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时,晨光透过窗棂,洒在铺着云锦软垫的床榻上。
嫣曦是被头顶的胀痛惊醒的,宿醉后的钝痛顺着太阳穴蔓延至整个头颅,浑身灵力也有些滞涩,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她下意识地抬手揉着眉心,指尖刚触到肌肤,便察觉到一丝异样——身上的月白道袍凌乱不堪,领口松垮地滑到肩头,露出纤细的锁骨,袖口也被扯得歪斜,显然不是自己睡前的模样。
“仙子姐姐……你还好吗?”
一道怯懦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清玄的身影映入眼帘。
嫣曦猛地抬眼,瞬间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清冷瞬间被震惊取代。
只见清玄只穿着一条素白亵裤,挺拔的身形线条流畅,肩宽腰窄,肌肤是常年修炼养出的冷玉色,脖颈处还隐约带着几点浅淡的红痕。
他头发散乱,俊朗的脸上满是局促与不安,眼底藏着委屈,双手紧张地攥着被角,像个做错事等待责罚的孩子,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我们俩……”嫣曦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微微颤抖,脑海中一片混乱。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夜宴上被轮番敬酒,被清玄扶着回了清玄峰,中途似乎倒在了他怀里,还有自己酒后模糊的念头——双修或许能唤醒他的灵识,可再之后……便一片空白。
她低头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又看向只穿了亵裤的清玄,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耳根都泛起红晕。
她确实认真思忖过,这十年清玄灵识始终未醒,双修可互通灵韵、滋养神魂,或许是唯一的契机。
可清醒时她恪守着仙尊本分,更清楚他灵识未醒,与孩童无异,从未敢真的付诸行动。难道……昨晚喝多了,真的把这念头说了出来,还借着酒劲做了荒唐事?
嫣曦喉间发紧,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心底的慌乱与尴尬,语气却依旧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不敢去看清玄的眼睛,生怕从他眼中看到厌恶,或是更让她无地自容的东西。毕竟,她作为他的长辈、他的师尊,竟对“懵懂无知”的他动了这样的念头,还可能付诸了行动。
可话音落下,清玄却猛地红了眼眶,委屈的情绪瞬间翻涌上来,声音带着哽咽:“仙子姐姐……是清玄愿意的。”
他抿了抿唇,指尖攥得更紧,眼底的水光几乎要溢出来,“不管仙子姐姐是一时醉酒,还是只是随口为之,清玄都心甘情愿。仙子姐姐要是不认,也没关系,清玄不会纠缠你的……”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嫣曦心上。而只有清玄自己知道,昨晚他全程清醒。
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扶着醉酒的仙子姐姐回到房间,她靠在他怀里,脸颊泛着醉人的红晕,眼神朦胧却带着几分认真,轻声说:“清玄,双修或许能唤醒你的灵识,要不……我们试试?”
那一刻,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狂喜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喜欢了她十年,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就渴望能与她再近一步,如今仙子姐姐主动提及,他恨不得立刻答应。
可还没等他回应,她却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与犹豫:“罢了罢了,你灵识未醒,懵懂无知,我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狂喜。但转瞬之间,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成型。
仙子姐姐清冷自持,却极重责任。若是两人真的发生了什么,以她的为人,定会对他负责。到那时,她就再也不能只把他当作“孩子”,当作需要照料的弟子,她只能是他的。
于是,他趁着她醉酒意识模糊,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寝室,悄悄褪去了自己的外袍,又小心翼翼地扯开了她的衣襟,制造出两人已然双修的假象。
他甚至故意在自己脖颈处留下红痕,就是为了让这“事实”看起来更真切。他知道这样做有些卑劣,可他实在太怕失去她,太怕她永远只把他当作需要呵护的晚辈。
此刻,看着嫣曦慌乱无措的模样,清玄眼底的委屈是真的——怕她真的不认账,怕她因此疏远自己;但藏在深处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与忐忑,他在赌,赌仙子姐姐的责任心,赌她对自己这十年的陪伴,终究有几分不一样的情谊。
嫣曦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说不是故意的?可眼前的景象铁证如山;说负责?可清玄“灵识未醒”,根本不懂双修的意义,她这般做,与趁人之危有何区别?说拒绝?看着清玄委屈巴巴、眼底满是不安的模样,她又狠不下心。
“你……你先出去吧。”嫣曦终是避开了他的目光,声音干涩,只想先独处片刻,理清混乱的思绪。
可清玄却站在原地没动,委屈的情绪更甚,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却带着几分倔强:“仙子姐姐……这是清玄的房间。”
一句话,让嫣曦彻底僵住,尴尬得几乎能抠出三室二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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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昨晚是清玄扶着她回来的,她记得他把她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如今倒好,她衣衫不整地躺在清玄的床上,还把人家“逼”得只穿了亵裤,甚至可能做了越界之事,最后还要赶人家出去。
她这算什么?禽兽不如?
嫣曦只觉得头顶的胀痛更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剩下满心的慌乱与尴尬。
她别过脸,不敢再看清玄,声音细若蚊呐:“……那我出去。”
说着,她便要起身,可刚一动,身上的道袍便又滑落几分,露出更多肌肤。
清玄下意识地别过眼,耳根泛红,却还是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旁的外衣,递到她面前,声音依旧怯懦:“仙子姐姐,先穿上衣服吧,外面凉。”
嫣曦接过外衣,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指尖,瞬间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飞快地将外衣裹在身上,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全程不敢抬头,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尴尬,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清玄的房间,反手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几乎要背过气去。而房间内,清玄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眼底的委屈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仙子姐姐,这一次,你再也跑不掉了。
逃回自己寝殿的嫣曦,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狂跳不止。脸上的红晕久久未退,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昨晚模糊的念头、眼前的景象,以及清玄委屈巴巴的模样。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中懊恼不已:嫣曦啊嫣曦,你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可懊恼之余,一丝异样的情绪也悄然浮现。还有一个让她纠结万分的问题:若是昨晚真的双修了,那清玄的灵识,会不会因此有苏醒的迹象?
一边是仙尊的体面、宗门的责任,一边是清玄纯粹(她以为的)的心意与两人之间越界的纠葛,还有那迟迟未醒的灵识,让她彻底陷入了两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