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东郊,施普雷河沿岸的防线在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凄凉。连续多日的雨水让战壕积满了泥水,散发着腐烂和霉菌的混合气味。在一处半塌的地堡里,昏暗的煤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将几个蜷缩的身影投在斑驳的混凝土墙壁上。
一旁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来自科隆的机枪手卡尔点亮一支自制的卷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在想,我们到底在为谁打仗?音透过烟雾传来,&34;为了那些在舞会上谈笑风生的老爷太太们吗?
埃里希警惕地看了看地堡入口,压低声音说:&34;你们听说了吗?革命军所到之处,把土地都分给了农民,工厂也交给了工人。我有个堂兄在鲁尔,他说现在矿工们自己决定生产,每天只工作八小时。
闻言,众人陷入了沉默,地堡内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外面,雨水敲打着地堡的屋顶,发出单调的声响。远处隐约传来革命军的广播声,在夜风中飘忽不定:&34;士兵兄弟们,放下武器吧!不要为那些剥削者卖命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劳动人民的儿子&34;
一股沉重的皮靴声由远及近,防区指挥官弗莱舍少校醉醺醺地闯进来,手里还拎着半瓶法国白兰地。他的制服上沾着酒渍,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弗莱舍少校摇摇晃晃地离开后,维尔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34;看见了吗?这群当官的醉生梦死,却要我们去送死。?喝酒把脑子喝傻了的蠢货!
地堡外,雨渐渐停了。远处柏林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稀疏的灯火像是柏林的魏玛政府在做最后的挣扎。这座城市曾经象征着德意志的荣耀,如今却在它最后的统治者的腐败和无能中,静静地等待着新时代的来临。
托马斯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小心地摊开在地上。那是革命军的传单,上面简明扼要地列出了《土地改革法令》和《工人权利法案》。上都会拿出来看一遍,&34;他轻声说,&34;这让我觉得活着还有希望。
地堡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中带着某种坚定的力量。雨水从地堡顶部的裂缝滴落,在泥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深思的表情,仿佛在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选择。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爆炸的闷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卡尔站起身,走到观察孔前向外张望。他判断道,&34;看来他们离我们更近了。
地堡外,柏林防线上士兵们的私语如同涓涓细流,在无数个这样的地堡和战壕里悄然传递,正在汇成冲垮旧世界的洪流。而在这座即将迎来黎明的城市里,新时代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