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刚挣扎着站起身,望着前方茫茫的群山,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逃到一个足够遥远、无人认识他的地方。
然后隐姓埋名,找一份轻松、稳定且报酬丰厚的工作。
他要用赚来的钱,继续他“伟大”的武魂理论研究,同时寻找一个拥有双生武魂的弟子。
在他心里,玉小刚始终坚信着“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这一信条。
他认定,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去发掘、去研究,总有一天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向全大陆证明他的价值!
待到那时,他功成名就,定要让整个大陆都为他颤抖!
尤其是那些曾对着他的青铜雕像泼洒大粪、投掷臭鸡蛋的愚昧之徒,他要让他们排着队,一个一个地跪在他面前忏悔、道歉!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得残忍。
“嘎嘎嘎——”
一只漆黑的乌鸦恰在此时从他头顶飞过,发出刺耳的鸣叫。
玉小刚顿时感觉脸上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
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抹,指尖传来黏腻湿滑的触感,还带着一股腥气。
“尼玛!,连你这扁毛畜生也敢欺辱我!!”
玉小刚瞬间暴怒,仰起头,对着早已消失在天空尽头的乌鸦,挥舞着拳头,发出了无能狂怒的嘶吼。
声音在空寂的山谷中回荡,更添几分凄凉与可笑。
而就在玉小刚还在山林间对着乌鸦无能狂怒之际,远在蓝电霸王宗雷霆大殿内的玉罗冕,正面临着一场远比个人屈辱更为严峻的危机。
此刻,他面色阴沉,强压着怒火,坐在原本属于他兄长的主位旁。
兄长玉元震尸骨未寒,灵柩尚停在后堂,以二长老为首的几位族老,竟已迫不及待地开始逼宫。
公然觊觎他兄长遗体上,那两块宗门传承魂骨!
一名资历颇老的族老站在大殿中央,一副忧心忡忡、全为宗门着想的模样,朗声道:
“二宗主,并非我等不通情理。”
“只是凌风他年纪尚轻,修为浅薄,眼下宗门内忧外患,他恐怕难以担当宗主之重任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拔高:
“为今之计,当务之急是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培养出一位新的封号斗罗,方能稳定人心,震慑外敌!”
“二长老德高望重,修为已达八十七级魂斗罗之境,距离封号斗罗仅一步之遥!”
“若能将那两块传承魂骨交予二长老融合,他定能一举突破瓶颈,成就封号!”
“此乃宗门存续之关键啊,二宗主!!!”
“没错!”另一名族老立刻起身附和,“凌风实力低微,难以服众。
“加之此前‘邪书’风波,令我蓝电霸王宗声誉扫地,蒙受奇耻大辱!”
“依我看,这宗主之位,当有德者、有能者居之!”
“是极是极!”立刻又有人高声应和,“我看这宗主之位,非二长老莫属!”
一时间,大殿内附和之声此起彼伏,仿佛玉元震一死,他们这一脉便成了无人撑腰的软柿子。
端坐在玉罗冕下首的二长老,此刻却是满面春风,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故作谦逊地笑道:
“诸位兄弟抬爱了,宗主之位,老夫实在愧不敢当啊。”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明大义”起来,“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宗门亦不可一日无主。”
“凌风确实还需历练。”
“这样吧,老夫提议,在凌风突破封号斗罗之前,由老夫暂代行使宗主职权,待他功成之日,老夫必当将权柄完整奉还!”
“诸位以为如何?”
“二长老此言大善!”
“二长老深明大义,实乃宗门之福!”
“我等赞同!”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赞誉之声,仿佛二长老做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
“好了,诸位静一静。”二长老虚压双手,待声音稍歇,这才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玉罗冕,语气“温和”地开口道:
“二宗主,你也看到了,非是老夫贪图权位,实在是宗门如今内忧外患,急需一位强者鼎定乾坤,镇压内乱,平定外患啊”
他话只说三分,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要那两块传承魂骨,而且要定了!
玉元震的两个儿子将宗门名声败坏殆尽,上三宗的荣耀又在他手中丢失,宗门内部早已人心浮动,怨声载道。
此刻二长老许以重利,自然无人愿意站出来为势单力薄的玉罗冕和“年幼”的玉凌风说话。
玉罗冕袖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等玉凌风成为封号斗罗?
那至少是二三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到那时,早已享受了数十年宗主尊荣、手握大权的二长老,还会甘心将位置让出来吗?
就算他肯让,那两块已经融合的传承魂骨又该如何?
难道还能让他自断臂膀剥离出来?
他心中雪亮,一旦今日松口,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叔侄二人就会因为“意外”或者“莫须有”的罪名,被二长老彻底清除!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
无人催促,玉罗冕也紧抿嘴唇,不发一言。
直到日落西山,殿内光线变得昏暗,二长老才不动声色地给对面一名心腹族老递了个眼色。
那族老会意,立刻起身,语气带着一丝逼迫,“二宗主?眼看天色已晚,您考虑得如何了?”
“为了宗族千百年的基业着想,还望二宗主慎重决断啊!”
玉罗冕闻言,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都有些失焦。
他无力地拍了拍座椅扶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空洞:
“此事关乎重大,我需与凌风商议。”
“至于魂骨大哥刚刚离世,尸骨未寒,尚在停灵吊唁之中,此时动他遗体,于情于理皆不合。”
他顿了顿,勉强打起精神,“一切还是等大哥的丧仪结束之后,再行商议吧。”
他没有明确同意,也没有断然拒绝,只是用了“拖”字诀,试图争取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