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觉师兄,见字如面:
为什么两年不给我写信?是不喜欢我了吗?是我哪里做错了吗?还是你移情别恋了?
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才短短两年你就变心,这还能让我说什么呢?家住永州越秀府南寸县猿冈村,身长七尺四寸体重一百四十斤,撒谎时喜欢看左下角,对流泪女人完全没有抵抗力,只要朝看后颈轻轻吹气就会颤斗不已的姜觉师兄,你知不知道欺骗我的代价很大,我在央土千辛万苦修炼,你就在外面拈花惹草,咧,你说是用剑不痛还是用刀不痛?不过我怎么会伤害最爱的师兄呢,我会永远在你没有发现的角落,一直注视着你,直到永远永远::
姜觉看完第一张信纸,真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才两年不见,明月白一直在闭关,怎么变成一个病娇了。
而且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是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卓燃玉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发现他表情有些僵硬,心中也暗自好奇信上的内容,猜测这是不是他哪个好友写的。
姜觉翻到第二页:
嘻嘻嘻,上面说的话,你不会当真了吧?真是笨蛋啊。
但我确实有些生气,我前些日子刚刚结束了两年的闭关,没想到你真的没给我写信,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但我还是需要一个合理解释,至少能说服我自己,就算真的没有,你编一个出来也行,就当哄我了。
现在说说正事,你绝对猜不到我的修为,没错,多亏了先祖留下的道力,我已经是神魂境了,爷爷花了大半辈子才抵达的境界,我两年就登上了,看来还是后浪比较强。虽然我已经是神魂,但我有预感,这一境界十分不好突破,可能会卡在瓶颈很久很久,不过话说回来,姜师兄你是什么境界了,到时候你我再见面,你是不是应该管我叫前辈,我管你叫小友?听起来就很有趣。
读完这一页,姜觉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看来明月白还是那个明月白,一点都没变。
卓燃玉眼神动了动,然后收回目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是最后一页内容:
我原本的计划,是今年出关后就回永州一趟,看一看父亲母亲还有爷爷,也看一看你,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明氏那边我把《明月登楼卷》写了上半部分给他们了,免得一天催催催。然后师尊为了保证我境界完全正常,又让我去青莲待一段时间,说那里的人会为我做检查,所以我就不能回来了
所以姜师兄,再等我一段时间好嘛,我保证很快就重新回到你身边。
明月白,五月十四于清灵洞天。
还有!你必须给我回信!不然我真得控制你了,毕竟姜师兄,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特别敏感的弱点吧:桀桀桀::
姜觉把信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储物戒深处,然后叹了一口气。
【明轲的道力极为庞大,明月白若想完全吸收,必须要有青莲的帮助才行,不然就会一辈子卡在神魂上境,你也明白这是她的无奈之举】
卓燃玉想了一会,说道:“是明月白?”
她猜测过几个可能,但在结合姜觉的神情和眼神后,她觉得写信者只能是明月白了。
姜觉点了点头。
四下无人,唯有虫鸣幽幽。
卓燃玉哦了一声,然后偏过头去,说道:“天骄赛可能会有内战,若是遇到自己宗门的人,出剑速度不能慢。”
姜觉说道:“我知道。”
全力以赴,是对对最大的尊重。
卓燃玉双手离开栏杆,飘然远去。
她本来有话想和姜觉说的,但现在突然不想说了。
因为她心情有些不好。
白牧野听着周边异常嘈杂的声音,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一张赌桌前。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还有没有要下注的?!”
“我就说买大,你非要买小,这下好了,钱全输光了,你赔我!”
“相公!相公!我求你不要再赌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妈的你出老千!”
“再来一把!再来一把!我一定可以翻盘!”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发生于赌场的一幕幕每天都会重现,无论是不甘的叫喊还是痛苦的悔恨,这里实在太多太多。
一个中年人手上拿着般盅,说道:“上一把已经过去,请各位客官重新下注。”
他手腕轻摇,骰子晃动的声音淹没在环境音里,牌桌附近的赌徒目不转睛,眼带红丝,企图看穿般盅。
般盅重重砸在桌面上,中年人说道:“买定离手。”
不断有人从怀里摸出碎银,眼神一阵变换后,咬牙放在了自己心仪的位置,然后喘着粗气,死死盯住中年人的手。
中年人看向白牧野,问道:“你还没想好吗?”
凡人赌博娱乐,白牧野身为通幽境修士自然能够看穿,甚至他都不需要用眼睛看,只需要听骰子碰撞的清脆声音,就自然知道点数。
但若真这样做,那就没有真趣可言了。
所以白牧野摇头:“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周围有人不耐起来。
“必胜?谁敢说必胜?”
“我自小逢赌必赢,可最后还不是输了,还输了个大的。”
“我看你就是输不起罢了。
“滚滚滚,不玩别在这挡路。”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要是输了一把就没了再来的勇气,那你又何必跑这里来呢?
,白牧野不语。
中年人盖在骰盅上的手纹丝不动,他笑问道:“在打开盖子前,谁也不知道里面的点数,谁赢谁输都有可能。”
“你看看你身后的人,他们都没有资格上牌桌,而你已经站在这里了。”
白牧野回头,身后的人群里射来各种眼神,有嘲笑,有羡慕,有嫉妒,他们想要上桌,但是没有那个资格和本钱。
中年人继续说道:“牌桌上,无非就是你赢我输,输了并不丢人,但如果就此一不振,没有再搏一次的勇气,那就是真输了。”
白牧野眼神垂了垂,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小巧的“白”字。
“我押豹子,三个六。”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想好了?这个胜率茫茫小,几乎不可能,我建议你押大,或者押小,要么就赢得快,要么就输的快。”
白牧野点头:“既然有这个选项,那就有存在的道理。”
中年人拿起盖子,三枚骰子安静的躺在桌子上,正是三个六。
“看来你的牌运不错。”他说道:“既然心里有想法了,那就再去做一次,也许真的会有奇迹出现。”
白牧野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是,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