们，更引人注目的是河里的景象。
但见河面上漂着四个用绳子系着的塑料瓶，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绑在岸边一棵老柳树的粗壮根茎上。那正是陈前的“精灵战队”，此刻的他们正在一起刷“鲤鱼王”呢。
雪儿和小美，瓶身笼罩着淡淡的、不断变幻的【幻象】微光，利用光线的折射和引导，在水下形成一片片扭曲的光影局域，象是在驱赶和搜寻着什么。而阿乐和大d的瓶口，则各用细线绑着一小块生猪肉，作为鱼饵悬垂在水中。
当雪儿和小美利用光影将懵懂的河鱼驱赶到特定局域，那些鱼儿看到晃动的肉饵，本能地张嘴欲咬时——
“咻！”
一道急速的水流就会推动着小石子，从阿乐或大d的瓶口精准射出，直接灌入鱼嘴，或是击中鱼鳃附近的关键部位。
强大的冲击力瞬间破坏了鱼儿的平衡和生理机能，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和鳊鱼，没多久就翻着白肚皮，晃晃悠悠地浮上了水面。
系统提示在陈前脑中微弱地闪动着。这是他最新琢磨出的刷经验大法，安全、高效，还不用满世界去找老鼠、追知了。
既能锻炼雪儿、小美的幻象协作，又能提升阿乐、大d的射击精度和威力控制，只是系统不好忽悠，不同等级的精灵即使组队，所获的经验也是不同的。
而且除了系统之外，精灵内部也有些问题，其实也就是大d和雪儿天生不对付，一个暴躁莽撞，一个双标谄媚，即使有陈前的命令压着，这两位的配合也堪称灾难。
大d常常不等雪儿驱赶到位就胡乱喷射，雪儿则偶尔会“不小心”把光影干扰放到大d的“射击窗口”前。
相比之下，沉稳的阿乐和温柔的小美那边，效率就要高得多了。很快，又有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肚皮翻白，晃晃悠悠地浮上了水面。
“陈前，你看你看！鱼真的上钩了！快拉绳子！”
林倩儿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钓鱼”方式，看得目不转睛，手里咬了一口的包子都忘了吃，见到又有鱼翻肚皮，忍不住兴奋地小声催促。
“还真的。”陈前放下喝了一半的豆浆，起身拉住绳子，将立了功的阿乐和小美拉回岸边。他熟练地给阿乐更换了被啃咬过的肉饵，随口夸了一句：“干得不错，保持效率。”然后就把他们再次放回到了水中。
“陈前，鱼呢？你怎么不把鱼拉上来啊？”
林倩儿看着那条漂在河面上、随波逐流的死鱼，又看看毫无捞取打算的陈前，一脸不解。
陈前坐回石头上，拿起剩下的杂粮煎饼，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随口胡诌：“哦，我爱好放生。鱼鱼那么可爱，我不舍得把它们钓上来。”
“啊？”
林倩儿瞪大了眼睛，指着那明显已经僵硬的鱼尸，“可是……它都已经翻肚皮了……”
“那不是翻肚皮，”陈前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纠正，“那是仰泳，一种非常高难度的泳姿，它在向我们展示它的游泳技巧呢，作为评委我愿意给十分。”
“……”
她看着陈前那副明显在瞎扯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了一点。
“对了！”
陈前象是忽然想起什么，三两口解决掉煎饼，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起身走到自行车旁，从车篮里的书包中，掏出了一本红色封面的书。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