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仵作已死,卢凌风和苏无名在官廨大堂审问犯人。
颜盈走出幽暗的停尸房,出了官廨,来到了明器店中,店里的东西被翻找的杂乱,有些泥俑都被砸碎,泥块散落一地。
这家店是孤独羊一点点布置起来的,上面的泥俑都是他日夜所做,颜盈弯腰将地上的半个泥俑搬起来放在架子上,捡起残缺的泥块,坐在独孤羊常做的修补泥俑的地方,和土,捏造,将碎裂的泥俑重新粘补起来。
官廨的大堂上,苏无名和卢凌风协助拾阳县县令独孤瑕叔破获了独孤仵作之死的真相。
因为独孤羊之死,明器店被封了起来,独孤羊死去案件告破,官廨的人离去,百姓们好奇之下跟着胆子大的人一起走了进来,却见独孤羊常做泥俑的地方睡着一名女子。
修补了一天一夜泥俑的颜盈抬头看向这些百姓们,独孤羊的店铺里还是头一次来这么多人,然后就在颜盈抬头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百姓们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惊慌失措的全都逃出了店外。
他们好像在喊:有鬼。
颜盈环视四周,没见到一个鬼影,随后像是店家掌柜的一般从和泥土开始,亲自动手,按照独孤羊的记忆来制作泥俑。
虽然动作粗劣,不慎熟练,但每一步的过程很是细致,直到泥俑坏了三个后,才从手中诞生了一尊泥俑,随后细致的为泥俑描绘了面目和衣冠之后,勉勉强强能入眼。
“泥俑之师,独孤羊也。”
大的明器完成后,还剩下了一些土,颜盈便开始手捏了自己,喜君,樱桃,苏无名,卢凌风,还有费鸡师。
待到六个小陶俑完成后,颜盈走到桌边,按照独孤羊的记忆抄录了一份明器制作之法,随后来到了独孤羊的家中。
此刻,独孤羊家里正发生着一件大事,女仵作曹慧收徒春条的拜师仪式正在进行,颜盈走到众人身旁围观了这一全程。
春条拜师后,颜盈上前将独孤羊的明器制作之法交给她,喜君按照独孤羊的样子特意为他画了一幅人像画送给了独孤羊的母亲和妻子。
官廨之中,众人坐在一起感慨独孤羊这个案子,百感交集。
唯有颜盈奋笔疾书,苏无名好奇的走上前来,拿起旁边的草稿,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独孤仵作传记??
往下看去里面道尽了独孤羊的一生。
苏无名将独孤仵作传记的草稿传给其他人去看,回头对着颜盈道:“长缨此举莫不是要将独孤仵作传记制成书册,拿去售卖吧?”
颜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武周天下人才辈出,苏先生,我欲写一本武周名人录,凡此地发生的任何奇事任何奇人都能被记录在册,传于后人。”
苏无名一听好事啊:“听着这个武周名人录可是大事,苏某可否先睹为快?”
颜盈将手里的册子递给他:看呗。
苏无名还以为颜盈会写什么大人物,恩师狄公肯定在册,毕竟这个武周名人录听着就不一般,结果翻开后,第一页便是武曌,那一页是空白的。
第二页是当即太平皇上,也是空白;
第三页则是撰写此书之人:武盈,空白;
第四页上面只有四个字:上官婉儿,空白;
第五页则是女官裴夫人,空白。
苏无名翻到最后好奇不已:“这上面怎么都是空白?”
颜盈:“这话说的,因为我们还活着啊,除了祖母和太平娘,其他人还是上升期,一生功过还没结束呢,现在盖棺定论为时尚早。”
“这倒也是。”苏无名点了点头,随后翻开下一页,凑近了颜盈道:“长缨此书甚好,不知苏某可有幸能在这书上留下一页呢?”
“看你表现。”颜盈提笔在独孤羊之后写下了武周女仵作曹慧及其弟子春条。
提笔写完后,将草稿收拢起来,随后将自己捏造的陶俑一一摆放在众人面前,端庄有礼的喜君,手握长枪的卢凌风,头发间多了两个樱桃果子的樱桃女侠,腰间挂着一只鸡为吊坠的鸡师公,带着面具的颜盈,还有身着长袍的苏无名。
“这是,我们的陶俑。”喜君拿起自己的陶俑仔细看了一会儿,又看向桌上卢凌风的陶俑:“长缨,这是你做的?”
颜盈点头:“喜欢吗?”
“喜欢。”喜君爱不释手。
“还是长缨好,知道鸡师公爱吃鸡,就连陶俑上都带着鸡。”费鸡师张口在鸡上咬了一口,遗憾道:“可惜不是真的。”
樱桃的头顶的束发上是两枚樱桃果子,而一旁苏无名的束发上写着两个大字无名,樱桃拿起苏无名的陶俑:“真像。”
苏无名定睛看了看:“这陶俑的人脸与我还是有几分差距的,苏某本人更俊朗一些。”
卢凌风端端正正的坐着听到此话挑眉道:“这话不对,论起俊朗,明明是我更英俊潇洒一些。”
苏无名挺起胸膛:“还是苏某更显智慧,樱桃,你说是不是?”
卢凌风和苏无名对坐挺直了腰板:“喜君,你来说。”
喜君和樱桃对视一眼,齐齐笑开。
“咳咳,当今天下,论俊朗之人,我称第二,无人当第一。”颜盈甩开袖子,左边抱着喜君,右边抱着樱桃对着苏无名和卢凌风挑衅道:“文成武就,人间佳侣,真名士自风流”
颜盈左手拦着喜君的肩,右臂抱着樱桃的腰,和喜君贴贴脸,就这樱桃的手饮下一杯酒,这一套动作干的那叫行云流水,浑然天成,若非真的知道她是女子,否则定要以为她是那家的登徒子。
对面的卢凌风控制着不拿武器,这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不能教训,但是她占喜君便宜,这个忍不了。
苏无名胡子有些歪了,目光落在樱桃的腰间像是要戳一个洞出来,你手放那里。
成功的把两人气到的颜盈得寸进尺道:“时间不早了,今晚我与喜君和樱桃同睡一间房,这叫什么来着,享齐人之福,对吧。”
卢凌风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和苏无名异口同声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