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这是要把她养废,你们看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明明上次我回来还不是这个样!”
中森雪打着电话,恶狠狠打了两下被她搂在身后的中森芽树的屁股,作为一名柔道高手,刚刚被咬,属于意外,现在她要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小鬼教训一顿。
谁也拦不住。
中森芽树大声哭喊:“爷爷,奶奶,救我,我不要姑姑!我讨厌姑姑,让她滚!”
边上的几位保姆于心不忍。
这几位保姆全是请来照顾中森芽树的,一位管饮食,一位管生活,还有做游戏,教画画,学算数的,旨在寓教于乐,就是没怎么派上用场。
可主人家好说话,只要对小主人言听计从,让小主人满意,她们就能待在这里。
“家里是有钱!但她这副样子长大了有再多钱都留不住!你们自己回来看看,她快成什么样了,就差把自己供上了。姑姑也不会喊了。”
“怪我太凶?怪我上次说要揍她?”
中森雪冷笑,“上次她把水彩笔画得我那件白色定制西装上到处都是,我光嘴上说说,又没真把她怎样。上次她好歹还会求饶,现在她怕嘛!”
手上重重两下,中森芽树继续大声叫喊着。
没过多久,中森爷爷和中森奶奶赶回家,看见中森芽树吊趴在中森雪的臂弯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小雪,你干什么,快把小树放下来,她身体不好,经不起这么哭。”
中森雪嘴上说着,“没见过哭死的小孩。”
手上却换了动作把人拎了起来,中森芽树哭咽着抽着鼻涕,依旧在喊,“爷爷奶奶,把姑姑赶走!赶走!”
中森雪冷静地把人提着走到房间,把人往柔软的床上一丢,关了房门,让保姆把钥匙拿过来,将房门反锁。
家里静音的效果不错,关上房门后,憋屈的哭声不见了。
中森雪对着她脸上难掩担忧的爸妈道:“现在我们来谈一谈,中森芽树到底该怎么教。”
中森一家是从小律师起家的,中森爷爷和中森奶奶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就是律师了,后来在公益辩护中一步步提升了名气。
中森雪和他的弟弟是在一家简易的律所长大的,周围的玩具不是法条,就是诉讼材料。后来中森爷爷和中森奶奶的事业越来越大,律所也渐渐搬到商业区,在各大公司里有了名声。
这一路并不容易。欣欣向荣时有人背叛,低谷时有人唱衰,但最后中森成了霓虹国最大的律所之一。
半数霓虹财团的法律委托都在中森。
“你弟弟他们已经没了,小树过得开心就行了,我们对她没有太多要求。”中森奶奶捂着沧桑的脸。
她还没有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通过律所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给律所培养新人。因为小儿子的事,律所的精英被各个对家挖走了一大半。
中森爷爷也点头,“你们小时候是没有那个条件,现在有了条件,就让小树当个二世,你要是也想当二世,也是可以的。爸爸妈妈,养得起你们。”
中森雪:
这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吗?
小孩没个正确的三观,多大的家财都得被败光。
动之以理说不动两位固执的老人,中森雪决定动之以情。
“小树从小爸妈都不在身边,我们在物质上给她最好的,但精神上呢?她现在才五岁,连书都不读了,以后恐怕连自己的钱都数不清。”
中森爷爷:“我跟你妈妈已经给小树在国外办好信托基金了,不用担心。”
他继续解释,“小树不是不上学,是我在给她准备转学,现在还没看好学校,况且都快放假了,等开学她就是一年级生,这期间她都可以玩。”
中森雪觉得她的爸妈真的病了。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小儿子的愧疚,所以将其倾注在小儿子唯一留下的血脉上。
过去有溺爱,但没有这么过分。
而中森芽树是一个机灵的小孩,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越发胆大包天。
“为什么转学,冰帝是最适合她的,未来方便准备她出国。”中森雪提出问题。
中森爷爷一愣,对着家中两位女性开口,“冰帝的小孩大多非富即贵,跟着父母有样学样,刻薄得紧,还势利眼”
听了父亲贬低了冰帝一大堆,中森雪大概知道了。
她弟弟的事在圈子里广为流传,而那些个父母当着小孩的面也不把门,当着中森芽树的面嘲讽。
她捏紧了拳头,家里只是开律所的, 有些人确实得罪不得。
而在冰帝,多得是目中无人的小孩。
恶意,是无法预测的。
“把她的抚养权移交给我,我知道该送她去哪所学校,我会好好教导她的。爸妈,我知道你们将弟弟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但那只是个意外,你们再这样溺爱下去只会毁掉一个孩子。没有人能看着她一辈子。”
中森老夫妻的头微微低下,他们并非不讲道理的人,女儿的话戳中了他们内心隐秘的角落。
良久,艰难地吐出一句,“好。”
中森雪很快吩咐人把行李打包好,中森老夫妻虽然白天工作不在家,但晚上和孩子待的时间长,知道孩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一直围在保姆身边絮絮叨叨,什么什么千万别忘记,什么什么绘本千万别忘记拿,小树床头那个童话投影夜灯千万别忘记
还有床上的独角兽玩偶。
突然空气安静了一瞬,他们这才想起来,中森芽树还被关在房间里,不过房子隔音太好,没有喧闹声传出来。
中森老夫妻着急不已,“可怜的小树,嗓子是不是都哭哑了。那门可是实木打的,她那么小个人,对着门拍,手肯定肿了”
中森雪此时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控制爸妈的探视次数,每周末才能让看望。
门打开,以为还在哭闹的人已经在床上抱着比自己还大的粉色独角兽睡得正香。
中森雪在心中冷哼一声,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她就知道刚刚的哭喊,这小恶魔至少装了一半。
睡梦中的中森芽树不安地抱紧了独角兽的脖子,殊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