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别墅的深夜,酒精味混杂着冷意,漫过空旷的客厅。
傅斯年踉跄着推开家门,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沉闷声响。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格外扎眼,旁边那枚雏菊书签静静躺着,像个无声的嘲讽。他拿起协议扫了两眼,苏晚的签名龙飞凤舞,末尾的雏菊图案刺得他眼睛生疼。
“斯年哥,你回来了?”林薇薇穿着单薄的睡裙走来,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苏晚姐她,真的走了,还留下了这个。” 她伸手想去碰协议,却被傅斯年猛地挥开。
“聒噪。”傅斯年将协议扔回茶几,语气冷得像冰,“走了就走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留着也没用。” 他嘴上说着狠话,心里却莫名窜起一丝烦躁,苏晚走得太干脆,连一句辩解都没有,仿佛这段婚姻对她而言,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林薇薇眼底闪过一丝窃喜,却很快掩饰过去,低下头装作委屈:“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和苏晚姐也不会闹成这样。要不我去把她找回来吧?”
“不必。”傅斯年转身走向书房,背影决绝,“傅家不缺她一个媳妇,她想走,我绝不挽留。” 他没有看到,身后林薇薇嘴角扬起的得意笑容,也没有察觉自己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福伯站在走廊阴影里,看着这一幕,心底满是惋惜。他悄悄握紧藏在袖中的地址线索,暗叹:少爷,你今日的冷待,他日必将用百倍悔恨来偿还。
离婚协议被夜风掀起一角,雏菊书签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傅斯年坐在书房里,却毫无睡意,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苏晚的身影,她默默照顾他的夜晚,她设计稿上的雏菊,她被他抓着手腕时眼底的绝望。
突然间,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升腾而起,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他的手不受控制般地用力一挥,原本整齐摆放于桌面上的那些重要文件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纷纷飘落至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然而,尽管内心早已怒不可遏,但那三个字,去找她,却始终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颗曾经炽热无比、充满爱意的心,如今已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那份全心全意付出的真挚情感,亦在这一刹那间化为泡影,破碎不堪。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啊!此时此刻,他们之间仿佛横亘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冰冷刺骨,深不见底。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条鸿沟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宽,最终将二人无情地推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封被冷待的离人书,仿佛承载了傅斯年所有无法言说的情感和深深的遗憾。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沉重而决绝,像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落笔完成的一般。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却表现得如此冷漠无情,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或许真的唯有时间才能够抚平所有的伤痛吧!然而,这时间究竟要如蜗牛爬行般耗费多少光阴,才能够实现这个目标呢?答案无人知晓。也许仅仅只需短短一年光景,如白驹过隙;亦或是漫长岁月中的整整两年,如度日如年;再不然就是遥遥无期,如望穿秋水,总之,这份冷酷终究会宛如一柄无坚不摧且锐利至极的利刃,无情地割裂他心底那无尽的懊悔和绵长的思念之情。而由此产生的痛楚,必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加剧,犹如酷刑一般残忍地摧残着他的魂魄,让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