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破深县工匠失踪案后,颜盈去见了深县的县令,还行,不是贪官,也算不上出色之人,平庸之辈。
“姜威,走吧,去刺史府。”
姜威将深县安顿之后,便跟随颜盈来到了寒州城内,刺史府。
颜盈有些饿了在街上买了两个小吃,在后面慢慢吃着,姜威先一步到刺史府递上拜帖,不曾想这廖刺史官不大,架子倒高,直接推了姜威的拜帖,推诿不见。
“那我倒要问问这位廖刺史大人在忙些什么?我二人可等他公务结束,再亲见刺史不迟。”颜盈走上前来。
那管事的先是打量了一翻颜盈,随后道:“你是何人,我们刺史大人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这是被小觑了,颜盈上前一步高声道:“在下姓武,名长缨,长安人氏,官居吏部侍郎,奉皇命巡查百官,此来寒州亲见寒州刺史廖信。”
“这,这。”管事的大惊之下,慌忙跑进了刺史府禀告去了。
颜盈回头对着姜威挑了下眉:“怎么样?”
“武侍郎官威甚重,姜某佩服,佩服。“姜威说着还拱起手,一幅甘拜下风的样子。
没多大会儿功夫,廖刺史带着府上一干人等立马出门相迎:“寒州刺史廖信,原来是长安的上官武侍郎当面,都是府上管事的来报口误,廖某未能出城相迎,还望武侍郎莫怪。”
“上官,快请。”廖刺史是个儒雅含蓄的中年男人,有些官场上的老油条,说话间就把自己摘了出去,然后不着痕迹的赔罪,顺便俯身小心将颜盈请进刺史府。
这一番操作,十分的火气都能被撒去五分。
颜盈本也没有火气,进了刺史府后,上座到首位,下面则是廖刺史,田长史,还有寒州的司法参军马蒙。
“寒州长史田畴,寒州司法参军马蒙拜见武侍郎。”
颜盈青花面具下的金瞳慧眼扫过这三位寒州的官员,不看不要紧,一看一个激灵。
这位廖刺史平生信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一直得过且过,政务上不作为,也不好女色,一心只求那慧岸寺的佛舍利,以刺史之名找了各种借口企图将佛舍利私自供奉,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收入囊中。
但所求未果,于是自己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一有空闲便摸进了慧岸寺找寻佛骨舍利,作为一个盗贼,他前半夜找舍利,后半夜跪在佛祖前诵经。
这经文诵读的应该比在庙里的和尚要虔诚认真了。
不得不说,在他心里,这舍利还真比他当官重要,他可以不当这个刺史,都不能没有舍利子。
颜盈无语的看着他:你这么好佛,当什么官呢?
再看看下首的长史田畴,因为看到别人有宅子,有豪华马车,有美女相伴,而他什么也没有,所以在虚荣心的驱使下,伪装身份,长期以商人为名倒卖官府情报。
此前,每次官府要抓捕当地的邪教组织太阴会,他前脚知道了消息,后脚将这消息倒卖给太阴会的人,从而导致官府总是剿匪失败。
最后那位司法参军马蒙倒是个执法公正之人,一心想要剿灭太阴会,还寒州百姓太平。
刚刚最初看到这寒州刺史和长史的记忆,原本还以为又是另一个宁湖,结果,还行,不算太差,但绝对不是很好。
这个廖刺史和田长史真是让颜盈无语又搞笑,听着二人说了一大堆罗嗦的恭维话,颜盈这才提出正事:“召集寒州官吏过来刺史府,本官要亲见他们。”
廖刺史和田长史奉命出去了,颜盈看向一旁的司法参军马蒙:“说说这个太阴会吧。”
马蒙屡屡请求围剿太阴会都无果,被忽视了个彻底,眼下这位从长安来的武侍郎主动问起,他便一五一十的告诉给颜盈:“寒州去年洪灾加之蝗灾,百姓流离失所,太阴会借此招揽了不少寒州百姓弃民为贼,日渐壮大,屡屡生事。”
而出了房门的廖刺史和田长史对视一眼来到了旁边:“这位长安来的武侍郎可听说了?”
田长史点点头:“刺史,听闻她来头不小,乃是当今的长赢公主。”
廖刺史正为此前得罪了人而心虚呢,眼下还是多多讨好这位才是,田长史看出了刺史的意图,眼珠子转动了一下道:“听说长安的公主都好男宠。”
这位长赢公主的消息都是罢官任官之类的,但都是公主,想来都一丘之貉,差不多都是一个调调。
“好男宠?”廖刺史犹豫了一下,田长史主动道:“听闻寒州春香楼旁边新开了家楚馆。”
刺史府的大堂之中,颜盈从马蒙的口中听完了太阴会的消息,和前几次剿匪失败的情况,又等了半响才见廖刺史和田长史姗姗来迟:“武侍郎远道而来,寒州地处偏僻,府上略备薄席,还请武侍郎移驾。”
吃饭?正好饿了。
填饱肚子再说,颜盈和姜威起身,众人一起来到了饭堂,圆桌上以颜盈为首,廖刺史坐一旁主动倒茶,直到田长史道:“光是酒菜,怕是武侍郎不合胃口,我等还特意为武侍郎准备了一点心意。”
说着,四个衣着单薄,涂了脂粉的男人走了进来。
颜盈正要拿筷子的手一顿,自然的端起了茶杯:你们两个二货要干什么?
姜威一瞬间的失神过后,反应过来,端起酒杯掩住自己的笑意。
虽然早就知道刺史和长史有些不靠谱,还有些骚操作,但是这次马蒙可真是有点绷不住了。
颜盈抿了口茶水:“吃顿饭而已,不需要人伺候,让他们下去吧。”
马屁拍马蹄子上了,田长史察言观色至极,想着是不是这几个人不满意,可又想到这次请来楚馆的这几个他可是花了不少钱,又肉疼不已。
便宜货公主看不上,但好的更贵啊,也不知道刺史能不能给报销,而且武侍郎来寒州的消息或许能值不少钱呢。
廖刺史却分神想到了若是将慧岸寺给封了,那他找寻佛骨舍利是不是就更方便了,佛门如此至宝,放在慧岸寺太不安全了,还是将舍利请到他的宅子里日夜受香火供奉,不如今夜再去慧岸寺找找。
无了个大语的颜盈吃过饭后,叫住了离去的司法参军马蒙:“马参军且慢,本官有件事要交代你。”
刺史府中,田长史离开后,回到自家,然后熟练的改装,再去到倒卖消息的地方,他不知,在他的宅子外面,受到颜盈命令的马蒙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田长史倒卖消息之时,马蒙带着人出现,直接将田长史抓了个正着。
入夜后,廖刺史记挂着那佛骨舍利,穿上夜行衣后,翻墙离开了刺史府,却不料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他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上,下一秒,姜威的长剑落在他的脖颈上。
颜盈从一旁上前笑眯眯的问道:“廖刺史,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