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致望着尘心那萧索落寞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古榕的死讯终究没能瞒住他,自己费尽唇舌,才勉强压下他立刻复仇的念头。
但他深知,以尘心的性格,一旦让他抓到机会,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为老友报仇的可能。
宁风致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缓步跟上。
半个时辰后,蓝电霸王宗驻地内——
玉罗冕满脸焦灼,紧盯着正在为玉元震全力治疗的随行治疗系魂圣,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建瑞,“快说!宗主情况到底如何?!”
那名治疗魂师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恭敬回禀道:
“回禀二宗主,万幸!”
“宗主大人魂力根基深厚无比,虽受伤极重,五脏移位,经脉多处受损,但并未真正伤及生命本源!”
“在我等轮流不惜魂力的治疗下,性命已然无忧,只是恐怕需要昏迷调养数日,方能苏醒。”
玉罗冕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他伸手指令道:
“好!你们务必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治疗宗主!”
“待宗主醒来,我定有重赏!”
“是是是!属下明白!”治疗魂师连忙领命,随即走到一旁盘膝坐下,开始调息恢复几乎耗尽的魂力。
玉罗冕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昏迷不醒的兄长,眼神复杂,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后怕与埋怨喃喃自语。
“大哥啊大哥你这又是何苦?”
“为了一个‘上三宗’的虚名,几乎将性命都搭了进去值得吗?”
“即便争到了那名头,你若有不测,一个没有封号斗罗坐镇的上三宗,谁会承认?”
“又有谁会敬畏?”
“只要你活着,哪怕宗门被降为地四宗,只要有你这位封号斗罗在,蓝电霸王宗就依然是那个无人敢小觑的蓝电霸王宗!”
“你若不在这宗门,还是蓝电霸王宗吗?”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疲惫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兄长重伤,如同宗门的天塌了一半,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确保大哥的绝对安全,绝不能给任何潜在的敌人可乘之机。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不知过了多久,有些精神恍惚的玉罗冕,被一声惊恐的尖叫猛然惊醒!
“不好了!二宗主!二宗主!宗主大人他宗主大人他!!!!”
只见之前那名治疗魂师,连滚爬爬地来到了玉罗冕身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死”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玉罗冕心头一跳,强自镇定地起身,“是宗主的伤势出现反复了吗?”
“不不是!是宗主大人他他”治疗魂师脸憋得通红,最终带着哭腔喊道:“宗主大人他没气息了!!”
“什么?!”玉罗冕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整个人瞬间僵直,如遭雷击!
他猛地扑到玉元震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兄长的鼻息——
一片冰凉!毫无生机!
“啊?!!”玉罗冕如同触电般缩回手,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意识的呢喃,“大大哥你!!!!”
极度的震惊与恐慌让他瞬间失神,口干舌燥,他猛地扭头,死死盯住那名治疗魂师,声音嘶哑地吼道:
“快!快给我救!救我大哥!!”
那治疗魂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道:
“二宗主!属下属下刚刚已经尝试过所有方法了!”
“魂力输入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宗主大人他他恐怕已经陨落了!”
“住口!”玉罗冕目眦欲裂,厉声呵斥,仿佛不愿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我大哥没死!他只是重伤昏迷!一定是你看错了!”
那魂师被吓得浑身一颤,伏在地上不敢再言。
玉罗冕眼神空洞地看着已然毫无声息的玉元震,巨大的悲痛与茫然席卷而来,他无力地呢喃道:
“大哥你就这么走了吗?你走了宗门怎么办?”
“只剩下我和凌风我们如何能撑得起这偌大的宗门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飞转,猛地抓住一丝线索,厉声问道:
“你之前明明说,宗主只是重伤,昏迷几日便好!为何会突然如此?!”
“是…是啊二宗主!属下之前检查,宗主的确只是重伤!”治疗魂师慌忙解释。
“可就在刚才,属下调息完毕,准备再次为宗主治疗时,却却发现宗主的气息不知何时已然断绝!”
“属下属下真的不知为何会这样啊!”
玉罗冕眉头紧锁,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确信自己一刻也未曾离开,绝无外人能潜入下手。
若非外人,那。
他的目光骤然锐利,扫向跪地的治疗魂师,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此人是宗门老人,祖辈皆在宗内,没有理由,更没有胆量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可是”他眉头紧锁,几乎拧成一个疙瘩。
半晌,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沙哑,“听着,宗主的死讯,必须严格保密!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明白吗?!”
那治疗魂师浑身一颤,连忙磕头,“是是是!属下明白!属下以性命担保,绝不泄露半分!”
玉罗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思考对策,“你立刻去通知所有随行的宗门弟子和长老,让他们立刻集合。”
“就说宗主伤势过重,情况不稳,我们必须立刻退出宗门大比,返回宗门静养!”
“随后,你安排人手,装作无事发生,我们即刻启程,连夜离开武魂城!”
“记住,行事要隐秘,绝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是!属下这就去办!”治疗魂师深知此事关乎宗门存亡,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玉罗冕和玉元震冰冷的尸体。
无尽的压力与恐慌几乎要将他吞噬。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