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了。
村口。
两个守卫正低声说话。
“昨晚又有人说看到山那边有火光，你说是不是……”
“闭嘴，”一阶武者没睁眼，淡淡开口，“这么点风吹草动，就能吓到你们？”
他说着，眼皮似乎抖了一下，象是某种不安的预感在心底一闪而过。
但还不等他捕捉那一丝不安，脖子后侧就传来一股极细微的凉意。
顾青山的身影，此时才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被月光勾出一道轮廓。
站在中间的一阶武者眼睛终于睁开了一点。
他下意识想转身，想抬手格挡，想对村里预警，然而身体完全没有反应。
从颈椎往下，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只有脑子还在拼命往前跑。
“什么时候？”
他连这个问题都没想完，视野就开始模糊了。
他看到自己前方那两个小弟突然瞪大眼睛，嘴巴张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视线彻底黑掉。
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这一切不过一瞬。
几乎在武者倒地的瞬间，两侧的守卫才刚刚察觉到那一丝不对。
“头。”
其中一人刚吐出一个字，腰间一凉。
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嘴里只吐出一口热血。
另一边的守卫反应稍快，猛地吸气想要叫喊。
顾青山往前跨了一小步，脚尖轻轻点在一块凸起的石头边缘。
那块石头飞速打在守卫的喉结上，他瞳孔放大，发不出任何声音，仰头倒在地上。
“目标清除。”顾青山在通信频道低声道，“未触发其他预警。”
陈凡已经看得目定口呆，这击杀效率，这视觉效果！
“怪不得五感锁的开发这么难，打破之后这么变态……”他小声嘀咕。
赵镇南抬手做了个前进的手势：“进村。”
赵镇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战术终端。
卫星俯瞰的灰白画面上，这座小村子被简化成一块块规整的矩形，几处建筑用红框圈出，标注了不同的优先级。
最内核的一处，位于村子最里侧，靠着山坳那一排老屋后面，标注着“高危”。
“这里。”赵镇南手指一点，“情报综合判断，内核人物藏在这片局域。”
陈凡同时放出念力，一个个轮廓在他脑中亮起来。
“基本都是学徒。”他沉声道，“一阶有，数量不多。”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修为普遍不高，三十品往下的占大多数。”
这话说出来，其他人反倒没什么轻松表情。
因为这代表着，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被蛊惑的普通人。
这个斩首行动，众人作为武者，很少有人下得去手。
“该怎么做，你们心里都有数。”赵镇南开口：“王岳、秦烈，跟我去，其他人，清理其他教徒。”
“是。”
……
赵镇南带人走后，顾青山开始部署，随后就分头行动。
陈凡接近了一户亮着灯的人家，对方一个人住，修为不到三十品。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整个村子都震动了一下，灰尘从屋檐上簌簌落下。
“动手了？”陈凡心里咯噔一下，“将军那边先打起来了。”
轰鸣声接二连三，从山坳深处炸起，象是雷声闷在土里。
村里原本紧闭的木门开始被推开。
有人缩着脖子探头，有人披着半件衣服匆忙往外跑，还有人直接赤着上身冲出来。
“敌袭！”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陈凡知道，这下是真得打了。
他刚抬脚准备一脚把门踹开，门从里面猛地被拉开了。
一道黑影几乎是撞在他胸口上，抬头的瞬间，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对方二三十岁，剃着短发，颧骨微高，眼睛有点凹，眼白里布满血丝。
他的右手还抓着一串念珠，念珠上沾着尚未干透的血。
“是谁——”
话没说完，他已经下意识抬拳，朝陈凡面门砸来。
陈凡前臂一抬，硬生生挡了上去。
“铛！”
因为战甲的缘故，这一击并没有伤到陈凡，却还是让他感到手臂震颤：“力气不小。”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想到自己全力一拳，竟然连对方的战甲都没伤到。
不等他反应过来，陈凡已经抬腿一脚踹在他胸口。
“砰！。”
直接把那人踹回屋里。
“咣当！”
人撞在桌子上，桌子碎了半边，碗碟翻飞，汤汁泼得满地都是。
对方闷哼一声，狼狈地从一堆碎木头里爬起来，胸口的衣服碎了，皮肉发红。
他喘了两口粗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再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陈凡，眼神愈发阴沉。
“躲在铁罐子里很安全？”他咧嘴笑了笑，“有本事脱了战甲，跟我真刀真枪打一场。”
“就你？”陈凡站在门坎上，懒洋洋地靠着门框，“你多少品？”
男人狂热地笑了笑：“我才修炼五年，就到二十品。”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骄傲。
陈凡眨了眨眼，认认真真回味了一下这个时间。
“哦。”他点点头，“那挺慢的。”
对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你说什么？”
“没什么。”陈凡伸手，从腰间抽出追光战刀，“赶时间，跟你没那么多话说。”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男人缓缓起身，扭了扭脖子，“靠装备、靠药剂、靠后台，真让你脱下来，你连我一拳都接不住。”
陈凡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有可能。”
那人一愣。
“所以我为什么要脱？”陈凡晃了晃战刀，“我脑子有问题？”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瞬间前冲，追光战刀随之抬起一道银色弧线。
男人冷笑一声，脚下猛地一踏，地面泥土炸开一圈裂痕，直接迎了上去。
他压根没把这刀当回事，打算先贴身，缠住陈凡的挥刀空间，再靠着肉身硬撕。
“刀再快，也得有人控制。”
他刚这么想，脚底一滑。
就在他踏出的那一瞬间，地面上几块本来安安静静躺着的碎瓦片突然轻轻一动。
男人心里猛地一惊，想要调整，却发现膝盖也微微一紧，象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往外拽了一下。
他的重心瞬间不稳，速度也慢了下来。
追光战刀已经到了面前。
刀锋轻松贯穿肩部的肌肉和骨缝，将男人半边肩膀硬生生削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
“啊！”
男人右臂瞬间失去力气，整条手臂软垂下来，鲜血顺着袖子往地上淌。
“你躲什么？本来可以一刀结果你的。”陈凡再次抬起刀：
“对了，我四个月就到十九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