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卧虎岗(1 / 1)

卧虎岗的风猛烈得多,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

赵佳贝怡静静地伫立在那道狭窄而深邃的一线天峡谷口处,她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地凝视着后方绵延不绝、宛如长蛇般曲折前行的队伍。

微风轻拂过她的身躯,吹起了她衣角翻飞起舞,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哗哗”声,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这片天地间有一个勇敢无畏的女子正守护在此。

放眼望去,这一线天真可谓是鬼斧神工之作!它两侧的山壁陡峭笔直,犹如两座巨大无比的屏风耸立于此;

青灰色的岩石表面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和斑驳印记,显得古朴沧桑且庄重肃穆;那些悬挂于峭壁之上早已干枯的藤蔓,则如同一条条狰狞扭曲的巨龙,张牙舞爪地俯瞰着下方渺小的人类世界。

如此景象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同时也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与伟大。

这条通道极为狭长险要,仅能容纳两个人并肩通过,其宽度之窄让人咋舌不已。

正因如此独特地形地貌所带来的天然屏障作用,使得此处成为绝佳的防御据点——哪怕敌军来势汹汹逼近此地,想要突破这般坚固防线亦绝非易事啊!

“赵医生,里面都准备好了!”侦察兵小张跑过来,裤腿上沾满泥,脸上却洋溢着笑容,露出一排白牙,“陈工带人把最大的窑洞刷了三遍,终于能住人了,比山洞好得多。”

赵佳贝怡点头,向峡谷内走去。脚下的碎石硌得鞋底生疼,她扶着岩壁,粗糙的石头磨得手心发疼。走到一半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陈工。

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老人,此刻眼眶红得像兔子,手里还握着半个没吃完的窝头,玉米面渣子沾在胡子上。

“赵医生!”陈工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指节都变白了,“终于见到你了!设备都在,只有一台蒸馏器的玻璃管裂了,我让小王他们用鱼鳔胶修补,应该还能用一阵。”

“能修好吗?”赵佳贝怡皱眉,担心鱼鳔胶遇热融化,不够耐用。

“能撑一时是一时!”陈工抹了把脸,汗水混着泥土在颧骨上留下两条黑印,“人没事就好,设备坏了可以修,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说到一半他喉咙梗住,转头看向队伍中的伤员,声音颤抖,“老张的腿被流弹擦伤,深可见骨;小李子还没退烧,路上胡言乱语,一直念叨那些数据……”

赵佳贝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几个包扎着绷带的人影互相搀扶着前进,阳光透过峡谷的缝隙照在他们脸上,苍白中透出一股坚韧。她突然想起杨教授的话:

“搞科研和打仗一样,需要有人冲锋陷阵,也需要有人补给支持,缺一不可。”

安顿的第一晚,窑洞群里亮起点点油灯,犹如撒在山坳里的星星,昏黄却温暖。

最大的窑洞原本被烟火熏黑,现在却热闹非凡——陈工带着两个年轻人搭建大铁锅的支架,铁锤敲击石头的声音传到山外;

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蹲在地上,用烧黑的木炭绘制蒸馏装置的草图,争论着冷凝管的角度,唾沫星子溅到对方脸上;

角落里,老张正在给小李子换药,碘酒擦在伤口上,小李子疼得牙咧嘴,却还在念叨白天采集的草药样本:“那紫花根味苦,可能含有生物碱……”

赵佳贝怡抱着杨教授的手稿,蜷缩在最里面的草堆上。油灯昏黄的光照在手稿上,那些潦草的字迹仿佛跃然纸上——“催化剂必须避光保存,温度超过38度会失效,切记”

“本地可能有替代原料,茎秆带紫斑的那种,叶背有绒毛”……她指尖划过一行模糊的批注,墨迹已经发褐,似乎是杨教授带病所写,字迹歪斜却透着坚韧,就像一头不屈的老黄牛。

“赵医生,吃点热的。”老马端着一碗野菜汤进来,碗沿破损,里面漂浮着两个裂开的土豆,“陈工说你一天没吃东西,再强壮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赵佳贝怡接过碗,指尖被烫得发麻,但她没有放手。野菜汤味道苦涩,土豆质地粗糙,她却吃得慢条斯理。

这味道让她想起去年冬天,杨教授也是这样,端着热汤在实验室等她,说“搞科研得先有本钱,本钱就是这顿热饭,别把自己累垮了”。

“小李子他们去后山了。”老马蹲在她对面,往火塘里添了根干柴,火苗跳动摇曳,照亮他脸上的皱纹,“他们要找你手稿中提到的紫斑草,天黑才回来,裤腿被蛇咬了个洞,幸亏是无毒蛇。”

赵佳贝怡的手一顿,汤洒在手稿上,她赶紧用袖子擦干,心中像被刺了一下——那紫斑草只是杨教授随意记下的,是否能用还不确定,不值得如此冒险。

“让他们别再乱跑。”她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他们不听。”老马笑了,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牙床,风从牙缝中吹过,“那些孩子说,早一天找到原料,你就能早一天突破,他们还等着用新药救治山外的伤员。

昨天还提到,有个小战士才十六岁,腿上生了坏疽,急需磺胺类药物救命……”

夜里的卧虎岗静得可怕,只有峡谷中风的呼啸声,仿佛有人在哭泣,还有远处传来的狼嚎,悠长而凄厉。

赵佳贝怡躺在草堆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背部的草籽硌得生疼,脑中全是手稿上的公式。

她索性爬起来前往工棚——陈工说今晚要修理蒸馏器,那东西很娇贵,她得去帮忙。

工棚简陋,用原木和茅草搭建,四处透风。马灯挂在梁上,光影在地上摇曳。陈工蹲在地上,用碎玻璃片修补蒸馏器的裂缝。

他手指粗糙,关节肿大,尽管带着冻疮,但他的手非常稳定,像是在完成一项精细的工作。

旁边的木箱上,摆着用竹筒制成的手摇装置,摇动时发出嘎吱声,齿轮由铁皮制成,虽歪歪扭扭,却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精密的搅拌器。

赵佳贝怡递过水壶,里面的水还温着:“陈工,休息一下吧。”

陈工头也没抬,继续往裂缝里抹树胶:“快修好了。这东西珍贵,碎了就找不到替代品。当年杨教授带我们在山沟里实验,全靠它完成了第一份成品,那时你还没加入。”

赵佳贝怡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想起杨教授生前常说的,陈工是“实验室的定海神针”——设备坏了他能修,原料没了他能找,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会先调整反应釜的火候,非常稳重。

赵佳贝怡蹲下来,声音低沉:“我想先用老方法试试。杨教授的新路线风险太大,步骤繁琐,现在设备不齐全,原料也短缺,不是冒险的时候。”

陈工停下手中的活,转头看她,眼睛在马灯光下闪闪发光:“你改变主意了?我一直说,步子太大容易出错。

老方法虽然慢,但稳定可靠,一步一个脚印。我们先做出能用的东西,救人要紧,再慢慢解决难题。”

赵佳贝怡笑了,心中的石头似乎终于落地,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卧虎岗充满活力,从早到晚都充满干劲。小李子带着原料组进山,回来时裤腿上沾满露水,竹篓里装满各种植物样本,甚至还有煤块。他们在山坳里挖土窑,炼焦制苯,满脸黑灰。

主车间的大铁锅一直在运作,陈工发明的“水浴夹层”技术独特——大锅套小锅,中间注水,用柴火控制水温,温度计是用玻璃管改造的,里面装着酒精,液柱在其中颤动,工人们紧张地注视,嘴里念念有词:“35……36……保持!别超温!”

赵佳贝怡的日子像按了快进键。白天在工棚盯着反应,记录数据,眼睛布满血丝;

晚上研究手稿,油灯下的鼻孔发黑,画催化剂分子结构,画错了就扔掉,地上的纸团堆成小山。

有一次,她半夜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件旧棉袄,是老马放的。

一天傍晚,她在催化剂制备上失败——溶液刚加热到四十度就变黑,散发出焦臭味。赵佳贝怡盯着烧杯,无力地蹲在地上,眼泪几乎要流出来。

她狠狠踢了脚边的木箱,箱子发出“哐当”声,她却强忍眼泪。

“踢它干吗,它又不疼。”老马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烤红薯,“你看那山上的松树,在石头缝里都能生长,我们这点困难算什么?当年打鬼子,一次冲锋倒下十几个,不还得继续进攻?”

赵佳贝怡抬头,夕阳将山脊染成金红。那些松树在岩石缝中顽强生长,枝桠歪扭,却深深扎根,笔直挺立。

她接过红薯,烫得直搓手,咬了一口,甜味从喉咙流向心底。

“重新开始。”她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这次不用新方法,就用杨教授最早尝试的沉淀法,一步一步来,即使慢些。”

陈工听说后,立刻找出积灰的旧笔记,纸页已经发黄,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我就说这方法行得通!我们用它做出了三批成品,只是步骤繁琐,需要耐心。”

小李子从山里回来,听说换方法,立刻把采来的紫斑草堆成小山:“这些草怎么办?白采了?”

“留下。”赵佳贝怡笑着拿起一棵,叶子背面有绒毛,“现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后用不上。搞研究就像囤粮,多囤点总是好的。”

接下来的一周,卧虎岗空气中少了焦臭味,多了酒精的气息。赵佳贝怡带着团队按老方法操作,每一步都缓慢细致——溶解时反复过滤,沉淀时守在旁边,提纯时更是严谨,直到滤布发白,手指脱皮。

那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工棚,赵佳贝怡看着烧杯里析出的淡黄色晶体,细碎却闪着光芒,她突然笑出声,吓了旁边打盹的陈工一跳。

“成了!”她举着烧杯跑出去,差点撞翻门口的水桶,水花溅了一裤腿,“陈工!老马!你们看!”

陈工凑过来,眼镜片擦了又擦,手都在抖,对着光看了半天:“是这东西……真的是!颜色对,光泽也对!”

小李子他们刚从山上赶回来,背着满篓的草药,看到晶体时,直接在地上蹦了三蹦,差点把背篓里的紫斑草撒一地,嘴里喊着:

“能救那个十六岁的小战士了!”老马蹲在地上,掏出旱烟袋想点,却忘了打火,只是咧着嘴笑,烟锅在手里转来转去。

赵佳贝怡把晶体小心翼翼地倒进棕色瓶里,贴标签时,笔尖悬了半天,才一笔一划写下“第一批催化剂”。阳光透过瓶身,晶体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她忽然想起杨教授说过,科学这东西,急不得,得像种庄稼,先把根扎深了,吸收够养分,才能结果,拔苗助长行不通。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外卖箱通古今 年代:离婚后,前夫你别追我了 重回五零年代,我穿成了我太奶奶 乱世孤鸿:剑起燕云 怀孕信被截?我揣双胎随军被宠疯 当犟种癫子成为赘婿皇帝 修真界婚姻介绍所 五号特工组:经典重现 穿书七零,我用编辑器修改人生 女帝怀孕,关我一个小太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