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武听完李世官的要求后,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行!那就这样吧!”
与阿武的通话简短而高效,双方都不是喜欢废话的人。
李世官刚放下大哥大,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没等他回应,一个身影就带着风闯了进来。
来人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精悍结实,穿着一件花衬衫,领口敞开,露出脖颈上狰狞的蝎子纹身,眼神锐利,嘴角总是习惯性地歪着,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痞气。
是丧狗,以前是黎胖子的头马。
现在,则是李世官麾下头号打手,专门负责处理那些需要“强力手段”解决的问题。
“官哥!”丧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对待李世官的时候他颇为尊敬,不敢有丝毫的不敬,“搞定了!旺角那间‘金爵酒吧’从今天开始,招牌就换成咱们洪兴的了!”
丧狗语气轻松,仿佛拿下的不是全兴社旗下曾经颇为赚钱的场子,而是顺手在路边捡了个钱包。
“干的不错!”李世官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显然对这个消息非常满意。
金爵酒吧位于旺角内核地带,客流旺,利润高,是全兴社在旺角的一块肥肉。
如今成功拿下,确实是开门红。
“丧狗,你辛苦了。”李世官赞许地点了点头,“还有今天参与了行动的中弟们,也辛苦了。”
说完,李世官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十沓捆扎得整整齐齐的千元港币,接着推到丧狗面前:“这里是十万块,拿去给今天参与行动的兄弟们分了,就当是小小的鼓励。”
丧狗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将钱扫进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帆布包里,拍了拍鼓囊囊的包,笑道:“官哥就是大方!兄弟们跟着你,有肉吃!你放心,场子我已经让几个机灵的小子看着了,保证出不了乱子!”
“恩,你办事,我放心。”李世官摆了摆手,“去吧,让兄弟们今晚好好放松一下。”
“谢谢官哥!”丧狗嘿嘿一笑,拎起帆布包,风风火火地又离开了办公室。
……
次日,上午十一点。
旺角,一家装修颇为气派的粤式酒楼二楼靠玻璃窗的包厢内。
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鲍参翅肚,琳琅满目。
围坐在桌旁的,是五六个年纪在四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他们大多穿着绸缎衫或 polo衫,手腕上戴着名表,手指上套着粗大的金戒指或玉扳指,一个个红光满面,谈笑风生。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全兴社幸存下来的几比特老级人物。
“来来来,满上满上!庆祝我们兄弟几个,重见天日!”一个秃顶肥胖,被称为“肥佬林”的元老举起手中的茅台酒杯,高声吆喝着。
“干杯!干杯!”
“哈哈哈!总算他妈的出来了!那班死差佬,问来问去,烦都烦死了!”
“就是!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气氛热烈。
带着一种劫后馀生般的放纵。
“要我说,东叔这次总算是做了件明白事!”一个瘦高个,外号“高脚七”的元老夹起一块鲍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他自己把事儿都扛了,保全了我们兄弟,算他还有点当老大的样子!”
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比较斯文,但眼神同样精明的元老“四眼牛”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道:“东叔进去前三令五申让我们以后安分点,别再碰那些偏门生意了,说什么要转型,要做正行……哼,真是越老越糊涂!”
肥佬林嗤笑一声,肥厚的手掌一拍桌子:“正行?正行能赚几个钱?够我们兄弟喝茶吗?以前跟着他打天下的时候,什么偏门没碰过?现在倒好,自己进去了,还想让我们跟着吃斋念佛?我呸!”
“肥佬林说得对!”高脚七附和道,“现在东叔进去了,社团里就我们几个辈分最高,以后怎么做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我名下那几家三温暖,停了这几天损失多大?今晚就给我重新开业!还有那些赌档,放数的生意,都得赶紧搞起来!”
“没错没错!有钱不赚王八蛋!”
“我那边几个夜总会的‘小姐’最近都跑了不少,得赶紧招人!”
“我那批货压在仓库里好几天了,得赶紧散出去!”
众人七嘴八舌,兴奋地规划着名如何重启那些被王东强行叫停的非法生意,脸上洋溢着对财富的贪婪和重掌权力的喜悦。
然而,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王东独自扛下所有罪名,是为了保全整个社团,保全他们这些老兄弟。
可在他们看来,王东的“牺牲”是理所应当的。
而他们,终于可以摆脱束缚大干一场了。
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浮躁和愚蠢,在包厢里弥漫开来。
……
就在这家酒楼正对面,隔着一道车水马龙的街道,是一家有着十年历史的老式冰室。
冰室靠窗的卡座里,李世官悠闲地坐着,面前放着一杯冻奶茶,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
坐在他对面的,是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淡紫色连衣裙,显得温婉动人的昭昭。
她小口啜饮着柠檬水,目光不时好奇地瞟向对面酒楼的门口,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李世官。
“官哥,你今天特意叫我来这里喝奶茶,是不是有什么行动啊?”昭昭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她了解李世官,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在这种时候,带她来这种地方闲坐。
李世官端起奶茶喝了一口,目光依旧落在对面酒楼那间包厢的窗户上,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但他仿佛能听到那些元老们志得意满的喧哗。
没过一会儿,李世官的嘴角便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笑容冰冷,带着一丝戏谑。
“行动?”李世官轻轻放下杯子,手指摩挲着冰冷的杯壁,淡淡地说道,“不,今天没什么行动。”
接着李世官转过头,看向昭昭,眼神深邃如同寒潭:“我们只是来看戏的,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啊?”昭昭闻言,微微一怔。
“昭昭,帮我把镜头对准正对面的二楼包厢。”
只见李世官从包内拿出了录像机,让昭昭对着正对面的餐厅。
昭昭点了点头,但同时也在疑惑这有什么好拍的。
谁知道昭昭刚一把录像机摆好,并且按下了录制的按钮。
大概也就过去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四周突然冲出一群手持长刀的混混,二话没说冲进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