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为民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是在震惊江叙白的豪爽,还是在思考其他的问题。
半晌,钟为民才劝说道:“江医生,这刚下乡,钱都得省著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呢。往后啥都要用钱。”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往后看病,这是有规定的。从卫生院领的药,是不收钱的。
每次看病,收一毛钱的诊费,但这诊费是要上交大队。大队这边还得往公社交的。”
江叙白还真没看上这点钱,当即就笑着点头:“没事,就是我上山采药,自己弄的药丸。普通感冒发烧,一些跌打损伤的,我也不收钱。但严重一些的,就没办法了。”
严重的病,得用一些珍贵的药。
“那肯定不会。”
“这就是了,我针灸的话,也不收钱。就每次收一毛的诊费,我会做好记录,到时候大队长可以让人和我对账。”
江叙白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下乡的时候,家里拿了一些钱。往后,帝都那边还能偶尔支援一些。盖俩屋子的钱还是有的。”
江叙白也能在这边弄点特产,邮寄给赵志溪。
那边卖掉了,自然会给钱的。
再说了,江叙白还真不差钱。
既然都劝说到了这个地步,江叙白还坚持。
钟为民自然不会坚持。
他招呼著钟启文四兄弟赶紧把东西都给搬出来,又对江叙白道:“两间不大的屋子,用泥砖的话,也花不了多少钱。
厨房和柴房都是附带的,上次大队部盖屋子,还剩下一点瓦片,就不用稻草盖顶了。
也不用你花钱,算是大队部对你的一点优待吧。”
技术人才啊,他们前进大队可稀罕了。
这点主,他这个大队长还是能做的。
江叙白却不想占这点便宜,执意要付钱:“还是算上吧,我跟大队长实说了吧。
我们虽然不是有钱有势,但这点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大队三千多人总有人嫉妒,咱们还是别授人以柄了。你放心,我自己能做一些疗养身体的丸子,能换到一些钱的。”
钟为民之前没进去,没听的太仔细。
但在路上,卢兆威挑起了话题。
钟为民听到了,江叙白可以帮人疗养身体。
听说那老干部都有疗养所,就是做这个的。
钟为民心里冒出了一些念头,不过没有多说。
钟启刚搬了东西出来,对钟为民说道:“大队长,我和老四会点木工。这些木料不少都挺好的,我们俩给江医生他们打个木床?”
这东西其实不难,难就难在要把木头都打磨干净,不要有倒刺,得光滑一些。
钟为民想着,在砖瓦上不能给江叙白恩情。
这点小事还是得照顾著点。
“行,那你和启强来弄。我给你们每人算五个工分。”
“得嘞,我们马上开始。”
不得不说,钟启文四兄弟还是很利索的。
没多久就都给木料搬出来,卢兆威也加入了进去,干活的时候,比钟启文四兄弟还利索。
把四人都给看的眼睛瞪大了。
卢兆威笑呵呵的说道:“我之前在帝都的木柴厂打过零工,这些事情,我都了解。”
几人又利索的把里面的垃圾都给打扫了出来。
扫帚和灰斗还是从钟启文家里拿来的,先借用一下。
江叙白和钟为民算了算,两间屋子加上厨房和柴房,大概就是一百二的样子。
这是从老乡家里买泥砖,从大队部买瓦片,加上人工的价格。
钟为民道:“不过到时候,你们得每天包一顿饭,一般都是午饭。”
江叙白一口就答应下来:“好,那我们明天去公社看看,得买点生活用品回来。锅子盘子碗都得买呢。”
眼看着都到傍晚了,钟为民道:“大概都收拾好了,启刚他们也把床给你弄好了。回头我家还有席子,一会给你们拿两床竹席,都是自家自己做的,你别嫌弃。”
其实这年头,很多人家都是用的芦苇编织的。
不过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多的山头,都不算特别高,但连绵起伏,非常的密集。
这就是赣西的丘陵地带了。
很多山头都是竹子的,这也算是就地取材了。
钟为民道:“晚上了,你们也没有做饭的工具。今天就在家里吃吧,对了,你们的口粮。
大队部这边可以先每个月借你们20斤每人。
但是细粮只有四斤,其他的都是粗粮,可以选南瓜或者土豆还有红薯。高粱也有一些,不过高粱味道不太好”
江叙白知道,前几届的知青下乡,国家都是给补贴的。
第一年,都是有补贴的粮食。
但后面的知青,就没有这个政策了。
每一次来的知青,第一次分粮食之前,大队部都给借一些粮食。
回头要用工分抵扣的。
江叙白有钱,也有粮,不过表面上,他肯定不会表现出来。
还是随大流。
“那就谢谢大队长了。”
江叙白从自己的行李里摸出来一包红糖,大概一斤的样子。
另外又摸了一包点心出来。
“叔,那我们就先回去啦。”
钟启文四兄弟说了一声,就先离开了。
关上门,钟为民把钥匙给了江叙白:“有三把钥匙,大队部要留一把。这里毕竟是医务室”
他还怕江叙白有意见,解释了一句。
江叙白自己拿了一把,又给了卢兆威一把。
剩下的一把大队部留着了。
“没事,大队长。我懂。”
反正他采集的草药,一般的就放医务室。
好的,他自然都是自己放葫芦空间里了。
突然冒出来的提醒,江叙白停顿了一秒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卖出去的药丸,被病人吃了,起了效果也是有功德值的?”
这是秦老让人查看过人参养荣丸,确定了药物是真的,才放心吃下去,产生了功德了。
只是停顿了那么一秒钟,江叙白就继续和卢兆威跟着钟为民转了好几圈,就到了钟为民家门口。
“快进来吧。我刚才就和你婶子说了,晚上做了你俩的饭,都是粗茶淡饭,你们别嫌弃。”
一个三十多岁的婶子,还围着围裙,走了出来,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笑道:“来了家里,就快进来,当自个家。”
“婶子,这是我们带的一点东西,您别嫌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