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翻开计划书:“第一阶段要建立前线急救站和伤员转运系统,这需要培训大量的急救员,不要求多高深的医术,但必须熟练掌握止血、包扎、固定、搬运,以及识别危重伤员优先后送的原则,等于是训练急诊军医和护士,教材我可以编写,训练我来负责。”
丁锋欣慰点头:“合理,需要物资款项俺来筹措。”
林医生点头,接着叙述:“第二阶段是在相对安全的二线,比如咱们天星城内部,建立具备基本手术能力的医院,这需要稳定的电源、消毒设备、手术器械、麻醉药品和血源,手术室的建设标准我这里有草图,关键是外科医生,我带的学生可以撑起一部分,但远远不够。”
丁锋说:“一年时间,请您最少带出二十名外科医生,俺知道这不容易,咱们需要在咱管辖的三县教会医院或者南北四县弄来一些有留洋经验的好苗子,有底子的苗子应该容易培养。”
林医生皱眉:“那就请师长费心了,不是谁都能要,我要考核,第三阶段是建立康复和后送体系,重伤员经过初步救治稳定后,需要转移到更安全、条件更好的大后方进行长期治疗和康复,这涉及更远的运输路线和接收点的协调。”
丁锋仔细听着,不时点头。
林复笙的思路清晰,不仅考虑到医疗本身,还融入了军事后勤的考量。
“林医生,你说的这些,正是俺们急需的,人员、物资、场地俺来解决,你只管提要求,从明天开始你就从咱们城里挑选头脑灵活、胆大心细的学员,包括女护士,第一批先训三十个急救人员,五十个护士,教材和训练方法你定,需要什么教具、模型,让存孝配合你。”
林复笙精神一振:“好,我观察咱们这里有不少妇女同志,她们心细手巧,可以培训成护士,负责护理、配药、消毒等工作,还有中医,咱们本地有没有好的中医?战场救护,中医的正骨、针灸、草药在某些方面有奇效,可以中西医结合。”
丁存孝接口:“这个可比教会医院的西医好找,县里上就有一位老郎中,治红伤、骨折是一绝,家里还有祖传的伤科药方,就是脾气有点倔,之前请他来看过几个伤员,手艺没得说。”
林复笙眼睛发亮:“那就请来,中西结合,取长补短,效果肯定更好!”
丁锋对林复笙的积极和务实非常满意:“林医生你就放手干,济世堂这里太小,存孝,在镇西划一块地,按林医生的要求,尽快把野战医院的框架搭起来,不用一步到位,但基础功能要先有,电力从水电站那边拉专线过来,加上备用发电机,供热锅炉都弄好了,新型药品和器械我会想办法,国内买不到,就走特殊渠道从国外搞。”
他站起身,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和远处点点灯火,接着吩咐:“林医生,咱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将来流血牺牲的弟兄们留一条活路,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但俺相信你。”
林复笙也站起来,神情肃然:“丁师长,我林复笙学医回国,不是为了在洋人医院里混饭吃,更不是等着给日本人服务。能在这里真刀真枪地为保家卫国的将士做点事,是我毕生所愿,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三人又就一些具体细节商讨了许久,直到夜色深浓。
离开济世堂时,丁锋抬头看了看星空。
青岛的惊险暂告段落,但更艰巨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组建医疗体系、消化俘虏带来的情报价值、应对日本方面必然的报复、还有根据地里各项建设,一时间千头万绪。
但看着济世堂窗口透出的温暖灯光,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林复笙向学生讲解着什么的声音,丁锋心里踏实了许多。
人才,是比黄金更宝贵的财富。
而希望,就在这些灯火和声音里,一点点孕育生长。
时间飞逝,按照计划弄起这些事项已经是一年半以后,时间到了1936年中旬。
而暂九师第一机械化团已经装配了一个装甲营、两个机械化,炮兵营也扩建成了炮兵团,由师部直辖。
装甲营有装甲车四十辆,t26坦克十辆,虽然远低于同时代已经从欧陆发难的德军,但也差强人意,在东亚算的上顶级。
炮兵团装备五十门70毫米野战炮,二十门卡车式苏罗通,作为野战防空。
整个天星城包括三线的火力点也弄了百十门苏罗通机炮作为防空所用。
再说那几个女特务,半年时间林医生已经把她们都治疗好,关在天星城西角,一处僻静独立的小院,那里被划为临时看守所。
院墙加高,墙头拉起了铁丝网,四角设有了望哨,日夜都有荷枪实弹的警卫巡逻。
审讯工作通常由丁存孝亲自负责,柳义菲和左海璐有时也会协助审讯。
至于方法么?就不尽述了,反正以丁锋记忆里现代硬盘影片里的桥段为基础,什么招都招呼上。
加上其九阳肾功加持,很多情报都是在她们神智迷乱的时候吐露。
随着时间推移,鬼子方面却没有任何动向,看来他们要对即将到来的侵略作准备,这几个特务是被放弃了。
这些事按下不表,就说实战前暂九师第一机械化团进行合成演练。
十辆t26坦克排成楔形队列,轰隆隆地向前推进,钢铁履带碾过土地,扬起漫天尘土。
坦克后方和两侧,是搭载着步兵的装甲车和卡车,步兵们紧随坦克,利用其掩护向前突击。
更远处,炮兵团阵地已经展开。
观测员测算目标,口令声此起彼伏,炮手们摇动高低机、方向机,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敌阵地。
虽然是训练弹,但那股肃杀的气势已然十足。
丁锋站在观察台上,用望远镜仔细看着演练的每一个环节。
副师长丁存孝,工程师胡百衡在一旁陪同,不时解释着部队的编成、战术和遇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