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井十一门,宛如从幽冥地府深处涌现而出的神秘力量之门户,每一扇门后似乎都隐藏着无尽的奥秘与恐怖。它们携带着令人心悸的规则伟力,仿佛是由十一位来自九幽地狱的巨大身影所背负,以排山倒海之势轰然砸落!
刹那间,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同一颗爆炸的恒星般绽放开来,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耀眼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天际,使得天地间一片惨白。而在这片光芒之中,一股狂暴至极的能量风暴骤然形成,其威势犹如末日降临一般,将那片区域内的积雪、坚硬的岩石甚至连虚空本身都被卷入其中,无情地绞碎并化为最为原始的混沌状态!
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原本屹立不倒的五行大阵此刻也承受不住这股强大冲击力带来的余威,阵中的光芒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瓦解。与此同时,林御手中紧握的阴阳剑图以及威尔召唤出的庞大蝙蝠军团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纷纷选择暂时后撤,以免被这恐怖的威能波及。
我们都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那能量风暴的中心。
如此恐怖的一击,即便不能将鸦彻底镇压,也至少应该能让他受到重创吧?
然而,当那毁灭性的光芒与能量风暴缓缓散去,显露出的景象,却让我们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预想中鸦被镇压或者重伤倒地的场景并未出现。
只见在那片被夷为平地的区域中心,鸦依旧悬浮在半空之中。
在他的四周,原先铺天盖地般舞动的机械乌鸦和白鸽,如今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了。然而,就在它们离去之后,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奇景展现在眼前——数不清的彩色羽毛如雪花般轻盈地飘洒而下。
这些羽毛宛如梦幻之羽,散发着神秘莫测的光芒,但实际上却并非真实存在的物体。它们乃是由最为纯净至极的光明与黑暗两种力量,在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巅峰对决中剧烈碰撞、分裂、融合并升华而成的奇妙景观。
那些黑色的羽毛之中闪烁着绚烂多彩的霓虹光芒,似乎将这世上所有的颜色都吸纳进去,并凝聚成一股深沉得无法形容的、五光十色的漆黑。这种独特的色调给人带来无尽遐想,仿佛它蕴含着宇宙间最深沉的奥秘和未知。
相比之下,白色的羽毛则显得格外圣洁高雅。它们晶莹剔透,一尘不染,宛如从天堂降临人间的精灵之翼,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纯洁和高贵气质。每一片白羽都是那么的完美无暇,没有一丝杂质或瑕疵,只有那最原始、最本真的雪白光辉熠熠生辉。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羽毛,此刻却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场静谧而诡异、充满了矛盾美感的羽毛风暴,环绕在鸦的周身,缓缓飘洒。
风暴消散,鸦的身影重新清晰地显现出来。
他依旧站得笔直,那身白袍有些破损,沾染了些许尘灰,银发也有些凌乱。虽然有些狼狈,但那股超然物外、立于光暗之间的气质却丝毫未减。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受伤的地方——左侧的白色羽翼,靠近肩胛的位置,有一小片区域变得有些虚幻,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抹去,留下了些许残缺的痕迹。右手的袖口也有撕裂,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如同瓷器开裂般的纹路,渗出丝丝缕缕黑白交织的能量气息。
但这伤痕,并未让他显得脆弱,反而为他那完美到不真实的存在,增添了几分真实感与一种惊心动魄的、残缺的美。
他抬手,轻轻拂去肩头一片缓缓落下的、泛着虹光的黑色羽毛,指尖在那残缺的羽翼边缘停留了一瞬,然后抬起头,看向我们。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挫败,甚至没有多少惊讶。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浓郁的兴趣。
他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再清冷,反而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仿佛刚刚欣赏完一场绝佳的演出。
“真是有趣的灵魂,很有意思的节目。”
他评价道,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
“能将阴煞鬼道之力运用到引动地府规则的地步甚至不惜承受反噬。你对力量的追求,以及那份不顾一切的疯狂确实,与我是一类人。”
他顿了顿,看着我那因为强行施展“鬼井十一门”而有些苍白、却依旧倔强地盯着他的脸,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和邀请?
“我越来越期待,你最终会走向何方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如临大敌的林御和威尔,也不再去看那依旧运转的五行大阵。
他背后那对残破的白色羽翼轻轻一振,周身那些飘落的黑白羽毛瞬间如同受到召唤般,汇聚到他身边,化作一道流转着光暗气息的旋风。
下一刻,他与那道光暗旋风一同,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次,他没有再受到任何阻拦。五行大阵失去了目标,光芒缓缓内敛。林御和威尔也收起了各自的攻势。
雪域之中,只剩下我们三人,以及那漫天缓缓飘落的、奇异而美丽的黑白羽毛。
还有鸦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和他那带着残缺却更显惊心动魄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脑海里。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因为过度消耗而传来的虚弱感,以及心神因为引动地府规则而承受的沉重负荷,久久无言。
赢了?还是输了?
似乎都没有。
这更像是一场互相的试探与展示。
鸦看到了我的“疯狂”与潜力。
而我,也见识到了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那份立于光暗之间的、破碎而危险的魅力。
林御和威尔走到我身边,两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他们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担忧,有后怕,也有一丝对我刚才那不顾一切施展禁忌之术的不认同。
“走吧。”我最终只是疲惫地吐出两个字,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长白山之行,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但我知道,与鸦的纠葛,才刚刚开始。
他那句“一类人”,如同诅咒,也如同预言,将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