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的走廊里，黎明前的黑暗正逐渐被晨曦取代。
郭少云透过特护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里面沉睡的赵绮梦，还有那个躺在小床里、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几个小时的小家伙。
由于是水中分娩，赵绮梦恢复得比预想中要快，此刻正在补觉。
一家子长辈刚才兴奋过头，这会儿也被劝去隔壁休息室眯一会儿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
郭少云靠在墙上，手里捏着一张并没有点燃的香烟，只是习惯性地闻着烟草的味道，以此来平复内心那股至今未消的激荡。
当爹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风筝，突然被人手里塞了一根线，那线的一头拴着地面，沉甸甸的，却让人觉得无比踏实。
“儿子啊……”
郭少云嘴里轻声念叨着，目光透过玻璃，昏黄的灯光照着那个小小婴孩的轮廓。
“你爹我有钱，富可敌国的那种。”
“你爹我有人，兄弟满天下。”
“但这好像……还不够。”
他想起了昨晚那个因为制裁而不得不取消的、原本打算作为“惊喜”送给孩子的某个海外定制礼物。
想起了新闻里那个鹰钩鼻发言人傲慢的嘴脸。
想起了龙国那几百家被列入黑名单、正在艰难突围的企业。
“这世界不太平啊。”
郭少云眼神微微冷了下来，嘴角却勾起一抹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弧度。
“既然你来了，这就是你的世界。”
“当爹的，总得给儿子清理清理环境，顺便……送一份配得上你身份的见面礼。”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深处。
那个一直陪伴着他、让他又爱又恨的“亏钱返利系统”，此刻正安静地悬浮着。
【系统资金账户余额：……（一串令人眼晕的数字）】
【个人资金账户余额：……（还是一串令人眼晕的数字）】
【本期任务到期日：2017年8月31日】
郭少云没有看那庞大的系统资金，而是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了“个人资金账户”上。
这是他重生以来，绞尽脑汁、没日没夜地“亏钱”，好不容易才通过系统返利攒下来的私房钱。
这是真真正正属于他个人的财富，是他原本打算用来享受人生、逍遥快活的资本。
但现在。
“系统。”郭少云在脑海中唤道，“打开‘文明科技兑换商城’。”
【警告：商城内该类目的技术属于超前科技产物，兑换价格极其昂贵，且必须使用宿主‘个人资金’进行支付。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机械，但郭少云似乎听出了一丝“你是不是疯了”的意味。
以前他哪怕看一眼这个商城都觉得肉疼。
因为太贵了。
随便一项技术，动辄几百亿、上千亿。
而且必须用个人资金！也就是用他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去买！
用系统资金买？不行！系统判定那是“无效投资”或者“作弊”。
但今天。
“少废话，打开。”郭少云心平气和。
【商城已开启。
瞬间，琳琅满目、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技术列表在他脑海中铺开。
郭少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在这个虚拟的货架上开始了疯狂的“扫货”。
“美丽国制裁我们的芯片？”
郭少云目光锁定一栏。 【碳基芯片全套制备工艺（含光刻机图纸、刻蚀液配方、封装技术）——领先当前世界科技10年。售价：800亿龙币。】 “买。”
“制裁我们的航空发动机？”
【自适应变循环航空发动机技术详图（推重比20+）——领先当前世界科技15年。售价：650亿龙币。
“买。”
“特种材料？工业软件？精密机床？”
【纳米级超高精度数控机床母机设计图……】
【全领域工业仿真与设计软件源代码……】
“买！买！买！”
郭少云像是在菜市场买大白菜一样，手指飞快地在那些代表着人类工业皇冠明珠的选项上点过。
每一次点击，他个人账户上的数字就疯狂跳水几百亿。
心疼吗？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仇般的快感。
美丽国，你们不是想搞技术封锁吗？不是想搞降维打击吗？
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钞能力”降维！
“差不多了……把制裁名单上的全买齐了。”
郭少云看了一眼账户，可支配的金额还剩下一半多。
“既然要送礼，就送个大的。”
他的目光投向了商城的“未来科技区”。
那里陈列着让所有科幻迷疯狂的东西。
【可控核聚变商业化堆型全套技术（含磁约束材料、点火控制算法、能量输出网络）——文明等级15。售价：3000亿龙币。
“买了！‘烛龙’正好缺这个！”
【天基动能武器及防御系统（上帝之杖简化版）……】
“这个有点暴力……算了，为了和平，买防御系统部分吧。买！”
【太空电梯缆绳材料（碳纳米管编织工艺）及地面基站设计图……】
“这个好！以后带儿子去月球玩方便。买！”
【月球永久性科研基地全循环生态系统……】
【超大型空间站重力模拟与维生系统……】
14万亿。
整整14万亿龙币！
在短短十分钟内，如流水般消失。
换来的是系统空间里，那一座堆积如山、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数据硬盘和纸质图纸。
【叮！宿主个人账户资金消耗10,000亿龙币。相关技术资料已发放至系统背包，可随时提取。
【鉴于宿主这种‘败家’行为虽然消耗的是个人资金，但极具魄力，系统特赠送‘婴儿强身健体初级基因优化液’一份（已自动作用于宿主直系后代）。
郭少云一愣，随即大喜。
“系统，你终于干了件人事儿！”
钱没了可以再赚。
但儿子身体健康，那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他退出系统，感觉浑身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穿上了一层无坚不摧的铠甲。
“喂，沈姐。”
他拨通了沈知檀的电话，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慵懒和得意，“还没睡吧？安排人来我的医院一趟呗，送你个东西。哦不对，是送给咱们国家的一份……大礼。”
3个小时后，医院顶层的一间绝密会议室。
沈知檀带着两个身穿便衣、眼神锐利的警卫，匆匆赶到。
她看着眼前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手提箱的郭少云，眉头微皱。
“听说孩子是凌晨出生的，你不补个觉，折腾什么？”
虽然嘴上责备，但她了解郭少云。
这家伙虽然平时不着调，但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给。”
郭少云把手提箱往桌上一推，顺手打了个哈欠，“密码是我儿子生日，0831。”
“什么东西？”沈知檀疑惑地打开箱子。
里面没有任何金银珠宝，只有上百个看起来极具科技感、通体漆黑的u盘，上面已经贴好编号，以及一本厚厚的、手写的目录清单。
“也没啥。”
郭少云耸耸肩，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杯水，“就是前两天美丽国那个发言人念叨的那些东西。什么高级芯片啊、发动机啊、材料啊……我看他们列了个单子挺辛苦的，就让人照着单子，把全套技术弄来了。”
“噗——”
沈知檀刚喝了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她顾不上擦嘴，瞪大眼睛看着郭少云，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你说什么？！全套技术？哪来的？！”
“这你别管。”郭少云摆摆手，“反正来源绝对干净，或者说……绝对查不到。你就当是我这几年在海外的布局吧。。”
沈知檀手有些抖，翻开了那本目录。
第二页：《第六代航空发动机核心机设计图及制造工艺》。
越往后翻，沈知檀的呼吸越急促，脸色从红润变得苍白，又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涨得通红。
翻到后面，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商业级可控核聚变反应堆（1000w级）施工图》？！ 《太空电梯缆绳材料分子式》？！ 《月球基地建设蓝图》？！
“啪！”
她猛地合上目录，双手死死按在那个手提箱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惊骇，以及深深的敬意，死死盯着郭少云。
“少云……你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声音在颤抖。
这里面的每一行字，都能让世界格局发生一次地震！
这里面的每一项技术，都是龙国几代科学家梦寐以求、苦苦追赶的目标！
而现在，它们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个黑色的手提箱里，像一堆大白菜一样被郭少云推到了她面前。
“意味着什么？”
郭少云喝了口水，笑了笑，指了指窗外还没完全亮起的天空。
“意味着，从今天起，美丽国那帮孙子手里的牌，全成了废纸。”
“意味着，咱们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卡脖子。”
“意味着……”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温柔。
“意味着我儿子，以后可以挺直了腰杆，在这个星球上，甚至在星辰大海里，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敢拦着。”
沈知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她没有问郭少云花了多少钱（虽然她猜那个数字一定是个天文数字），也没有问他是通过什么渠道搞到的（这显然超出了常理）。
她只是郑重地站直身体，对着郭少云，行了一个标准的、无比庄重的军礼。
“我代表中枢，代表龙国，代表……”她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郭少云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别别别！沈姐你这样我害怕！赶紧拿走！交给能用的人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啊……”
“你说！任何要求，只要国家能做到的！”沈知檀斩钉截铁。
“别给我发奖状，也别给我升官。”郭少云嘿嘿一笑，“让我们家老头子和老爷子高兴高兴就行。另外……‘烛龙’、‘天宫’这些项目，让我们培达发的研究院也掺和掺和，毕竟……我得找理由亏……额，我们也有研究基础嘛！”
沈知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用力点头：“好！”
她立刻拿起加密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仅仅十分钟后。
整个京城，不，整个龙国的科研界，被一道来自最高层的紧急指令唤醒了。
龙科院所有院士级别以上的专家，接到立刻进京的命令。
军队特级保密车队，直接开到了医院楼下，将那个黑色手提箱护送至绝密基地。
而始作俑者郭少云，此时已经溜达回了病房套间。
他看了一眼窗外初升的太阳，心里冷笑一声：
“美丽国，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嚣张吧。”
“只需两年。”
“攻守之势，将彻底易形！”
上午十点。
赵绮梦精神好了很多，靠在床头，一脸幸福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小宝宝。
此时的病房里，那叫一个热闹。
郭建国、李文芳、赵楚笙、齐珉嫡，还有拄着拐杖精神矍铄的郭家老爷子，以及坐在赵绮梦床边上笑得合不拢嘴的赵绮梦姥姥，把小床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正在进行一项关乎家族未来的重大议题——起名。
“要我说，就叫郭强！”郭建国大手一挥，气势十足，“强国富民！多响亮！咱们龙国现在就需要强！”
“太土了！”李文芳嫌弃地白了老伴一眼，“就知道强啊富的。咱们是书香门第，得有点文化。我看叫郭博文，或者郭知远，宁静致远嘛。”
“亲家母，知远是不错。”赵绮梦的母亲齐珉嫡笑着插话，她带着宝岛那边的温婉口音，“不过会不会太文弱了点？男孩子，还是要大气一点。不如叫郭海？海纳百川。”
“郭海？那还不如叫郭江呢！”赵绮梦的父亲赵楚笙推了推眼镜，“我觉得叫郭栋梁好，国家栋梁！”
“哎呀，你们这些名字都太普通了。”
郭少云的二叔郭建华如果在这肯定会插嘴，但他不在。
此时，郭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全场安静。
“咳咳，我琢磨了一晚上。”老爷子摸着胡子，一脸严肃，“咱们老郭家，是苦出身，不能忘本。我看，小名就叫铁柱！好养活！大名嘛……叫郭卫国！保家卫国！”
众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
郭少云在旁边听得直扶额。
这要是让儿子长大了知道，非得跟自己断绝父子关系不可。
“姥姥，您说呢？”赵绮梦笑着看向自己的姥姥。
老太太慈祥地看着重外孙，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个老婆子不懂啥大道理。我就盼着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叫平平？安安？”
大家七嘴八舌，谁也说服不了谁。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
郭少云终于站了出来，他走到小床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儿子那皱巴巴的小脸蛋，感觉和小老头似的。
小家伙似乎感应到了父亲的气息，原本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黑葡萄似的眼珠转了转，嘴里吐了个小泡泡。
郭少云心头一软。
“这名字，我想好了。”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至亲，最后落在妻子赵绮梦的脸上。
他声音温和，却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坚定和期望。
“高山，喻指崇高的德行。景行，那是光明的大道。”
“我郭少云的儿子，不需要他大富大贵，因为钱我有的是。不需要他权倾天下，因为那太累。”
“我只希望他，品行端方，为人正直，心有高山，行在光明大道之上。”
“不管这世道如何变幻，不管未来有多少诱惑或风雨，他都能守住本心，走正道，行正事。”
“所以，大名就叫——郭景行。”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李文芳轻轻念叨了两遍，眼睛亮了，“好！好寓意！既有文化，又大气，关键是立意好！”
“郭景行……听着顺口，也不像‘铁柱’那么……咳咳。”赵楚笙也连连点头。
老爷子虽然对没叫成“卫国”有点遗憾，但听孙子解释得这么头头是道，也乐呵呵地点头：“行！听少云的！景行！行得正，走得直！像咱们老郭家的种！”
赵绮梦看着丈夫，眼中满是柔情。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更是郭少云对孩子、对家庭、甚至对这个国家的一份承诺。
行正道，走光明的路。
哪怕是在必须“亏钱”的荒诞系统规则下，他也一直是在用一种看似滑稽的方式，走着一条最正、最光明的强国之路啊。
赵绮梦抱过孩子，轻轻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听到了吗？宝贝。”
“爸爸给你起名字了。”
“以后，妈妈就叫你——景宝。”
小景宝仿佛听懂了，在睡梦中忽然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一个纯净无瑕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一家人的笑脸上。
暖意融融。
风起于青萍之末。
浪成于微澜之间。
属于郭少云，属于培达发，属于龙国的大时代，彻底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