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尽快安排吧。还有墨苑是承璋自小住惯的地方,我重新给你安排了院子,你搬过去住。有事没事少来碍我的眼。”
她真是恨不得把人赶去别院,这样一张脸,承璋哪天回来看到,心都可能被勾走了。
给她个偏远小院住着,至于是活着住还是不死不活着住,那就看她的命了。
“玉蝉,明天一早,去看着她搬走,把墨苑恢复原状,一根线都不能少。
既然承璋也纳妾了,每人赏五十两,让她们好生照顾我儿。”
陈麦宁咳了几声,让娴福郡主忍不住皱眉。
“郡主,小女身子骨不好,这两日又没怎么休息,实在是失礼了。”
她以帕抵唇,露出的脸苍白无一丝血色,眼窝更是青黑,一副大病在身的样子。
“赶紧走,以后别来了,真晦气!我儿怎么就这么倒霉。”
陈麦宁屈膝行礼退了出去,屋内还有娴福郡主愤恨的声音传来:
“狐媚子,还是个病秧子,就算是死也得等我儿休了她,免得我儿落个克妻的名声。”
一出瑞锦院,小酒就红了眼睛,“小姐,太欺负人了!”
陈麦宁倒是在意料之中。
看来娴福郡主很爱她的儿子,连克妻的名头都不愿谢承璋担上。
既如此,她的命至少是安全的。
“不过是过和陈家一样的日子,你家小姐我十六年来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小酒抹了抹泪,“那不一样。”
陈麦宁拿帕子帮她擦了擦,“有何不一样,左右都不把我当人。可是,让我腆着脸去讨好谢承璋,我宁愿不当人。”
一根烂黄瓜,她实在是会犯恶心。
一开始只以为他是高傲的不想被安排人生,对婚事不满意。
谁知道他不仅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甚至已经脏了。
而他这样的,在外人眼里,已经算是难得的佳婿了,至少没有押昵嬖宠。
即使她明说,小酒也不会懂。
也许这个时代没人会懂,或者就算懂,也不敢奢求。
她求不得独一份,那就干脆不要了。
给他送妾室,或者他在梧州府再娶平妻,她也只会鼓掌。
“小姐,凭什么啊!”
小酒不懂,为什么别家的小姐都能爹疼娘爱,嫁个恩爱的夫婿。
她家小姐这么好,长得美,心又善,从来不打骂人,怎么就没人心疼她?
“小酒放心,我一得自由就带你走。有你疼我,我也高兴。”
柳枝在一旁很是羡慕少夫人主仆的感情,一定是少夫人对小酒很好,小酒才总是心疼少夫人。
回到墨苑,陈麦宁叫来了四个丫鬟。
“郡主已经答应送你们去梧州府,还有妾室的身份,我好心决定成全你们所有人。我再问一遍,你们的决定。”
三个丫鬟激动的涨红了脸,没想到她们这么容易就当上姨娘了。
而华浓则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少夫人,“请少夫人允许奴婢留下来伺候!奴婢是家生子,爹娘都在侯府当值,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为少夫人办事。”
华浓她本有相爱之人,只等到年龄了嫁给他。谁知谢承璋醉酒硬是拉着她上了榻。
说好爱她的男人也另娶了。从那时她就认命了,以为要做一辈子的通房丫鬟。
可是她不想伺候少爷,每次她都躲着,少爷似乎也看出来了,不再碰她。
她以为少爷大婚会把她们打发走,她早就盼着了。
没想到,现在是这样的局面。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事不是吗?
只要少夫人愿意要她,以后她就是少夫人的人。
“行了,都去准备吧,该走的走,该留的留。退下吧。”
终于要下班了,陈麦宁这一天的窝囊气可算是受了个够。
沐浴卸妆后,人又恢复了光彩,盈盈美目流转,便让人眼里再容不下明亮的烛火。
她只是简单披了件白色的纱衣,粉色丝绸肚兜若隐若现。
柳枝一边帮她绞干头发,心里一边吐槽小少爷走了狗屎运,还不知道珍惜。
“小酒,明日咱们搬去自己的院子,在那里搭个小厨房。不然明天过后,可能吃饭都只能吃些残羹冷炙。”
“知道了小姐,就跟陈家那会一样,奴婢明白。”
柳枝提醒道,“老夫人虽说在静养,侯爷不让人打扰,但少夫人也要在院子里行个礼,全了礼数。”
“嗯,明日一早便去请安。”
陈麦宁无聊的坐着,每次洗发都好麻烦。
“柳枝,我今天问你太傅大人是否娶妻,你为何言语躲闪?”
柳枝松开帕子,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少夫人,不是奴婢不说,实在那都是不知真假的传言。影响了少傅大人的声誉,奴婢就是一死也难以赎罪。”
“这么严重?那我问你答,只答自己知道的即可。”
“是。”
天才,高位,年轻,俊杰,样貌英俊,哪一条单开都不会让陈麦宁这么关注。
可就有人,具备了所有的特质。
“太傅没有娶妻?”
“是。”
“他有很爱的女人,家世不相当?”
柳枝摇头,太傅大人真想娶,谁娶不到。
谢家下任家主,又是帝师,关键是手里还有实权,人私下称他相国。
“柳枝,你别跟我说,太傅他喜欢男人!”
柳枝不点头不摇头,这可是少夫人自己猜到的,跟她没关系。
“少夫人千万别乱说,之前议论太傅大人的人,都没好下场的。并且太傅大人说了,他身有疾,此生不娶妻纳妾。”
太傅雷厉风行,狠是惩治了一批人,谣言才没人再传了。
至于太傅是有龙阳之好,还是身有疾,也不敢再有人议论。
陈麦宁难以相信的张着嘴,她能说她说着玩的吗?
这个年代人均十七八岁当爹,一个那么优秀的人,二十又四还未婚,她只能往那里猜。
“太傅大人位高权重,喜欢的即使是个男人,也没什么吧。”
柳枝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
太傅那样的神仙人儿,跟一个男人……
她摇了摇头,好可怕!
还是赶紧给少夫人擦干头发吧。
陈麦宁也就是八卦一下,不知真相,她乱猜个什么劲。
很快她就把这人抛之脑后,那人跟她一个随时可能下堂的谢家非正经儿媳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他长的是好看,但她想看好看的脸蛋,只需要照镜子就可以了。
她还是想想法子,把她仅有的一个陪嫁庄子,还有一家赔钱的成衣铺子给经营好。
她以后吃喝养丫鬟,可都指望着它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