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吃完了姜丝炒鸡蛋，后脚林辰就赶着牛车过来了。
“娘，准备好了，咱走吧。”
“成。”
把七七锁在了家里，韩建雪、韩建功、林辰走的匆忙。
e，这死孩子，一肚子的盘算，肯定有招儿，暂时不用他们管。
一路泥泞到了县医院，就看见韩家人各个都跟红眼睛的兔子似的。
瞧见韩建雪、韩建功来了，立马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怎么样了？筹到钱了没有？”
“哎哟！你这还用问吗？筹不筹到钱，反正咱们小姑子来了，这位啊！那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腰粗！
她来了，还能有啥担心的？”
这话酸的，韩建雪听见了，但是懒得搭理。
那头，还有人在问。
“怎么就建雪一个人来？建梅呢？她咋没来？”
韩建功眉头一皱，吭哧吭哧的，“三姐有事儿，没时间，我就把小姐给带来了。”
这话，还是委婉，并且给了韩建梅脸面的说法，不然的话……
韩家人也不是傻子，面色，登时就多了些许异样。
好啊。
平时三五不时就登门，家里寻思着你家日子艰难，平时顺点东西带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你可倒好，居然干出来这种没良心的事儿，这人还没死，就生怕缠了上来。
“不是，到底咋样了？”
韩建雪焦急的，“爹呢？他伤成啥样了？”
韩母颤巍巍的，“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脑瓜子上，好多血，呜呜呜，建雪啊，你说，你爹能挺过去这一关不？”
说着说着，韩母崩溃大哭，“个糟老头子，我说的话，就没有一次是听的。
跟他说了，那菜地里，刚下的雨，就算是下的再急，又能有多少雨？
就非得去挖沟，现在好了，呜呜呜……”
韩建雪看着韩母这样，导演一番意外道在母亲的描述里，她仿佛看到了亲爹的凄惨的样子，恐怕是……
“娘！”
关键时刻，林辰挺身而出，一把撑住了韩建雪的肩膀，“您先别着急，医生还没出来呢，兴许不是最坏的结果。”
“我、我知道，我、我呜呜呜……”
韩建雪泣不成声。
林辰干脆接过重任，对着韩家里，还算是比较镇定的交谈，“钱够吗？
我娘带了钱来。”
“不用你们管了，”韩建功粗声粗气的，“已经向你们家借过钱了，咋的？还让你们花钱吗？”
“不用再缴费了，”田翠快言快语的，“刚刚把我们带过来的10块钱，一把交了过去。
估摸着能撑过今天，剩下的等医生护士问咱们要了再说。”
韩建功信不过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干脆把媳妇留了下来。
另一方面，外头还下着大雨，带着媳妇去，遭罪，还赶路。
出门借钱的时候，他心里也打鼓。
他一个爷们，这借钱，救的也是他亲爹，若是被撂了脸子，还能忍耐一二，可他媳妇，就没必要跟着自己遭罪了。
“也成。”
田翠看了一眼自家男人，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不好受，可，她也不知道说啥。
走过去，无声的拍着他的脊背，安抚着。
这时候，她要做的，不是过多言语，而是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
等到韩建功冷静下来，田翠才轻言轻语的把刚刚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儿，一一说了。
韩建功点着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田翠一顿，“倒是你，你才是辛苦了。”
她能想象的到，男人去借钱，肯定是遭到三姐家冷眼了，不然的话，像是他这么会来事儿的，不可能一点圆场都不给三姐打的。
“我苦啥？”
韩建功艰难从脸上扯了个笑，“这是我亲爹，我做啥，都是应该的。”
倒是田翠，嫁给他这么个没出息的，这鼻子，就是吃苦受罪的命了。
“苦了你了。”
日子过得很甜蜜的田翠：“？”
不是，外头的雨，下的这么大吗？
给她男人本来就不聪明的脑瓜子，淋的更蠢蛋了。
算了算了，她不跟蠢男人计较。
婆婆还在哭，大嫂是不以为意，除了偶尔往手术室的方向瞄两眼，已经无聊的靠着墙，开始打瞌睡了。
田翠对于这个嫂子，真是没话说。
都说长嫂如母，可她家这长嫂，属实有点一言难尽了。
田翠撇撇嘴，摇摇头，懒得再看她，反手搀扶住了韩建雪，这个姑姐，跟她男人的关系最好。
今儿上门借钱，姑姐不单痛痛快快借了钱，还自己带钱跟了过来，这一下子，高下立判。
“姐，没事儿，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呜呜呜，翠儿啊，你说，你说我爹咋就……”
她哭的不能自己，田翠的心里，也酸酸涩涩的。
“姐，没事的……”
这是漫长的仨小时，等到韩父被推出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惊心动魄，韩建雪看见父亲躺在病床上，被人推的时候，心脏，甚至骤停了一瞬。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病床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老头子！”
韩母激动的攥住了韩父的手，攥着，握着，“你没事吧？”
“家属情绪稍微平复一下，病人刚刚做完缝合手术，需要静养。”
而后，小护士就上前，半劝半说，给韩母拉开了。
然后，又扑上去了一个。
这次，是韩建雪。
医生：“……”
护士：“……”
得，刚刚说的，算是白说了。
医生摆摆手，护士上去继续又拉又劝，新一番折腾。
医生也没招，这种情况，病人家属很难做到平静，他也能理解。
扭头看了一圈，发现人群中还算是有两个比较冷静的，不过靠在墙边那个女同志，不像是冷静，倒更像是冷漠。
算了。
还是跟男人说一下吧。
他招招手，“来，两位同志，你们过来一下，我还得叮嘱两句。”
“嗯！”
韩建功到底是亲生的，面对医生，稍微有些急切，“医生，我爹这个情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