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巴闭的死去,他麾下的地盘和生意瞬间成了无主之物,引来各方觊觎。
而他生前从靓坤手里劫走的一批价值高达一千五百万港币的“货”,现在则是落入了其手下一个小头目——外号“大笨熊”的家伙手里。
大笨熊人如其名,体格魁悟,但头脑简单。
如今靠山倒了,他看着手里这烫手山芋般的整整一箱货,心里又是害怕又是贪婪。
他身边几个平时一起喝酒打架的小弟更是眼红心热,不断在他耳边吹风:
“熊哥,这批货要不还是让兄弟们分了吧!”
“就是啊熊哥,一千五百万啊!我们几个人分了,每人能拿多少?足够我们下半辈子逍遥快活了!还混什么社团,直接跑路去东南亚当富家翁不好吗?”
“与其提心吊胆等着被大佬b或者其他人找上门,不如我们赶紧把货出手变现!”
小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大笨熊心里那点尤豫和恐惧彻底冲散,贪婪的火焰占据了上风。
最终,大笨熊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好!干了!不过,找谁出货?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卖掉的。”
一个小弟压低声音道:“我认识一个中间人,可以联系东星的乌鸦哥!他那个人,只认钱不认人,胃口大,吃得下!”
大笨熊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一通匿名的电话打到了东星乌鸦那里。
“乌鸦哥?我……我有一批货想出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电话那头,大笨熊刻意压着嗓子,但还是透着一股紧张。
乌鸦正翘着脚在沙发上抽烟,闻言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问道:“什么货?你又是谁?”
“我……我是谁你别管,你就说要不要吧!”大笨熊强作镇定。
乌鸦混迹江湖多年,一听这语气,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
对方连名号都不敢报,要么是哪个堂口不入流的小瘪三,要么就是偷了自己老大的货想要黑吃黑。
这种肥羊,不宰白不宰。
“要,当然要!”乌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今晚十二点,葵涌三号废码头,带齐货过来验,别耍花样。”
……
是夜,葵涌码头海风凛冽,废弃的货柜象一头头沉默的巨兽。
大笨熊带着五个信得过的小弟,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准时抵达了约定地点。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沉重的旅行袋,里面正是那价值一千五百万的“货”。
几人刚落车,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突然间周围货柜阴影里车灯猛地亮起,刺眼的光柱将他们牢牢锁定。
轰隆隆——
引擎轰鸣声中,十几辆摩托车和小轿车将他们团团围住。
随着车门打开,只见二十几号人走出,手里清一色提着明晃晃的开山刀或钢管。
乌鸦穿着一件花衬衫,敞着胸怀,嘴里叼着烟,慢悠悠地从人群后方走出来,脸上挂着戏谑而凶戾的笑容。
“货呢?”乌鸦朝着大笨熊扬了扬下巴。
大笨熊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腿肚子都有些发软,他强撑着把旅行袋往前一提:“钱……钱呢?我们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钱?哈哈哈哈!”乌鸦象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身后的马仔们也发出一片哄笑。
待笑声戛然而止,乌鸦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扑你阿母!连老子都敢骗?偷了自家死鬼老大的货跑来跟我交易?你他妈是不是嫌命长?”
乌鸦伸出手来,接着勾了勾手指:“把货拿过来,老子心情好还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大笨熊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被黑吃黑了,一股血气涌上头:“乌鸦!你他妈不讲信用!”
“不给?”乌鸦右手一挥,“兄弟们,干活了!”
大笨熊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怒吼道:“跟他们拼了。”
然而,人数和实力上的差距是绝望的。
大笨熊和他五个小弟虽然拼死反抗,但他们依旧如同狂风中的残叶。
不过几分钟功夫,大笨熊几人便倒在了冰冷的码头上。
乌鸦走上前,一脚踢开大笨熊的尸体,弯腰捡起那个旅行袋,拉开拉链看了一眼里面排列整齐的货,接着满意地笑了。
“清理干净。”乌鸦淡淡吩咐了一句后,自个儿提着货离开了。
接手这批货后,乌鸦动作极快,毫不拖泥带水。
他立刻联合笑面虎,调动手下所有的渠道。
由于是“无本”买卖,所以价格定得颇有竞争力,销路极好。
仅仅一个晚上,乌鸦个人就净赚了十几万港币。
看着手下不断报上来的丰厚利润,乌鸦志得意满,野心也随之膨胀。
“阿虎,咱们现在可以踩进铜锣湾了。”乌鸦将一沓钞票扔在桌上,眼神炽热,“我已经跟李世官正对面那家‘皇庭夜总会’的老板谈好了,他愿意出手卖给我。”
“不错嘛!”笑面虎稍微思忖了片刻,便笑了笑,“现在洪兴很乱,新上任的阿坤跟大佬b关系很僵,而大佬b现在身边的小弟只剩下一个阿宝,这时候踩进去正是时候。”
……
次日上午,金豪夜总会二楼,李世官正在办公室内查阅帐簿。
“官哥!出事了!”
谁料小弟细伟连门都忘了敲,急匆匆地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惊怒。
李世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接着淡淡地问了一句:“出什么事儿了?”
细伟喘了口气,随后急声道:“刚收到的风!东星那只死乌鸦,竟然在铜锣湾插旗了!就在我们正对面,盘下了那家‘皇庭夜总会’!”
“东星乌鸦吗?”李世官微微一笑。
“官哥,这乌鸦这摆明了是冲着我们来的!谁不知道铜锣湾是洪兴的地盘,东星跟我们向来不合,他现在不仅过界,还把场子开在我们正对面,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要不要我马上打电话叫丧狗带着兄弟们过来?”
“叫丧狗过来干嘛?”
李世官看着一脸义愤填膺的细伟,反问道。
“恩?”细伟被问得一怔,然后下意识回答道,“当然是扫场子啊!难道就任由那只乌鸦在我们头上拉屎?”
“扫场子?”李世官轻笑一声,接着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咖啡后,这才慢悠悠地说道,“细伟,这里是铜锣湾,是大佬b哥罩着的,所以东星过来插旗,最该着急、最该出面解决的是b哥,不是我们。”
放下杯子,目光通过窗户。
李世官看向马路对面那家正在紧张装修、更换招牌的“皇庭夜总会”,眼神深邃:“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