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别？”
“那敢问老师，我若在此修行，是否有望成圣？”
冥河开口道。
此时此刻，他已然明晓了一切。
这一刻，天地变得寂静。
镇元子、鲲鹏、昊天、伏羲，乃至是通天教主在内，全部抬头，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哪吒。
他们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能与否。
一字之差，可能够决定的意义，将是非凡的。
一抹抹冷汗，从他们背后生出，他们生怕，看到这位摇头，或听到这位道出那个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
“难！”
哪吒开口，道出了这样一个字，但又随即继续说道：“但并非没有可能。”
如洪荒世界一般，圣位有定。
这方天地，所能够承载的圣人，当有九尊。
这九尊当中，不包括他。
一个女娲，一个殷十娘，还有一个，哪吒留给了瀛洲一脉。
于是乎，圣位剩下六尊。
混沌生灵为此界之主，占据此间天地气运，因而，当会有四尊。
而剩下的两尊。
一个则为通天教主，一个则为金凤。
如冥河这般的存在，想要成圣，就必须抢在这些人之前。
可无论是与混沌生灵相比，还是与通天教主、金凤去比，冥河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优势。
通天教主本就是圣人，就算转世重修，其速度也绝对是最快。
金凤则跟随女娲多年，实力也臻至了不可测的地步，有女娲教导，自然也不会慢。
而混沌生灵，有此间天地气运庇护，讲道之后的岁月，他们的实力必将野蛮疯长。
冥河等人，纵为老牌准圣，可想要成道，终究是比这些人的优势，差了不少。
这便是哪吒那个难字的由来。
除了抢在众人之前成道之外，事实上，还有一个可能，那则是难上加难。
即，打破天地桎梏，挣脱秩序牢笼，一力破万法！
但这种方法却是太难，倘若说冥河等人早年有这等资质，那么他们在洪荒当中就可成圣，又何须来到此界呢。
不过。
当哪吒道出这句话后，冥河、镇元子、昊天、鲲鹏、伏羲几人，还是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难，却并非代表没有希望。
他们都为先天生灵，没有一个是软茬子，修为能够臻至这样一个地步，自然不是全凭跟脚福源。
这一生，更多的是在千难万险中磨练。
所以，这对他们而言，并不代表没有希望，只要有希望，那么，便有成功的可能。
“此间天地，虽圣位有定，然，并无鸿蒙紫气之基，一切都要依靠个人。”
“六尊圣位，比尔等强的，也只是气运福源，并非注定，那么，自当变数无穷。”
哪吒这般开口道。
虽然他知道冥河等人想要成圣的难度，不过终究还是道出了这番话语，没有断绝几人希望。
“多谢老师。”
此时此刻，冥河这般的老牌准圣中，已有人老泪纵横。
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
成圣，为洪荒生灵执念，可为了这个执念，他们努力了多少年？
然而，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成圣。
并非资质不够，而是天地不允。
这何等之绝望。
可如今呢，一切都柳暗花明，在这方混沌界中，他们重拾当年的信心，重新见到了一抹希望。
“尔等去吧，自今往后，要好生修行。”
“成圣之路，不再天定，而是在个人手中。”
哪吒如此言语。
放下这样一句话，他也随之消失，身影化为一缕轻烟，最终消散无形。
“拜谢老师！”
“拜谢老师！”
在那离开的刹那，那片天地，则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音浪。
站在那片虚无之间，哪吒淡淡的看着脚下的生灵，看着他们叩拜，听着他们呐喊。
目光，不自觉的望向混沌界的远方。
洪荒的黄金大世已然凋零，原著当中，西游这个小量劫之后，洪荒并未过去多少岁月，便因为一些原因，直接进入了末法时代。
从此仙神不出。
而在这片大地上，在这次讲道之后，混沌界的辉煌大世，方才缓缓拉开。
一代凋零，一代兴。
何为道？不朽为道。
何为不朽？
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便是不朽。
此时此刻，对于圣人之上的那个境界，哪吒的心中，也有了些许奇异的感悟。
讲道之后，哪吒回归了瀛洲。
而女娲早就在等他了。
在女娲的身旁，乖乖站着一个小女人，与女娲的气质，有着几分相像，同样的清冷淡雅。
这个小女人，哪吒此前在华山见过。
正是与女娲有师徒缘分的三圣母，昊天侄女，杨婵。
当见到杨婵的时候，哪吒便瞬间明晓了一切。
这些年，他专注于讲道，不过问凡俗，事实上，当他停止讲道的时候，便已然知晓了道凡此世的一切。
也自然明晓了众人的一些算计。
元始天尊参与，他并不意外。
这个人的性情一贯如此，至于太上老子，自然是与元始天尊穿一条裤子的。
但让他颇感意外的。
是当中竟还有李靖与他那两个兄弟的参与。
以这三个人的城府，自然是不可能参与到这种算计中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拉过来的。
是谁将他们拉进来？
哪吒沉吟，很快便有了答案，南极大帝，准提道人。
只怕，也只有那位，方能想出如此恶心人的手段，来恶心他了。
李靖！
谈起这个人，哪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缕，但很快又被他平息。
这也算是他留给世间的把柄吧。
当年，殷十娘虽然与李靖与那金吒、木吒划清了界限，可毕竟是血脉相连，又如何能够划清呢。
只能是老死不相往来。
当年，哪吒虽对李靖有杀心，可碍于殷十娘，终究是按捺住了。
谁能想到，当初的一缕仁慈之念，换来了今日因果。
不过，该面对的自然要面对，事到如今，他还会惧怕什么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令他颇感意外。
魔祖！
所谓魔祖，自然便是罗睺了。
古来也只有一人能够有此称呼。
量劫会发生哪吒不意外，针对道凡，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李靖等人参与算是准提等人怀恨在心，对他落井下石。
可罗睺呢。
当年，在那须弥山中，哪吒发现了罗睺踪迹，取得了那十二品灭世黑莲。
是道祖出面，将罗睺带走。
原本上，算是道祖欠了他一个人情，可为何，道祖也选择在此刻发难呢。
罗睺再现，这自然只能是道祖的手段。
“道祖，你又为何要参与当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