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汉见他神色不对,放下酒碗,皱眉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村里遭强人了?”
“跟遭强人差不多了!”老法克连忙把村头那群“税警”的恶行说了一遍。
石老汉一听,气得须发皆张,猛地站起身,就要去厨房抄菜刀,“反了天了!这群王八羔子!老子跟他们拼了!”
老法克赶紧拦住他,“哎呦喂!我的石老哥!你这样冲出去,不是白白送死吗?”
“他们人多势众,还有刀!”
“那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祸害乡亲们?”石老汉瞪着眼睛。
“之前之前那位贵人,不是给过你一块令牌吗?”老法克急中生智,“说是凭着这块令牌,可以去任何一处武魂殿求援?”
“说不定那块令牌能镇住他们?”
“可现在去武魂殿搬救兵也来不及了啊!”石老汉焦急道。
“我当然知道来不及!我的意思是,你把令牌带上,咱们去试试!”
“说不定那帮子畜生里有人认得这令牌,知道那位贵人的名头,能卖个面子呢?”老法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说道。
“这能行吗?”石老汉有些犹豫。
“总比你去拼命强啊!试试吧!”
“那好吧!”石老汉一咬牙,转身回屋,从一个上了锁的小木匣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块刻有双剑交叉图案的黄铜令牌。
两人壮着胆子,来到村头。
只见村民们拿着锄头、铁叉,正与那群兵痞紧张地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
石老汉和老法克深吸一口气,挤出人群,走到那领头的尹文磊面前。
石老汉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这位军爷,您看看这个”
尹文磊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刚想随手拨开,但目光触及那令牌上面得图案时,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
一旁的郭晖见老大突然不动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嬉皮笑脸地道:“百长?百长?您咋了?魂儿丢啦?”
“不就一块破令牌嘛,看把您给吓的”
尹文磊猛地回过神,仿佛见鬼般死死盯着那块令牌,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起来,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他颤抖着双手,捧着那块令牌,声音恐惧,对着石老汉点头哈腰,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
“这这位老人家哦不!这位爷!请请问您和这块令牌的主人,是是什么关系?”
石老汉虽然心里打鼓,但还是按照想好的说辞,老实回答道:“没啥大关系,就是很多年前,我们一家子碰巧救过他的命。”
“救救过他的命?!”尹文磊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郭晖还在不知死活地挥手,“百长?百”
“闭嘴!!不要叫我百长!!”尹文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从现在起!你!郭晖!你才是百长!!”
他手忙脚乱地将那块令牌双手捧还到石老汉手中,
然后“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对着石老汉“砰砰砰”地磕起响头,带着哭腔喊道:
“爷!爷爷!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瞎了狗眼!冲撞了您老人家!求爷爷饶命!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那群兵痞更是目瞪口呆,手里的刀都差点拿不稳了。
石老汉和老法克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块令牌威力这么大。
还是老法克先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说道:“那那你们抢我们的东西”
“还!还!马上还!!”尹文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回头,对着那群还在发愣的手下声嘶力竭地吼道:
“都他妈耳朵聋了吗?!没听见爷爷的话?!”
“赶紧把东西都给老子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谁他妈敢私藏一件,老子扒了他的皮!”
一时间,村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兵痞们手忙脚乱地将抢来的鸡鸭、粮食、甚至一些零钱,慌不迭地塞回到村民手里,场面混乱不堪。
做完这一切,尹文磊才敢抬起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小心翼翼地问道:
“爷爷爷东西都还了我们我们能走了吗?”
石老汉和老法克对视一眼,两个人都蒙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石老汉挥了挥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你你们走吧。以后别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是是是!谢谢爷爷!谢谢爷爷不杀之恩!”尹文磊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连手下都顾不上招呼,如同身后有厉鬼索命般,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外疯狂逃窜。
“奇了怪了大哥他中邪了?”郭晖看着尹文磊狼狈逃窜的背影,挠着头,一脸懵逼,“兄弟们,别愣着了,快跟上!”
…
青石村外十余里处的山道上,郭晖一行人终于追上了失魂落魄、瘫坐在路边喘粗气的尹文磊。
“大哥!你刚才到底咋回事啊?干嘛对一个糟老头子那么恭敬?还又跪又磕头的?咱们现在可是官军啊!”郭晖忍不住抱怨道。
尹文磊仿佛没听见,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
“那自然是有原因的。”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道路旁的树林中传来。
紧接着,数十名身着统一黄色劲装、气息精悍的武魂殿执事,如同幽灵般迅速现身,将他们这伙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名执事队长目光扫过这群惊慌失措的“税警”,冷声下令,“拿下!全部送去黑山矿场,挖煤赎罪!”
“是!”众执事齐声应和,动作干净利落,不由分说便将郭晖、尹文磊等人全部制伏,套上了沉重得百斤大枷。
任凭他们如何哭喊求饶,都无济于事,最终被押解着,走向那暗无天日的黑山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