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善逸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死了?狯岳居然已经死了?真的死了吗?
怪不得怪不得自从进入无限城,他竖起耳朵拼命去听,却始终听不到他的声音。原来不是躲起来了,而是彻底消失了
是谁杀了他?是鬼杀队的剑士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我不知道消息?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名字几乎是瞬间跳了出来。
只有源翼清!只有那个家伙之前提到过狯岳的事情,当时自己没多想,现在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也对,如果是他的话,就凭狯岳的实力,怎么可能从他手里逃掉。也就是说,翼清骗了我。但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善逸的目光剧烈地变幻着,他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但是怎么也想不通。
善逸决定不想了,反正源翼清也不会害他。
这个念头瞬间压下了心头所有翻腾的疑虑。没错,源翼清是他的伙伴,是能托付后背的人,这一点从未改变。
至于狯岳善逸的眼神冷了下来。
那个背叛师门甘愿堕落成鬼的家伙,早就不是他的师兄了。他让爷爷蒙羞,让雷之呼吸蒙羞,他死了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善逸心中甚至升起一丝快意,只是这快意里夹杂着些许遗憾。
可惜,翼清动手太快了,没能亲手用雷之呼吸清理门户。
爷爷
想到那个总是在训练时严厉却又很慈祥的老人,善逸的心就一痛。他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源翼清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狯岳的死讯,是不是就是为了爷爷?
善逸太了解桑岛慈悟郎了,他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老人,恪守着作为一名剑士的荣耀。如果他知道自己悉心教导的弟子,成为了鬼,以他的性格大概率要谢罪的。
想到那种可能性,善逸打了一个寒颤。
随后,他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因为他知道,那种最坏的可能性并没有发生。因为他知道,原来源翼清在背后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将眼前的敌人,斩于刀下!
黑死牟不会给他慢慢整理心情的时间,就在善逸心神几度起伏的瞬息,他已经凭空出现在善逸的前方,虚哭神去终于出鞘。
那把刀并非寻常的金属光泽,而是好似血肉骨骼凝聚而成的诡谲质感,刀刃上布满了眼球,此刻仿佛同时睁开,带来令人神魂战栗的威压。
嗤啦!
锋锐无匹的刀锋擦着善逸的身体掠过,只切下了他羽织的一角,碎片缓缓飘落。
黑死牟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速度居然还能在刚才的基础上再次提升?
善逸保持着居合的姿势,整个人向后急速滑退,双脚与地面摩擦,拉出两道闪烁着电光的轨迹。以他为中心,坚实的地面炸开了一圈圈裂痕。一道道远比之前粗壮的金色雷霆争先恐后地从他的身体和日轮刀中窜出,又顺着裂痕向四面八方急速蔓延。
噼啪!噼啪!!
越来越多的雷霆喷发,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周围数十米的区域化作一片由雷光主宰的领域。雷霆如海潮般汹涌澎湃,又如无数狂舞的金色巨蟒,击打在周围的柱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整个空间被映照得一片金白。
黑死牟站在原地,并未追击。他的眼睛穿透了肆虐的雷光和善逸的皮肤,直接看到了善逸身体的内部。
他呼吸的节奏本质上还是雷之呼吸,但已经与他所知晓的雷之呼吸大为不同,貌似是壹之型,可又不太像。
“这是”黑死牟有些不确定。
就在这时,雷霆之海的中央,善逸猛地抬起了头,看向黑死牟。
“爷爷翼清”
“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咔。
善逸的拇指推开了刀锷。
周围原本就狂暴无比的雷海彻底沸腾,所有游走的雷霆仿佛听到了至高无上的号令,疯狂地向内收缩。汹涌的雷光强行收束,在善逸和黑死牟形成了一条由雷霆构成的辉煌刺目的通道。
轰!
善逸脚下的地面向下塌陷,他的身体微微伏低。
善逸整个人化作一颗金色流星,沿着那条雷霆通道,以超越之前不知凡几的恐怖速度暴射而出。速度太快了,他的衣角甚至因为与空气的剧烈摩擦而开始燃起火星。
金色雷光宛如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雷龙,缠绕着善逸的身躯。龙首昂然,对着黑死牟张开了血盆大口。
“火雷神!”
这是只属于我妻善逸的,雷之呼吸的最终奥义!
缠绕着金色雷霆的日轮刀,化作雷龙最锋锐的獠牙,狠狠斩向黑死牟的脖子。
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击,黑死牟竟依然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唯有他手中那柄虚哭神去,在雷光的映照下,刀身微微震颤。
一道弧光悄然浮现,边缘流转着一抹清冷的月华,迎上了咆哮而来的金色雷龙。
雷龙与暗月在空中发生了刹那的交锋,金色的雷霆巨龙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从中间被一分为二,竟是直接溃散。
雷龙溃散的瞬间,善逸的身影从中暴露出来,他全力斩击,日轮刀上的雷光却已黯淡大半。刀锋继续向前,善逸的身影与黑死牟交错而过,出现在他身后数米的地方。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这片刚刚还雷光肆虐的场地,所有狂暴的雷霆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噗嗤!
一条笔直细长的血痕在善逸的胸口绽开,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队服。
善逸闷哼一声,脸色惨白。他没有让自己倒下,而是用尽全身力气转身,重新面向黑死牟的背影,将日轮刀横在身前。
连这一招都不行吗?
火雷神,这一式并不在雷之呼吸原本的型中,而是他自行摸索出的一招,没有几个人知道。源翼清在看过他演练后,曾经给予盛赞,认为这一式潜力巨大。
没想到初次实战竟是如此惨败,对方轻描淡写地破解了他自以为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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