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娘娘！
当这四个字在他们心中回荡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自巫妖之后，平心娘娘永驻轮回。
这无尽岁月中，除却因为某位禁忌般的存在出手，便从不过问这世俗。
如今，怎会。
妖师宫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陈凡身上，这一刻，眸子中泛起了浓烈的震撼。
一个天仙，究竟有着怎样的来历呢。
“你二人当日所吃下的阴阳果，便是轮回之果，一阴一阳，融为一体，便可化为轮回，逆转生死。”
“不过，也只能逆转一人。”
“你若服下，可重返青春，而她，自然也可复生。”
那位无上的存在如此开口。
悠悠的声音，落下之际，白灵体内，以及陈凡体内，那两颗阴阳道果同时飞出，交融在了一起。
无穷尽的生命气息，洒落而下，滋养万物。
“你如何选择？”那位如此问道。
这一刻，陈凡反倒释然了，笑的很是灿烂。
尽管，他也犹豫了那么一瞬。
可也只是心中的执念使然，是想到了父母的血仇，但也仅仅是一瞬后，他缓缓开口：“救她。”
话音落下，阴阳道果彻底的融合，最终化为一条奇异的光束，落在了白灵的周身。
肉眼可见的，那只小狐狸干瘪僵硬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陈凡静静的望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哎。”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许。”
“陈凡，你的选择，或许并不值得，最起码，你的这份真情，不该是为她。”
那位存在如此开口。
也就是哪吒此刻不再这里，否则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头皮发麻。
他是如何也没有想到。
这位娘娘会八卦，会来参与这些，更没有想到，平心与女娲之间，这两位圣人之间的恩怨，这位，似乎一直都没有放下。
坐在那里，陈凡不语。
周遭之间仅存的生机在缓缓逝去，他最后望了一眼小狐狸，像是要将那张面孔，烙印在脑海中。
“若有来世，早点相遇。”
八个字落下，陈凡一动不动，一滴清泪划过他的脸颊，落在了白灵的脸庞上。
那个女子的眼皮轻颤，似乎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至于陈凡，一动不动，意识彻底的消散。
一世轮回！
当陈凡身死，那无穷无尽的法则之力，穿透无垠的时空，落在了哪吒的身边。
一个天仙，怎会掌握法则？
而这，其实就是陈凡对于阴阳母经第九层的感悟了，是对于感情的感悟。
或许，这种东西，确实不该从一个天仙的身上出现，可要知道，陈凡本就是不凡的，是哪吒的真灵一角，送入轮回。
本质上而言，就是哪吒用来体会阴阳之道的一颗种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方才会掌握这种奇异的力量。
抬起手去。
当哪吒触碰那些法则，属于陈凡一生的记忆，也随之冲入他的心神。
这记忆是庞大的。
呱呱坠地，小村落，屠村，父母的血仇，鹤云宗的修行，与白灵的相遇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哪吒亲身体会过一遍。
但对于哪吒而言，这一切，却又都是短暂的。
达到了这样一个境地，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他的心境呢。
女娲飞身而来，也抬起手去，触即那些法则。
她同样看到了陈凡的一生。
莫名的，她的眼中竟出现了一抹迷离，似乎再次看到了陈凡生命最后的决绝。
这是一位圣人，不该出现的情绪，可如今却出现了。
虽然仅仅只有一刹那，可毕竟真实存在过。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许。”
女娲低语，嘴角浮出一抹苦涩却又满足的笑意。
这样的情感。
是她也同样是哪吒，这样一个境界，无法去体会的，这是少见的人性之情。
“那平心此番竟如此辱我，这份因果，本座记下了。”
随后，女娲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庞不由生出了几缕怒火。
当然，这怒火当中少不得一份尴尬。
秘密终归还是被人发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可能最不想让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看着女娲，哪吒一阵好笑，却也不做任何评价。
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最好不要插嘴，更不要插手，否则的话，那两股怒火，最终便会将你焚烧。
这两位，上古时代便不和睦。
毕竟是量劫主角，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
封神阶段虽然二人联合了起来，一起对付四圣，可完全是因为他哪吒的缘故，也只能说是表面的平静罢了。
“哎。”
女娲长叹，嘴上说着记下这份因果。
却也没勇气找平心去清算，这种被人捏着把柄的感觉，却是一点都不好过。
“陈凡身死，接下来，是否白灵陨灭后，所谓阴阳母经便会圆满？”
两人的话题重新回转到修行之上。
哪吒闻言摇头。
陈凡虽然身死，可这也只是一世轮回罢了。
阴阳母经第九层，作为贯穿整部古经的最高奥义，显然并非这样的情感便可支撑圆满的。
“二人情感终究有缺，陈凡身死，白灵尚且在世，这便不可能圆满。”
哪吒开口。
他觉得陈凡多半还是要历经一世。
这是命运大道的安排，他不想从中干预，也不会从中干预。
“嗯。”
女娲点头，随后，哪吒莫名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古怪。
“嗯？”
哪吒疑惑的看向女娲。
却见到女娲浅笑：“将你的元神祭出来。”
一句话，令哪吒头皮都发麻。
这位娘娘，怎么总想着这档子事情呢。
“不过丁点感悟，并不能对我等带来什么，还需要修炼吗？”哪吒无言道。
女娲顿时变了脸色。
“别说话！”
“快点！”
就如此，在不情不愿中，一场另类的修行又在这方仙岛之间开始了。
漫天花瓣飞扬。
在那花雨之下，两个人，祭出自己的元神，消化陈凡这一世的感悟所得。
丁点的感悟，其实根本用不着刻意去修行。
哪吒严重怀疑，女娲根本不是为了修行而修行，根本上，就是贪恋那种修行的美妙。
就如此，无言无语，一切无需言语。